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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一股反應更大的“耳清目明”從古卷出現,流轉在陸峰全身,從臍帶的部分,流轉到了陸峰從臍分散出來經脈中,從中誕生出了一種一股輕靈的氣息。
在流轉之中。
陸峰感覺自己全身上下的肌肉、筋膜、乃至於細胞,都如乾涸已久的田地,在截留這一股“清流”。
好在這“清流”足夠的粗壯。
由下而上。
經過了小腹、肚臍、心臟、喉嚨、眉心、顱頂。
最後又從顱頂,階次第往下,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循環。
最後停滯在了陸峰的眉心處!
這一種循環爽快的叫陸峰直打了一個哆嗦。
渾身上下都起了雞皮疙瘩,整個人都“精神昂揚”了起來。
眼神之中。
都有了光。
一時間,陸峰想到,隻是殺死了一隻最低級的厲詭,就有如此的舒適之感覺。
那降服、殺死更厲害的厲詭。
豈不是獲得的好處更多?
古卷帶來的增幅,豈不是更大?
不過想要降服更多的厲詭。
需要更強大的僧侶。
陸峰立刻清醒過來。
今天這樣的機遇,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不是誰都能一出門就遇見卓格頓珠這麼善良的上師。
也不是所有上師都會降服厲詭,為民除害的。
上師是上師,不是他的打手。
所以,歸根結底,他還是要回歸到學習、辯經、考試、灌頂這一套上來,也就是俗稱的“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
歸偉力於己身。
就在陸峰大歡喜的時候。
那邊卓格頓珠上師在降服外道的情況之中,似乎是出現了一些問題,那一叉過後,卓格頓珠忽的盤膝坐下,整個人的臉色都變成了慘白,他立刻從自己的懷裡,拿出來了一張唐卡。
手中的嘎巴拉碗之中,出現了一些奇異的顏色,他一隻手撐住嘎巴拉碗,往裡麵一朝。
在碗裡,照出來了一張惡詭的臉!
見狀,卓格頓珠上師的眼珠子陡然睜的奇大無比,他口中誦念六字大明咒,勾連氣息,強行鎮壓下去心中的惡念,不叫厲詭出來,並且喊道:“紮薩!紮薩!紮薩!”
陸峰聽到聲音,連忙去看上師,就看到上師整個人都化作了一隻厲詭,四肢勾連趴在地上。
他下意識的一愣,結果懷裡古卷一動,陸峰一個機靈,立刻又看到上師好端端的盤膝坐在原地,隻不過他臉色煞白,開口說道:“白金剛須得貢品,紮薩,去尋得貢品!”
就是這短短的時間。
一陣毛骨悚然的聲音從卓格頓珠的身上傳了出來,殺了這厲詭的卓格頓珠,身上似乎出現了一些差錯,一股說不出的大恐怖從他的身上出現。
陸峰就看到在他的身體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要走出來,強行撐破他的身體。
撕裂他的肌膚。
他的肌膚,就像是皮革被撕開,露出了裡麵茁壯的肌體和骨骼,好在地上的唐卡自己飄了上來,掩蓋住了他的身軀,安撫他的痛處。
他的身體似乎成為了一道通道。
連接著另外一個密法域。
頓時,整個官寨之中。
詭意滔天!
卓格頓珠看起來極其的痛苦。
他一隻手轉著轉經輪,另外的寸頭頭顱之後,有一張臉隱隱約約要出現,他轉經輪上的六字大明咒發出無量毫光,萬般光明,照的地上出現了另外一個人的影子。
卓格頓珠上師一字一頓的說道:“紮薩,我接下來說的話,你一定要聽清楚。
我供奉的是平讚金剛寺的主持大士降服的外神,玉山山下的白金剛。”
“此刻,白金剛正在發怒,我須你準備幾樣貢品,取悅神靈。
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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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死人的頭發做成的燈芯。
用死人的油脂做成的燈油。
用膽汁和肝臟血液混合的,叫神喜歡的飲料。
比雪山還要雪白的白布,三乍寬,六乍長!
人的頭骨。
馬的血。
我還要你吹動罡洞,取悅護法神。
明白了嗎?”
他將罡洞拋了過來,在他的腳下,大量的鮮血如泉水一樣湧出,頃刻之間就將整個官寨化作了血湖。
陸峰立刻低下頭顱,死死的低著頭,什麼都不去觀看,不去猜想,不去理解,任由那種大恐怖的意蘊席卷周圍,如毀滅降臨。
一邊行走。
一邊吹動罡洞!
可惜走了不到兩步,陸峰就徹底走不動了。
大危機。
真正的大危機!
