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兒童從遠處跑來,剛靠近發放點,他胸前的身份牌就顯出紅光,擺在物品桌麵上的一台小型掃描儀發出警示音。
工作人員當即拒絕向其免費發放食物,任其哭鬨也不理會。
他一打聽才知道,按規定食品類不能帶走,必須現場吃完才能離去。
這個小家夥,昨天將吃了一半的餅乾,直接扔進垃圾桶跑了。
當場被掃描記錄,3天內停止供應臨時食品,同時知會其家長進行教育。
這小孩不以為意,前來試探,所以就發生了這一幕。
一名新加入的婦女,抱著幾歲大的小孩,眼淚不停地流淌。
她身旁的老婦人,不顧丈夫的阻擋,在哭天喊地咒罵挑起戰爭的y國一方。
顯然,老倆口的兒子已經戰死沙場,一家老少就在這座城市避難。
剛剛,在聯盟一方辦理完特殊撫恤手續,被臨時分配來了這裡。
這邊哭聲一起,立即就有佩戴紅十字身份牌的難民婦女聞聲趕來,用同病相憐的苦難進行勸解,舒緩精神上的沉痛與憤懣。
這種方式見效最快,在幾人的輪番勸慰後,這家人隻能接受現實,暫時居住下來。
戰爭還未停止,新進人員源源不斷。
為了避免瘟疫發生,大院內衛生管理尤其嚴厲。
公共衛生、個人衛生、食品衛生都有專人檢查。
幾名衛生員背負噴霧器,在各個雜物角落噴灑藥劑,進行即時消毒處理。
在行政大院大門口,幾輛高能裝甲車嚴陣以待。
十幾名手持十萬級光射槍的地星衛士輪流站崗,審核每一個婦女與少年兒童的證明文書,確認後放行進入。
牧良注意到,就在街道對麵,一個住宅小區內,同樣搭建了許多帳篷,但人員擁擠不堪管理混亂,不時傳出吵鬨打罵的聲響。
大街上交通狀況還算良好,不時有搭載地星衛士的裝甲車、配備槍械的治安專車駛過,明顯是在維持表麵上的安全與交通秩序。
從這幾件事情上,牧就看出了,監控中心對這座城市的管控,總體有效,起碼沒看到外麵街道發生混亂場麵。
在一座帳篷裡,他碰到了正在安頓新來家屬的加西亞。
加西亞略感意外,很快認同了他給出的理由。
兩人邊忙邊寒暄,牧良從中獲悉了不少信息。
原來,整座城市塞滿了從戰爭區域撤離的難民。
政府負責提供臨時居住的地方,管理公共安全與衛生,平抑生活必需物資市場價格,打擊不法搗亂分子。
至於日常生活用度,需避難人員自行采購料理,聯盟正在支撐龐大的軍費開支,根本無力承擔免費供應。
那些從戰場退出的傷兵或被俘人員,以及戰死將士的家屬,則由聯盟集中管理,特殊照顧。
再困難也隻能咬牙堅持,否則引發的輿論後果與治政影響,將不堪設想。
臨時監控中心,隻負責協助地方治安員維持治安,管控大院圍牆內區域的難民,相關費用由地星總署承擔,待遇自然比其他地方要好得多。
這種情況在y國一方同樣如此,沒有偏袒任何一方。
兩人走出帳篷時,西方天空傳來嗡鳴聲音。
一團轟炸機群,從北方而來,穿越城市天空,很快降低高度,向蘇摩城南部戰區機場落下。
“他們為何不直接向東飛越分界線,向對方區域投擲炸彈?”
牧良很是好奇,詢問加西亞。
“我聽一位地星衛士講,依據戰爭規則,所有參戰人員、武器彈藥等物資,包括飛機在內,必須要事前向監控中心報備,從核定的通道區域進入戰區。
戰機也不例外,需要先落地點數後,才能重新起飛參戰。”
加西亞進行有限度的解釋。
兩人又簡短聊了一會,各自分開忙碌去了。
轟!轟!轟!
