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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國正當年國內外也是響當當的資本大亨,人脈極廣,自然消息靈通,孫建平卻是苦笑著搖搖頭,“大興安嶺三十多萬平方公裡的土地,趕得上一個中等國家的麵積了,小鬼子想藏點東西還不容易?”
“也是!”
黃教授抬頭看看天,再看看地,站起身,“建平你覺得,現在誰最危險?”
“這還用問麼?”孫建平指指北邊,“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是啊,小鬼子尚且要跨海而來,北邊這個隻要一個突進,就能掐斷脖子,它一天不瓦解,咱們睡覺都不安穩!”
“咳咳,又扯哪去了,不怕被人抓回去崩了?”老錢笑著比劃一下手指頭,黃教授哈哈一笑,“算了算了莫談國事,走回去吃魚!”
“我看你這大教授也是腦袋生得好靈光,可惜一肚子草莽!除了吃就不能想點彆的?”
“想彆的?我不就是因為想得太多才落得今天這個下場?”黃教授哼了一聲,“這年月就得吃得一個痛快,活得一個沒心沒肺,這樣才能長命百歲!”
“對對對,沒心沒肺活得都長,你看那王八,趴在那一動不動,啥也不用尋思,千年王八萬年龜……”
“我說你整天貓個腰呢,合著後背背個王八殼子呢!”
“對麼,我是王八你是龜,咱倆攜手把家回……”
燉魚這活,必須得請全村著名大廚張子義同誌親自操刀,張叔風風火火趕過來,提起那條狗魚,簡單幾下,就用刀背刮乾淨魚鱗,開膛破肚。
“艾瑪這魚真訥,你瞅瞅這肚子裡吃的都是啥!”
張子義扯開魚腹,看著裡麵大大小小的魚,大聲嚷嚷。
老曹坐在炕頭和倆老頭嘮嗑。
至於小豹崽,已經被他關到西屋去,免得被老曹看到,又是一陣絮叨。
“早些年是有這麼個話,說是有人看見小鬼子用軍車拉著不少箱子往山裡走,再也沒出來過……”
“那是把寶貝都藏山裡去了,尋思著將來還要打回來呢,小鬼子個不高野心不小……”
幾個人嘮得火熱,外屋地也是熱氣蒸騰,不一會醬燉大魚就端上了桌,孫建平拿出從供銷社買來的北大倉酒,放在桌子上,“爸、黃伯伯、曹叔,你們嘗嘗這個!”
“這是本地小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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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教授拿過來看了看,“五十三度純釀……看著是不錯!”
他擰開蓋子,給眾人都滿上,老錢站起來,端著酒杯,“我家慧慧下鄉來到這,沒少受你們照顧,又給他們小兩口安了家落了戶,我這個當老人的打心眼裡感激伱們,我先敬老曹大哥,老張老弟一杯!”
“客氣客氣了,都是自家孩子……”老曹笑嗬嗬舉起酒杯迎了一下。
“來來來吃魚,我跟你說這犢子乾彆的不行,做菜在我們村那是頭把!”老曹夾了塊魚肉放在老錢飯碗裡,“人家想當年可是在鶴城的大飯莊子當了三年學徒呢!”
張子義白了他一眼!
你就虎嘞嘞吧!
“這肉真香,老黃你嘗嘗!”
“謝謝曹兄弟,我自個來……”黃教授急忙接過老曹遞來的魚肉,咬上一口,頓時眼睛一亮!
和一般的魚肉不同,這種凶猛的狗魚肉質細嫩鮮美,還帶著一絲絲甜味,魚皮也爽滑筋道,比那些淡水魚強多了!
關鍵用的是自家做的大醬,給這道美味又多了一番風味!
幾個人推杯換盞,有說有笑品嘗著難得的美味,聊著聊著就聊到太平花炮廠上了。
“我聽建平說你們弄了個小廠子,專門整炮仗的,現在咋樣?”老錢嗦著魚骨頭,問老曹,老曹尷尬一笑,“甭提了,我們那個小廠子才沒虱子大,也就是給鄉親們掙個針頭線腦錢。”
“曹兄弟你這話說得不對,有道是積水成海,聚土成山……”老錢把魚骨頭扔在桌邊,從襯衫口袋裡掏出手帕擦擦手,雖然大資本家落魄了,但自幼養成的臭毛病可是一點也沒改。
“你知道我們老錢家以前是乾啥的?”
“我聽老姚說了,好像是大資本家,家裡十多萬工人……”
聽聽都嚇人!
人家……光工人就十多萬!
太平山大隊滿打滿算也沒五千人,光擺弄這幾個猴人就把我累了個半死!
人家那是咋管的呢!
“我聽我們祖輩上說,大概是明朝嘉靖皇帝的時候,當時海邊鬨倭寇,我們家祖宗扛起挑子,挑起倆孩子往北邊跑,這一路就跑到了開封府,去了也沒個營生,就給地主家扛活,這一乾就乾了好幾年,後來老祖宗一看這不行啊,給人家扛活一輩子也翻不了身,乾脆賣豆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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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慧珺聽過好多次自家的發家史了,作為錢家子嗣的必修課,幾乎每年過年吃年夜飯的時候,長輩都會給他們講述一遍。
“然後賣豆腐買下一棟宅院,娶了老婆又生了三個兒子,五個兒子都挑著挑子出去做生意,賣豆腐的、賣燒餅的、賣筆墨的……”
“沒規矩!是你說還是我說?”
老錢瞪了女兒一眼,錢慧珺嘻嘻一笑,“爸那還是你說吧!”
老錢清清嗓子,繼續說起來,“後來呢這家業越攢越多,宅院也是買了一套又一套,可老一輩一看不行啊,家裡沒人做官,就沒人給撐腰,總受欺負咋辦?乾脆一大家子湊了錢,請來個教書先生,專門教孩子們讀書……”
錢家的發家史和古代幾乎所有富戶的發家史如出一轍:賺到錢之後便將手伸向仕途,培養自家子侄進入官場,利用官場保護自家產業,再擴大規模……
隻要家族中代代都有傑出子弟登科入仕,就能永葆家族昌盛繁榮!
如此家族財富便如滾雪球一般迅速擴大,終於在民國時期達到巔峰!
“我這可不是吹牛,錢家到我這一輩,已經分出十二房,我們家是第七房,剩下的那幾房有搞航運的,搞種植的,搞開礦的……現在都在國外,國內就剩下我們家這一房了。”
“你們家這已經不算是富戶,而是妥妥的財閥了!”黃教授端起酒杯,“來,闊佬,借我百八十萬!給你買個帽子戴!”
“哈哈,我現在全身上下,就三毛七分錢!”老錢從褲袋裡掏出幾張毛票拍在桌子上,“拿去花!”
“慧慧瞅瞅你爹那死出,要不是當著你們小兩口的麵,真想給他兩撇子!”
“黃伯伯,我爸跟您開玩笑呢!”錢慧珺笑了一聲,看看桌子上磨得發白的錢,卻是鼻子一酸!
爸這些年過得太不容易了!
“說正事,那個花炮廠準備接下來咋整?建平你這個大隊長得有個謀劃啊,說來讓我聽聽!”
老嶽父開始給孫建平出難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