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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平同誌,請允許我再這麼叫你一聲,對我的判決已經下來了……回首往昔,我確實胡乾蠻乾做了很多錯事……我想所有人道歉!我個人是非常看好你的,無論是你的人品還是伱的能力,我希望你能夠排除萬難帶領鄉親們繼續前進,讓大山低頭,讓大河改道,戰天鬥地,為鄉親們開辟美好的明天!”
孫建平做夢也沒想到,身陷囹圄的老楊竟然給他寫了封激情澎湃的信,號召他不要被眼前暫時的困難嚇到,要繼續堅持走他沒有走完的道路,率領廣大杜爾基公社的社員們努力前行,早日把糧食生產搞上去,讓鄉親們的日子好起來!
這個人……
這封信……
孫建平看完心裡很不好受,他想了想,把信疊起來,塞進口袋,抄起鐵鍬繼續收馬糞。
“姚書記打電話回來了,說是老楊廢了,被判了十五年,等到再出來都成老頭了。”
晚上,送走李士信師傅後,老曹坐在炕頭,聽著收音機,和孫建平提起這件事,孫建平也是感慨萬千,“他要是不瞎折騰,能走到這一步?”
“那怨誰,還不得怨他自己,嘚嘚瑟瑟先把土地廟給炸了,這下老實了吧!”
曹春貴難得發表了一下意見,老曹把眼珠子一瞪,“不會說話你把嘴閉上!”
“我咋不會說話?我又不是範大傻子!”曹春貴來氣了,乾啥啊一天天的淨歘噠我!
再咋說我也是倆孩子的爹了!
“你還不如他媽的範大傻子呢!”老曹不耐煩擺擺手,“去去去,隊部開會呢,你個老社員回避!”
李秀芝笑得肚子疼。
這爺倆!
“公社定了讓王金剛去鶴城演講啊?”
“嗯,楊叔是這麼跟我說的,不過我看他也講不出什麼好玩意。”
“要我說王金剛那孩子肯定沒這腦子,都是老徐在背後攛掇的,那老咕動最壞了。”老曹捏著線想要穿過針鼻,被李秀芝接過來,“爸,給我吧!”
“還是我老閨女心疼我。”老曹哈哈一笑,把破了洞的襯衫脫下來,遞給兒媳婦,露出一身精練的腱子肉,孫建平作怪的伸手拍了兩把,“叔你這身子骨挺壯實啊!”
“去去去,彆摸摸搜搜的,刺撓!”老曹推開他的鹹豬手,“要摸去摸小錢去!”
孫建平訕訕收回手,撇撇嘴,這也不是啥正經老頭!
“以後這磚咱們就自己燒了,一塊磚頭一分二,燒一窯咱們就能整個八十塊,歘在秋收前多燒幾窯賣了,今年大家夥的工分都能多分點。”
“奶牛呢,還買不了?”
“買,咋不買呢?你不是說你二叔他們要過來調查啥科研成果,等他們來的時候跟他們好好商量商量,買它一頭大奶牛,反正這點錢乾彆的也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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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曹細細咂摸了一下,建平說得沒錯,要是站在生產隊的角度,肯定不能拿這麼大一筆資金去買奶牛,但是要是老社員……
巴不得天天能喝上牛奶呢!
老爺子自認屬於井底之蛙,覺悟不高,他也想像城裡人一樣,天天早晨喝一杯牛奶。
就這麼乾了咋滴吧!
“那啥……老楊給你寫的信,是誰給你的?”
“王叔。”
“他那人靠得住,但是彆跟兩旁事人說,萬一有些癟犢子爛嚼舌根,整出點事,咱們吃不了兜著走。”
老曹諄諄善誘,孫建平點了下頭,不愧是老領導,鬥爭經驗就是比彆人豐富。
“我尋思著趕在秋收前再跑一趟草原,多整點錢,再就是給村口的小橋修修,橋麵都破了不少洞了,還有個要命的事情,咱們是不是得割麥子了?我看後山的麥子都泛黃了。”
“割麥子是大事,我聽收音機說這幾天沒雨,尋思著讓麥子再上上……”
“爸,不行就抓緊割吧,麥子地現在全是老家賊(麻雀),一攆一大片!再不收全喂家雀了!”
曹春貴又抱著女兒探頭探腦遛躂到正屋,插話道,老曹一瞪眼,“會沒開完呢,你繼續回避!”
李秀芝幫著公爹縫衣服,笑得合不攏嘴。
該,讓你嘚瑟!
“說起老家賊我想起來了,我明天還得去張叔家一趟。”
孫建平想起下午時看到張叔身上背的寶貝,手裡就有些刺撓。
“嗯,明天早晨我去麥子地看看,今年麥子上的好,可不能全讓老家賊禍禍了。”
收音機傳出清脆悅耳的報時聲,老頭磕打磕打煙灰,接過兒媳婦縫補好的汗衫,“我老閨女這手真巧,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
李秀芝嘿嘿一笑,“那是!爸,兄弟你們早點歇著吧,我這也得收拾收拾睡了,都困了。”
她起身往西屋走,小興文跑出來,風風火火爬上炕,躺在孫建平懷裡,“哥哥摟著我睡覺覺!”
“好好好,睡覺睡覺!”
孫建平往外看了一眼,老貓大半夜的又出去瞎溜達了!
夏天到了,外屋地馬窗台成天成宿開著,到時候就不用給這貨開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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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屋傳來李秀芝兩口子調笑的聲音,聽得孫建平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錢慧珺這家夥,現在整天圍著我轉悠,說煩吧有那麼一點,說不煩吧她還怪可愛的。
都說女大十八變,這丫頭好像有點長開了,越來越漂亮,越來越好看,尤其是那雙大眼睛,長睫毛……
孫建平又想起前陣子在隊部學習的時候那家夥衝自己拋的媚眼,一想,心裡就是一哆嗦。
太勾魂……
小妖精!
他摟著小興文,腦子裡想著女人,迷迷糊糊睡著了,大半夜老貓溜溜達達跑回來,長長抻了個懶腰,也翻著肚皮,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睡著了。
第二天吃完早飯,孫建平就去了張子義家,張子義正收拾東西準備出去看青,見他來,神秘兮兮的把他拽到一邊,把自己從隊部倉庫裡找出來的好玩意亮給他看看。
“噴子?”
“對,還是美國貨呢!”張子義一臉得意的抓起這把來自大洋彼岸的1897霰彈槍,雖然年深日久,但這把槍保養得非常好,外表光潔如新,不見一星半點的鏽跡。
1897霰彈槍屬於泵動霰彈槍,下方有個唧筒,能一次性往裡邊塞進去五發霰彈。
但見老張同誌單手持槍比劃了一下,然後拉動唧筒,彈倉打開,露出裡麵精鋼鑄造的零件,看得孫建平手都癢癢!
“叔,找到子彈了嗎?”
“那指定的啊!”老張細細端詳著這把槍,猜測它的來曆,要麼是解放前某些大戶人家買來看家護院的,要麼就是花旗國的剩餘戰爭物資……
算了,管他從哪來的,現在到了咱的手裡,那就是咱的家夥式!
張子義抓起一把從倉庫裡搜出來的銅殼彈,孫建平接過來一看,彈殼上印著不少洋字碼,笑著點點頭,“叔,這個是七點五號鳥彈,用來打鳥的。”
“我也沒人請到底啥是啥,反正抓一把就走了。”
孫建平又從一堆霰彈中找出12號鹿彈,7.5號鳥彈,還有幾枚獨頭彈,分門彆類裝進幾個小口袋裡,遞給張子義,張子義接過來掂了掂,忽然想起一個好去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