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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爺子扭頭看看村子後麵那一片廢棄的宅院,又是紅了眼圈。
有吉普車不坐,老爺子非得讓孫建平套上馬車,送他去紀家油坊看望當年的恩師+恩人夏先生。
薛秘書沒辦法,隻得發動吉普車,慢慢跟在馬車後麵。
“這匹拉車的大馬真好,是什麼品種?”老爺子對這些大牲口非常感興趣,看到這匹神俊非常的拉車大馬,好奇問道。
“虎頭馬!”孫建平揚了下鞭子,把烏龍馬的來曆說了一遍,老爺子點點頭,“這馬身也高個頭也大,帶著一股子衝勁兒,拉車都帶風,可不就像一頭威猛的小老虎似的!”
烏龍馬嘶嘶叫起來,孫建平一笑,“牠知道您在表揚牠呢!”
“哈哈,還挺通人性!有名字沒?”
“我給牠起了個名字,叫做踏雪烏龍。”
“好名字!恰如其分!”老頭豎起大拇指,“好好養活吧,這麼好的兒馬子不多配幾匹稞馬可惜了!”
“這家夥在草原那邊妻妾成群呢!”
烏龍馬瞥了孫建平一個大白眼!
在哪裡?馬兒怎麼沒看見?
淨胡說八道!
雖然自他離家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十多年,但夏先生還是一眼就把他認了出來!
“你是景辰吧!”
“是我,老師您還認得我?”
“哈哈,認得,咋能不認得,那年不是說你們一家人都被小鬼子給……”
“我娘把我塞進藏大洋的夾層裡,躲過去了……”
烏龍馬歪著頭去聽屋子裡麵的談話,孫建平拎了一桶水出來,遞到牠麵前,捏捏馬耳朵,“你咋就那麼好奇呢!”
烏龍馬歪歪頭,在他身上蹭了一下,咕嘟嘟把一桶水都給乾了!
“這家夥的……粘我一身毛!”
孫建平拍拍褲子上的馬毛,烏龍馬翻著眼珠子,一咧嘴,露出一個壞壞的笑容!
“建平哥!”
夏雲峰走出來,“這老爺子是誰啊?”
“要說他的來曆,那可是小孩沒娘說來話長,李大善人你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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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啊!不是以前可有錢的一個大地主?後來讓小鬼子把他家都給突突了……”
“他就是李大善人的兒子,李二公子……”
過了許久,李景辰眼眶紅紅的從屋子裡走出來,夏先生一家人把他送到大門口,李景辰向他深深鞠了一躬,“老師,學生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回來,還請老師千萬保重身體!”
“嗯,去吧去吧,隻要你心裡惦記著咱們這些窮鄉親們,還記得我這個糟老頭子,我就心滿意足了!”
夏先生笑著衝他擺擺手,老爺子這輩子經曆的大風大浪太多了,些許離彆,對他來說早已司空見慣,習以為常。
李景辰又給老爺子行了個禮,這才走到孫建平身邊,一把握住他的手,“建平,我雖然走了,但心還記掛著這片土地,你能不能每隔一段時間就給我寫一封信,說說家裡的變化?”
“沒問題!”
“好孩子,拜托你了!”
李景辰回到吉普車裡,不一會拿出一個照相機,遞給他,“本想著拍些風景帶回去,唉!這個你會用嗎?送給伱了,記得幫我多拍些照片郵寄給我,聊慰我的思鄉之苦。”
“我有照相機,就是沒彩色交卷……”孫建平把膠卷收下,“李叔您放心,我一定多給您拍些咱們鄉親們的生活照!”
“好,好,好!”
李景辰連說了三個好字,這才上了吉普車,看看這片山,這片水,這方生他養他的土地,不由得再次淚灑衣衫。
“走吧!”
