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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掏廁所?
我那麼大領導家的孩子,跑來掏廁所?
將來水庫修成,咋給我寫功勞?
白遠誌同誌在修築太平山水庫中負責掏廁所,保證了民工們正常上廁所,取得了優異成績?
這不胡鬨嘛!
“反正現在你能乾得了的就這個活,你要乾就乾,不乾就先回去養傷吧!”孫建平圖窮匕見,繞了大半天彎子,總算把白大虎一步步套進來!
不是我不給你安排好活,是你小子不中用啊!
這就怨不得我了!
“乾!”
白遠誌把心一橫,無論如何也不能回去!
要是現在就打退堂鼓回去了,昨天晚上和剛才的苦不是白吃了?
“白哥有氣魄!”孫建平豎起大拇指,“這就對了嘛,工作不分高低貴賤,都是為廣大人民服務,白哥來,接著!”
孫建平雙手緊握一個糞勺子,像舉行什麼交接儀式似的,鄭重其事遞到白遠誌手裡!
白遠誌看著糞勺子上沾染的黃黃的東西,頓覺一陣惡心,但想想現在除了這個活也沒啥能乾得了的,也就向前一步,像接過什麼傳承一樣,將糞勺子抓在手裡!
“從現在起,你就是太平山水庫建設工程廁所所長,負責男女廁所的清潔衛生工作!白哥你要記住,咱們勞動人民的糞勺子,要永遠抓在咱們勞動人民手裡!”
孫建平一把握住他的手,使勁晃了兩下,“秤砣雖小壓住千斤,廁所雖小關係萬人,你要堅守信念,將工作落到實處,不但要保證廁所的乾淨衛生,還要將這些寶貴的肥料收集起來,留作肥田,不浪費一塊粑粑……”
“嘔……”
跟在身後的張富才都要聽吐了!
“請兄弟放心!我保證兢兢業業,服務好每一個上廁所的同誌!”
白遠誌斬釘截鐵喊道!
“那就開始吧!鄉親們等著看你的表現呢!”
孫建平繃著臉,心裡卻要笑開了花!
大傻子!
智慧少得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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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玩!
哈哈!
廁所非常簡陋,就是在地上挖了個坑,裡麵塞上一口大醬缸,上邊鋪上兩塊板,周圍用破舊木板簡單壘了一圈圍牆,上邊再扣個頂,由於要承擔幾千民工的吃喝拉撒,所以廁所裡早就滿了,散發著濃濃臭味。
白遠誌捏著鼻子走進去,用糞勺子把裡麵黃湯狀的液體盛出來,臭味夾雜著濃烈的尿騷味撲麵而來,熏得白遠誌直淌眼淚,胃裡也忍不住翻江倒海起來!
他終於忍不住了,手扶著廁所木門,張開大嘴一陣乾嘔!
“不準偷吃哦!”
孫建平扭頭一看,還殺人誅心補了一句!
哇!
他不說這句話還好,話音沒落,白遠誌哇的一聲吐了!
早晨在公社國營食堂吃的那點好東西一點沒剩,全給“倒”在地上了!
“哥伱真是壞透了!”錢大小姐扭頭看看嘔吐不止的白遠誌,衝他眨眨眼。
“說過給他找個好活,那必須落實!”孫建平背著手,在工地上踱著方步,拍拍媳婦的肩膀,“好好乾彆偷懶!”
“嘚瑟!”錢慧珺白了他一眼,“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接下來幾天,白遠誌可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整天守在廁所門口往外掏大糞,熏得他打嗝都是一股子臭味!
他可是從頭到腳都被廁所味給“醃”透了!
陳豔芝和豔琴姐倆上完廁所,看到手持糞勺子站在門口的白遠誌,都捏著鼻子一溜煙的跑遠了!
這人身上這味兒……
“白哥,吃飯了!”
孫建平喊了一嗓子,白遠誌跑過來,就像一個臭味的源頭,走到哪裡,都把臭味和騷味分享給大家……
真他娘的博愛啊!