中午12點剛過,蘇摩城南部、東部相隔的戰爭區域,炮聲漸趨密集,空中戰機對抗的場麵隱約可見。
蘇摩城南部,約30公裡外的戰區機場。
一架剛剛起飛不久的殲擊機,突然冒出濃煙,歪斜的機身顯然失控了,正朝城市方向滑翔過來。
異變來得迅捷,如此緊急情況,城市卻沒有任何警報發出。
牧良正納悶間,還未臨近城市郊區上空的殲擊機,被一道耀眼光束擊中,在空中爆成一團煙花,分解為無數碎片灑落。
原來如此,他終於明白了原委。
外星人管控的地方,果然有著防衛後手。
轟炸一起,原本在外麵玩耍的孩童,條件反射性地跑進了帳篷。
看到大人們依舊若無其事地乾活,他們又冒頭出來,開始追逐嬉戲。
正是這群不知悲傷為何物的兒童,給沉悶的生活帶來了笑聲,在潛移默化中衝淡大人的哀傷。
就餐時間到了。
牧良停下手頭的工作,去往某棟樓4層第29組房間食堂。
與加西亞以及近60名家屬難民,第一次吃自助餐。
食物隻有三菜一湯,份量充足完全管夠,絕對不會讓人餓肚子。
兩人屬於進化者行列,工作不算太累,但食量至少是普通少年的3倍,吃到最後才離開。
過程中,不動聲色地添加飯菜,讓彆人瞧不出明顯差異。
中午休息2個小時,下午3點繼續工作。
牧良拿著醫療檢測儀,不斷地巡查各個帳篷、露天地麵上的大人小孩。
一旦儀器發出警報,就對目標人員進行仔細測量,出現發燒、頭痛、心率過快、精神萎靡等症狀,立即勸其去往醫務室就診。
直到傍晚時分,共計查出了3位疑似病患者,均送到醫務室複查。
其中一人無礙離開,另外2人當場服藥後留觀。
一天下來,沒有發生一起嚴重病患,牧良也就沒辦法進入聖利亞醫院探查情況。
大院管理非常嚴格,一般禁止個人單獨外出。
缺乏充足理由,申請是得不到批準的。
牧良覺得機會應該會有,擔心私自外出引人懷疑,暫時打消了這個想法。
22日淩晨4點鐘。一名尚在哺乳期的嬰兒,上吐下瀉,麵色發青,醫務室資源有限,隻能立刻送往聖利亞醫院救治。
接到電話的牧良心中暗喜,表麵卻對著半夢半醒的加西亞抱怨了幾句,也不知這家夥聽見了沒有。
飛快地下樓跑到大門口,母嬰已經上了裝甲車。
一名地星衛士持槍站,在車門前等他,隨後一起上車直奔醫院。
繪製了地星總署標識的裝甲車,在大街上飛馳而過,連紅燈也不停留,瞄準空隙就竄了過去。
以地星衛士素質能力,很少會出現撞翻車事故。
由於城市人口太多,即使是最犯困的時間段,街道上都是車水馬龍異常熱鬨。
連遠方漸停的槍炮聲,也遮蓋不住曆史名城的繁華。
地星總署標識車,代表最高權限交通工具,在戰時特殊地區出行都是緊急公務,可以不受地方交通管製。
其他車輛還得實時讓道,耽誤大事被撞翻,有理也沒地說。
牧良第一次乘坐這種霸道車,心中卻沒有丁點興奮,反複盤算屆時到達醫院後的摸底路線。
他在網上查看過聖利亞醫院的介紹概況,從平麵圖上大致了解到功能布局,住院部的位置記得尤其清楚。
這次要做的,就是找到並接近第比拉的特護病房號,想辦法確認這家夥的生命磁場氣息,伺機決定行動步驟。
20分鐘。
裝甲車穿過幾條大街,順利抵達聖利亞醫院急診科。
牧良主動接過氣息紊亂的嬰兒,陪同手腳有些顫抖的嬰孩母親,在持槍衛士的護送下進入急診科。
進入科室走廊,發現平日冷清的地方,居然站滿了人。
很多臉色蒼白的病患者,手持掛號單,排除等候醫生看病。
牧良頓時有些傻眼,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此時,身後的持槍衛士閃到前麵,示意兩人跟上。
輕車熟路地擠過人群,沒有進入嘈雜的診斷室,而是繼續前行到走廊儘頭,對著麵前一間緊閉無光的診室,使勁敲門。
半晌房門開了一條縫,一名睡眼惺忪的中年男子伸出頭來,猛然見到黑洞洞的槍管,隨即明白過來。
幾分鐘過去,中年男子穿著白大褂開燈,待幾人進入後立刻關了門,將後麵跟來觀察情況的幾名患者家屬擋在了門外。
中年醫生接過嬰兒的身份牌,在旁邊的一個儀器上掃了一下,待嘀聲響起轉手還給了嬰孩母親。
在醫生仔細診斷病因的過程中,持槍衛士低聲解釋了幾句,牧良才明白刷卡代表登記身份,該患者的所有醫療費用均由地星總署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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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按了個開關,一名護士進來對嬰孩抽血化驗,順手拿起醫生開具的藥方出去了。
在等待過程裡,醫生小心地按摩嬰孩的幾處穴位,直到小兒止住啼哭,沉沉睡去才鬆手。
“這是受涼引起的寒火急症,好在沒有高燒,如果血檢沒事問題不大,住院兩天打點吊瓶就沒事了。”
中年醫生首次給出初步診斷,明顯見慣了此類病症,特彆是一手推拿按摩功夫,見效奇快令人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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