他掏出手帕擦擦眼淚,一擺手。
吉普車沿著瀝青路緩緩向前,夏先生和孫建平還有烏龍馬都站在原地,目送這位離家三十餘載的遊子遠去……
“我沒想到這輩子還能再見到他……”
夏先生歎了口氣,他的孫子,一個四十多歲的壯漢悶哼一聲,“爺,他現在是多大的官啊,還給配吉普車呢!”
夏先生搖搖頭,“他沒說我也沒問,進屋吧,雲峰等會是不是還得去化工廠上班?趕緊收拾收拾跟你建平哥過去,都幾點了……這孩子沒個緊慢勁兒……”
老爺子訓了重孫子幾句,夏雲峰急忙跳到馬車上,衝老爺子擺擺手,“太爺,我去上班了!”
“去吧,好好乾!”
孫建平也很納悶,李景辰現在到底是什麼職位?
吉普車……
按照用車規定,一般縣高官才有資格乘坐吉普車,但也僅僅是乘坐,並非單獨配備,看李景辰的言談舉止,以及身邊那個薛秘書的表現來看,他現在最起碼也得是省部一級!
不過人家不願意說,咱們也不方便去問,趕緊回家乾活算了!
山裡的蜂箱又該割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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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公子來匆匆去匆匆,仿佛一顆流星劃過二馬架上空,張子義每每想起,都覺得仿佛做了一場夢。
“我打小就跟在他身後當小尾巴漫山遍野亂跑,後來他上了學,回來就和我爹說不能老讓我在家這麼野著,要麼念書,要麼就學門手藝,我爹說把我送鶴城大飯莊子當學徒,當時我才多大,十二三歲,一聽說去鶴城就不乾了,耍脾氣跑後山躲著不想去,他就找我,勸我去……”
張子義坐在馬紮上,看著孫建平往外搖蜂蜜,欷歔一聲,“我現在還記得他給我做的木頭槍,不知道撇哪去了……”
“他這個人,看上去還蠻好的……”
孫建平打了一勺蜂蜜遞給他,張子義抿了一口,“納河縣第一個大學生,那還了得了?上大學那天,縣長都親自來送!”
“那是挺厲害!”
在那個年代,大學生可是真正的鳳毛麟角!
“還得是人家讀過大書見過大世麵的人有出息,這出來進去都坐吉普車,有專門的秘書了……”
張子義感慨一聲,“建平,他跟沒跟你說現在他是多大的官了?”
孫建平搖搖頭,“那倒是沒說,不過我猜最起碼也得是高官的……”
“比蔣明奇還高?”在張子義的認知裡,蔣明奇就是他見過的最大的官了。
“嗯!”孫建平把割下來的胡枝子蜜灌進玻璃瓶裡,遞給張子義,張子義接過來晃了晃,嘿嘿一笑,“還是椴樹蜜好,這個不行……”
“胡枝子的蜜放上幾天就結晶了……”孫建平將割完蜜的巢框又放回到蜂箱裡,打掃了一下周邊衛生,看著累死的蜜蜂橫七豎八倒在地上,他有些惆悵的歎了口氣,抄起小鐵鍁挖了個坑,將這些蜜蜂掩埋了。
張子義仍舊舉著玻璃瓶翻來覆去的看,時不時擰開蓋子,用小樹棍挑起一絲絲粘稠的蜂蜜放進嘴裡,吧嗒吧嗒嘴。
還挺甜。
“叔,我尋思把養蜂子這個活交給小陸,那孩子聰明,性子野膽子又大,乾這行正合適。”孫建平坐下來,和張子義攀談起來,張子義撓撓頭,“這活小陸一個人也整不過來,要不讓你二兄弟也過來幫他忙活吧,我看那王八羔子也不正心在化工廠乾活,一天天跟掉了魂兒似的……”
“哈哈,那行!”
孫建平笑了兩聲,張叔這個當爹的真疼兒子啊!
他從口袋裡掏出十張大團結,剛要塞到張子義手裡,遠處傳來一聲咳嗽,嚇得他手一哆嗦,急忙又把錢揣回口袋。
可不敢讓曹叔看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