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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啥二叔,咋還動不動就打人呢,我們家老二咋了?”
吳老二媳婦不乾了,衝過來要去扯老曹的衣服領子,被李秀芝一把拽到旁邊,“二嬸你啥意思?”
她這一嗓子,把吳老二媳婦給鎮住了,翻著白眼珠子瞅她,嘴唇動了動,沒敢吱聲。
“你們倆給我聽好了,建平你拿筆記著點,以後要是再有啥話從伱們倆嘴裡傳到外屯子,他們家的口糧減半!”
“好我記住了!”孫建平也很煩這對夫妻,大聲喊道,嚇得吳老二兩口子頓時就麻爪了,嘟囔著我們啥都沒說,都是兩旁事人說的往我們身上賴巴拉巴拉……
“我可不是跟你們開玩笑,彆到時候沒糧食吃再腆著臉來找我!”
老曹半拉眼珠子看不上這兩口子,要是能的話,也想像驅逐韓老五兩口子一樣把他們趕出去!
倆人隻得躲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喘。
也就是老曹這個人麵冷心善,不願意和他們計較,要不然揍他們一頓都是輕的!
真因為這兩張破車嘴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到時候老曹也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這啥玩意啊都捂長毛了!”
李秀芝把地瓜乾背進家裡,倒在炕上挑挑揀揀,好的都裝進一個布口袋裡,不好的都收進笸籮,等會碾碎了烀熟了喂豬。
“好甜啊!”手欠的小鐵柱抓起一塊就往嘴裡塞,他長這麼大還沒吃過這種東西。
“啥甜不甜,這玩意……”李秀芝又挑出一塊好的塞給他,“早些年就是喂豬的。”
地瓜乾確實不好吃,但也是救命的糧食,於圩子分的最多,每人一百二十斤,小孩減半,再加上前陣子拾荒撿來的莊稼,將就著應該能熬過這個冬天了。
張子義把地瓜乾扛進家門,王月娥急忙接過來,她翻口袋一看,頓時眼睛一亮!
地瓜乾!
她掏出一片擦了擦,放進嘴裡,哢嚓一下,一股摻和著土腥味的甜味在舌尖炸開,她三下五除二把一片吃完,又拿起一片。
一家人都像看怪物似的看著她。
王月娥俏臉一紅,“在,在家吃習慣了。”
“這玩意吃多了燒心,作病,咱彆吃了!”張齊氏笑著把口袋拽過來,遞給張子義,讓他送到東屋去。
王月娥還有些戀戀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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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雪就貓冬了,前兒我跟你爸商量過,把農場撿來的香米都磨了,給你家郵過去點,讓他們也嘗嘗。”張齊氏握著王月娥的手,絮絮叨叨說道,“再把蘑菇、榛子啥的弄個幾斤,我聽寶慶說了,你們那山裡的樹林子都砍光了,連個果子都沒有……”
“謝謝娘!”
在這呆了快一年了,王月娥仍是沒改過來口,依舊按照山東的叫法,管張子義叫“大”,管張齊氏叫“娘”。
“都是一家人,說這些就太見外了。”張齊氏一笑,“你和富田倆好好的,等到了歲數把婚事一辦,給我生個大胖孫子,到時候媽可要跟你說聲謝謝呢!”
“娘您說什麼呢!”王月娥臊得小臉一紅,“咱們這比我們家那邊好,怪不得大家夥都闖關東,我們家那一個生產隊才幾百畝地,哪像咱們這,一個屯子就有上千坰……”
“是啊,想當年我們那個國不也是看中了這塊地,搞移民……”張齊氏幽幽歎了口氣,“東北是塊寶地,土好水好餓不死人!”
“對了娘,咱屯子那個陳嬸回你們那個國了,現在咋樣了有消息沒?”
張齊氏搖搖頭,“不知道,這一走就沒動靜了,現在也不知道這人在哪,乾啥呢……”
“這都二十多年了,她父母還能認她嗎?”
“說不準……”張齊氏苦笑一聲,“反正我是把這當成我自個家了,現在就是八抬大轎來抬我我也不回去,那個小破島有啥好的,沒吃沒喝……”
“建平哥跟我說,要把陳豔芝調到隊部,頂替我嫂子,和我一起搭班子熬牛奶,每天算十個工分。”
“你建平哥他媳婦不是在人家老陳家住了兩年麼,現在看他們家困難,這是要拉他們一把,豔芝那孩子我看著不錯,小姑娘文文靜靜的,先前說是要保給富田,你爸沒同意,嫌乎他家成分不好……”
“得虧著沒保給富田,要不我就不能在這了!”王月娥噗嗤一笑,逗得張齊氏也笑了,“這就叫千裡姻緣一線牽!”
“又給誰牽姻緣呢?”
李秀芝笑著走進來,王月娥急忙站起身,叫了一聲嫂子。
“月娥這丫頭越長越帶勁了,都快趕得上小錢了!”李秀芝笑著揶揄一句,臊得王月娥俏臉通紅,“嫂子你就會笑話我!”
“哈哈,還臉紅了,我三叔呢?”
“沒在當院子?那是又去山裡下套子了吧,這老爺們一天天的不著家……”張齊氏四外撒麼一下,果然不見丈夫!
不光丈夫沒影,富明和寶慶也蹽杆子了!
不用問,爺仨又跑後山打獵去了!
“等會他回來你告訴他一聲,就說我爸找他有事。”李秀芝說完,起身又瞄了王月娥一眼,“三嬸你真是好福氣,倆兒媳婦一個比一個帶勁!”
“哈哈我有福嘛!”張齊氏聽在耳裡,樂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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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這裡才是我的家,有我的丈夫,我的兒女,我的幸福,那個陌生的小島,不過是記憶中一點模糊的記憶罷了!
再說了,我的父母……
門開了,張子義領著倆兒子從外邊走進來,倆傻小子每人手裡提著一隻野雞,興奮得小臉通紅!
“娘你看,大野雞!”小寶慶嘚嘚瑟瑟跑進屋,揚起手裡的野雞向她炫耀。
“我老兒子真厲害!”張齊氏笑著捏捏他的小臉蛋,“冷了吧,快點上炕暖和暖和,對了當家的,剛才秀芝來說讓你回來去他家一趟!”
“說啥事了沒?”
張子義把鋼絲套放在櫃子上,隨口問了一句。
“沒說,你趕緊的去吧!”
“嗯,那我先去了,你把野雞收拾收拾放在那,等我回來燉。”
張子義風風火火出了門,張齊氏趿拉著鞋下地,燒了鍋熱水,將野雞放進裡麵,一下一下拔著毛,倆頑皮孩子把長長的野雞毛插在頭上,嘴裡嗚嗚的叫,裝成電影上的野人,玩得那叫一個開心。
她扭頭看看孩子們,也噗嗤笑出聲來,這倆小傻子!
磚瓦窯前,老曹、錢慧珺、陳豔芝、陳豔琴、大傻子等人正一臉好奇的看著玻璃瓶裡收集到的硫磺粉末。
“今年還整啊?”
張子義看到硫磺粉,立刻明白了!
敢情老登掙錢掙蒙眼了,這是還要弄炮仗下屯賣啊!
“不多整點錢,來年再來一場掐脖旱,都喝西北風去?”老曹把眼珠子一瞪,“你明天帶倆人上山多砍點木頭,建平說了,今年要大整一把!”
“這一天天的就不夠你支使的了!”張子義手欠欠的在老曹腦門上彈了一下,氣得老頭抄起煙袋鍋要揍他。
“整是整,就是這個紙咋辦?”他忽然想到一個事,轉頭問老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