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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還沒亮,杜爾基公社的大廣播喇叭就嗷嗷喊起來,通知那些在林場後山挖到金子的鄉親們,拿著金子來公社大院,上頭決定以兩塊七毛錢一克的價格進行回購,現場稱重現場給錢!
消息一出,各個村屯全都沸騰了!
“老頭子,一克是多少?”得知消息的紀家油坊小隊長王子平的老婆摳摳搜搜拿出一個手帕,包得嚴嚴實實,王子平皺了下眉頭,“金子這玩意密度大,沉,一克就那麼綠豆粒大點……”
“綠豆粒……那我這些……”他老婆掂了掂手帕,呲牙一笑,“最起碼也得有二兩!”
“二兩就是一百克,一克兩塊七……你手裡這點玩意,能換兩百多塊!”
“這好啊,兩百多,夠給你買塊手表了!”
“買那玩意乾啥,把錢留著將來蓋房子吧!”
“那不行,你高低也是公社裡有頭有臉的人,沒有塊手表都讓人笑話!”
“算了先去看看啥情況吧,錢還沒到手就先琢磨怎麼花了……”
公社大院裡擠滿了人,每個人都握著一包手絹或者棕色小藥瓶,排著隊往前走,不時探出頭去,看人家是怎麼收金子的。
大院裡擺開兩張桌子,老曹、孫建平還有老姚幾個人坐在桌旁,由老曹憑借經驗給金子按照成色分等,孫建平則和王子臣王獸醫倆人一個用小戥子稱重,一個握著算盤,按照成色計算含金量,給出最終的售價。
而姚忠平負責把收上來的金子裝進一個鐵皮箱子裡,並現場點錢。
整套流程如行雲流水,快捷高效,沒一會鐵皮箱子裡就裝了不少金子,用手一晃嘩啦啦直響,而放在桌子裡的錢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少。
“到我了!”
錢慧珺抱著孩子來到老曹麵前,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手絹包,打開,一把黃澄澄金燦燦的金子出現在老曹麵前。
老曹拿起一塊,放進嘴裡咬了一下,看看牙印,“二等!”
王子臣接過手帕,將上麵的金子小心翼翼倒在手帕上,輕輕撥動小小的秤砣,給出了最終重量!
“三兩四錢!”
孫建平則拿起筆,在賬簿上寫上媳婦的名字,另一隻手劈裡啪啦打著算盤,王叔稱重用的是老式司馬秤,一司馬斤合計是604.8克,一斤十六兩,算下來就是一兩就是37.8克……
總計是128.52克,二等金子還要扣除百分之十的雜質,那就剩下115.7克,按照兩塊七毛錢一克來計算……
三百一十二塊三毛!
“這麼多!”錢慧珺喜出望外,從姚忠平手裡接過錢,一張一張數起來。
小寶貝伸出小手去搶,手背挨了老母親一巴掌,“彆亂動,撕壞了咋整!”
阿偶……
挨揍的小寶貝不哭不鬨,揉揉小手,扭頭看看坐在一旁一隻手寫賬簿,另一隻手打算盤的爸爸,咯咯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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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好忙啊!
“早知如此多弄點好了……”
錢大小姐滿心歡喜的衝丈夫擺擺手,跟在陳豔琴姐妹們身後出了大院。
“這麼多!”
“你的也不少啊!”
姐幾個都小有收獲,錢慧珺看到烏龍馬拉著爬犁守在一邊,抱著女兒走過去,坐在上麵,烏龍馬瞅瞅她,又瞅瞅小寶貝,呲著牙嘶嘶叫起來。
“姐,你家這匹大黑馬脾氣爆,你能整得了嗎?”
“切,有啥整不了的,我們家這匹馬才乖呢!”錢慧珺衝王月娥、劉桂英等人招招手,“趕緊上來,咱們先回去!”
一幫閨女少婦們蜂擁跑過來,坐得滿滿登登,錢慧珺抱著女兒,學著丈夫的樣子掄起馬鞭揮舞一下,喊了一聲“前進!”
烏龍馬扭頭看看她,一臉困惑。
錢慧珺這才撓撓頭,口令錯了!
“駕!”她又喊了一聲,烏龍馬這才蹬起四蹄,拉起爬犁,沿著被冰雪覆蓋的路麵一步步往家走。
“這馬自己能找到道!”
爬犁上眾人十分驚奇!
“那當然了!”錢慧珺得意挑挑眉毛,大馬真給我長臉!
這一忙就忙到傍晚,等到姚忠平把帶來的錢全部用光之後,鄉親們手頭的金子也都出售的差不多了。
誰不知道金子是好東西?
誰不想留著一點當傳家寶?
眼下雖說暫時解決了溫飽問題,但大家夥的日子仍然過得艱難,每年那點工分換來的票子還完饑荒就所剩無幾了,八成以上的人家甚至都拿不出十塊錢,更遑論蓋房子買衣服了!
孫建平承認,兩塊七一克的價格屬實太低了,但這不是他有權決定的。
因為國家早在六十年代就公布了農民個人手裡回收黃金的價格是95元/兩,所以他們的回收價絕不可能高出這個價格。
“叔,都完事了?”
“嗯,差不多了!”
姚忠平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僵直的身子骨,伸手將裝滿黃澄澄金豆子的鐵皮箱子拎起來,咣當一下放在桌子上,“這一下最起碼也得有五十斤!”
“總共收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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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算吧,上頭送來的三十萬塊錢全花光了,一共收了兩百七十多斤,扣除雜質,純金應該在一百九十七斤左右。”
將近兩百斤!
核算下來也是三千多兩了!
看著眼前這幾個裝滿金豆子的鐵皮箱子,孫建平腦子裡想象著古代“黃金萬兩”是何等壯觀場麵!
好像也就……
一麻袋而已!
“這些金子今晚上就存在辦公室,咱們幾個輪番看著,我已經讓老呂打電話通知縣裡,明天早晨派車來把它們運走。”
姚忠平看著這些誘人的金疙瘩,也是咽了口唾沫,衝老曹一挑眉毛,“你們當年弄的那批,好像比這些還多吧?”
“多一點!”老曹嘿嘿一笑,把孫建平笑蒙了。
他猛然想起之前張叔說過一句話!
什麼“老子過手的金子海了去了……”
莫非……
是真的?
“都累了一天了抓緊歇著吧,上半夜我來守,下半夜建平伱來,你曹叔年紀大了,熬不得夜……”
“拉倒吧,我是越老覺越輕,還是我來守著吧!”老曹主動請纓,姚忠平無奈一笑,“你可拉倒吧,你看金子那眼神……不行我害怕,不敢讓你守著,麻溜睡覺去!”
“你個老登,就不能說我點好!”老曹老臉一紅,又瞅瞅這些鐵皮箱子,進了先前高秘書住的那間小房。
“叔,咋回事,曹叔他們以前……”
“人家以前也闊過!”姚忠平掏出一盒煙,點燃一根慢悠悠抽著,“聽過砸響窯沒?”
“聽過,響窯不就是那種大土圍子,像古代城牆似的,一個或者好幾個大戶人家住在裡麵,土圍子上邊有自家的家丁和炮手輪番站崗……”
“看不出你小子對這東西還挺有研究的。”姚忠平笑了笑,“你們屯子李大善人家之前就是個大號響窯,對付一般土匪倒還可以,不過麵對小鬼子的飛機大炮就沒咒念了。”
“李大善人家的土圍子現在還殘存著不少殘垣斷壁呢!”要是嘮這個孫建平可不困了,“叔,你剛才說張叔他們砸過響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