他一來,幾乎所有人都捏著鼻子,抱著飯盒跑得遠遠的,隻有孫建平還礙於麵子,給他遞來一雙筷子。
“咱們的工程進展真快!”
時間一久,白遠誌也是“入鮑魚之肆”了,全然不覺得身上有什麼怪味,接過筷子,抱起飯缸一頓狼吞虎咽。
“還行吧,現在大壩已經修了五米高了,內外護坡都要貼上石頭,上邊也要上鋼筋混凝土組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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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建平稍稍挪動了一下馬紮,坐在白遠誌的上風位,這家夥的味兒太衝……
辣眼睛!
水庫分為土石壩、重力壩、拱壩等,其中以土石壩造價最為低廉,結構也最簡單,施工方便,適合中小水庫使用。
孫建平他們修建的正是一個土石壩,在將咕嚕河水引入臨時炸出來的泄水道後,在原有河床的基礎上進行平整,以土石堆砌出一個五米高的梯形平台,內側迎水坡和外麵的護坡全麵采用從山裡開采出來的花崗岩進行鋪排,等到這一步完成後還要用瀝青對迎水坡進行防水防滲處理。
在這個純粹以土石堆砌的五米高台上,無數農民用雙腳、用石碾子,甚至出動了公社僅有的三台拖拉機,拉上重物爬上大壩頂部,不停碾壓,直到這些土石硬得和石頭一樣才算罷休。
大壩基礎打好了,接下來就是沿著從河床底部預留的鋼筋基樁,往上修築水電車間的主體,這部分就不是普通人力能夠輕易完成的了。
從回水區砍下的木頭,以及林場支援的一百方木頭終於排上了用場,一個個巨大的腳手架憑空搭建起來,那些從納河農場弄來的水泥與雞蛋大小的青石子混合攪拌在一起,形成混凝土,裝在水筲裡,靠著民工們肩扛手挑,一水筲一水筲倒進木板搭好的模板內……
“同誌們加把勁兒哦!”
老曹挑著兩水筲混凝土,踩著木板,一路小跑衝上腳手架,遞給徐金貴,徐金貴接過來,順著管道咕嘟嘟倒進下麵的木模裡,再抄起一根長長的樺木杆不停攪動,讓混凝土與鋼筋結合得更加緊密。
“大隊長,我們乾活這麼賣力氣,晚上給我們準備啥好嚼裹了?”一個紀家油坊的婦女叉著腰,扯起脖子上的毛巾擦著汗,笑著問老曹。
“今天晚上有好菜!”老曹神秘兮兮一笑,“你們就擎好吧!”
“咋,把你家下蛋的老母雞殺了,給我們熬雞湯喝?”
“咱們這工地上千人,我們家的小母雞……除非長得和大象一樣大,要不然一人一根雞毛都分不到!”
大家夥都笑起來,孫建平也笑了,修大壩這活累,但也能起到鍛煉身體的作用,經過長達一個禮拜的高強度勞動,他的胳膊曬成了古銅色,身子骨也更加強健了!
遠處開來一輛吉普車,從車上下來倆人,不是彆人,正是鄒場長和老黃!
他們那邊的江堤已經基本上定型,接下來就是調動民工開展大會戰了,黃老頭一直惦記這邊,就趁著工程間隙跑過來看一看,指導一下。
幾天不見,黃教授的白頭發又多了好幾根,臉色也有些憔悴,就這麼沒日沒夜的乾,甭說他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就是年輕人也扛不住。
老頭踩著腳下硬如磐石的斜坡,蹲下來,衝孫建平招招手,孫建平急忙從腰間拔出匕首遞過去,黃教授雙手攥著匕首,深深插入土石中間,卻也隻插進去一個三公分,就再也插不動了。
“基礎打得不錯,很紮實!”
老頭站起身,蹭蹭匕首上沾的泥土,又遞還給孫建平,滿意點點頭,他看著搭起來的木架子,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