這種危機,比前麵見到了厲詭時候要恐怖太多了。
陸峰能夠感覺到,在他的身邊,似乎有一尊大恐怖在不斷的踱步,不斷的在觀察,鮮血淋漓,不屬於此地的屍山血海出現在他身,但是又有人在阻止這一尊大恐怖,兩種氣息交織之間。
一股更加龐大的詭意從此處出現。
那圍繞著他的某一種東西,被此處散發的意蘊所吸引。
那暗黑色的韻意直接壓蓋住了整個官寨全身。
在這樣恐怖的波動之下。
陸峰直接失去了時間概念。
他的五感被剝奪,好在古卷帶來的溫暖,時時刻刻叫陸峰清醒,不至於沉淪。
他也許在走,也許沒有,但是罡洞一定是一直在吹動著的。
不過在這個時候。
陸峰發現了這古卷的第三個好處。
那就是可以在極度危險的情況下。
保持他神魂最基本的“清醒意識”。
這個作用對於他,似乎更有用處一點。
隻不過這個念頭很快就被他壓了下去。
因為現在不是去思考這件事情的時候。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陸峰隻是機械的吹動著罡洞,其餘的貢品,他壓根就沒有能力去找尋。
直到遠處傳來了馬蹄的聲音。
周圍的死寂氛圍才被打破,詭秘的氣息從他的身邊消失。
周圍的色彩和聲音,都如潮水一樣朝著陸峰拍打了過來,叫陸峰陡然清醒過來。
陸峰這才大鬆一口氣。
身上的汗水像是瀑布一樣落了下來。
手裡的罡洞落在地上,化作了灰燼,風一吹,明明白白。
血湖消失不見了。
他抬頭去看。
卓格頓珠也不見了。
隻不過在遠處,似乎是有一群野馬,野馬群在旁邊,靜靜地看著這邊。
陸峰長出一口氣,有些想要癱倒在地上。
但是,突兀的,又一種馬蹄聲從他的身邊響了起來,他回頭看去,卓格頓珠的聲音從陸峰的頭頂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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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示意陸峰抬頭,看到騎在高頭大馬上的他。
此刻的卓格頓珠看起來格外的虛弱,在他的不遠之處,一場祭祀、供養的痕跡還留在原地。
這裡的屍體堆砌成了一具被神享用的垛。
在垛上麵,是一卷經藏。
有什麼東xz在經藏後麵。
看起來,好像是一個“人”?
陸峰隻當自己沒有看見。
隻是看著卓格頓珠。
卓格頓珠上師平緩的說道:“抬起你的眼睛,紮薩。
從今天開始,記住我的名。
我來自日出之地,是雄鷹和神龍的子嗣,中原的大皇帝敕封過我的祖先,我們從遠方遷徙來此,受到‘諸法本源之寺’的冊封,在遙遠之地的聖水流經之地,建立了寺廟和莊園。
很久之前,我們就享有代中原大皇帝的使者發放‘劄付’、‘度牒’之權力,享有掌印劄薩克之權力,直到如今。
從今天起,紮薩,我以家族名義,允許你用我之名號,直到你建立自己的莊園,你可不受我管製,可不受我之命令。
但有一日,你若來尋我,你須要聽我號令,與我一起斬除外道,平定周圍,不可有絲毫違逆,你可知道?
若是有違此誓,你當被鎮壓在索瑪戰神腳下,十萬個火雞年,十萬個金鼠年,十萬個水馬年。
明白嗎?”
陸峰說明白。
於是乎,地上飄下來了一張帶著印章的紙張。
這一張紙張之精美,是陸峰自從來到這裡之後,從來沒有見過的,這根本就不像是附近州府可以製造出來的紙張。
上麵充滿了壓花,在這壓花之上,還有諸多繁複的咒文。
在這些咒文中間,就是一方印章,在這印章之中,還有一個名字。
這應該就是卓格頓珠的本名。
雖然不太清楚密法域到底是怎麼一個情況,但是聽卓格頓珠的意思,他的家族似乎在此地極其的顯赫和有名,畢竟提到了中原大皇帝和“諸法本源之寺”,卓格頓珠的家族,一定位於整個密法域的食物鏈頂層。
隻不過在完全離開之前。
卓格頓珠似乎略微停頓了一下。
他猶豫了一下,方才說道:“我觀你明見本性,是天生佛子之心,那你或許可以冒險一下。
其餘的人受到灌頂,須學習一些密咒,你其實也可以學習你們寺廟的明主大王護法咒,那法咒威力之強,對你大有裨益,況且……”
況且什麼。
卓格頓珠沒說。
他話說到一半。
就打馬離開了。
陸峰抬頭去看,就看到在卓格頓珠的馬上,多出了一張虎皮袈裟。
那虎皮袈裟不斷的蠕動,想要突破,但是被幾張寫滿了密咒的人皮糾纏,遲遲不得掙脫,那人皮在哀嚎,並且看到了陸峰。
陸峰看了一眼。
勉強認出來那兩張人皮,就是土登和多吉,他們似乎看到了陸峰,不斷的想要伸手朝著陸峰求救。
陸峰隻當自己沒看見。
那馬走到了馬群之中,馬群擁簇著卓格頓珠和那匹馬,逐漸消失在了陸峰的視野之中,也離開了官寨之中。
北風吹來。
整個官寨,有且隻有陸峰一個活人了。
遠處的虎皮袈裟之中,似乎有血肉再生長出來。
陸峰深吸了一口氣,錘打了一下自己有些腰膝酸軟的腿腳,強行站了起來。
他知道,官寨的事情結束了。
自己的事情,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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