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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猛地推開門一看,徐二丫和王金剛,這倆活獸正斜躺在炕上,王金剛正拿著剪刀給她剪指甲!
呼……
嚇死我了!
我還以為……
徐大娘擦了把汗,臉唰的沉下來,“金剛啊,大家夥都在隊部整苞米糠呢,你咋不去幫著忙活忙活呢?”
“我這剛要去!”王金剛臉一紅,嘿嘿笑道。
“那抓緊去吧,一天十個工分呢!”徐大娘白了他一眼,轉身走出東屋,深深吸了口氣,真是嚇死我了!
我還以為這倆孩子……
“多虧窗台上放個小鏡子……”王金剛擦擦腦門上的汗水,急忙把褲腰帶係緊,徐二丫臉紅紅的,踹了他一腳,“一天天的,跟瘋狗的似的往我身上撲,整得我死疼死疼的!”
“疼啥疼,我看你挺得勁的啊!”
“滾犢子!”
徐二丫踹了他一腳,王金剛嬉皮笑臉走到門口,探出頭往外掃了一眼,發現徐大娘回屋做飯去了,這才像個小偷一樣悄悄溜出來,扣上帽子往隊部跑。
隊部裡人聲鼎沸,大幫哄的年代,乾啥都講究個群眾性,男女老幼齊上手,雖說有偷奸耍滑的,但場麵足夠熱鬨,氛圍絕對嗷嗷足!
王金剛抓起不知道是誰扔下的鐵鍬,假模假樣比劃了兩下,扭頭一看,有些詫異的看著錢慧珺竟然也蹲在地上,雙手抱著鐵網篩子,正賣力晃動篩子,把裡麵的碎苞米挑選出來。
“呦嗬,這大小姐還挺會乾活的!”他撓撓頭,盯著錢慧珺略有些單薄的身段,舔舔舌頭,又想起徐二丫豐滿的身材……
嘖嘖嘖,那叫一個舒服!
正在胡思亂想中,後腦勺砰的挨了一下,是孫建平那張帥氣的臭臉!
“快點乾活,在這賣呆呢!”
“乾著呢乾著呢!”王金剛狠狠白了他一眼,卻礙於有把柄被他抓在手裡,不敢疵毛,隻得抄起鐵鍬,把地上還沒過篩的苞米糠收起來,倒進鐵篩子裡。
“孫建平,你啥時候去公社?”
錢慧珺抬起頭,捋了一下腮邊淩亂的碎發,問道。
“大概這幾天還得去一趟,伱有啥要我捎的麼?”
“你要去的時候來我找一趟,幫我郵一封信。”錢慧珺伸手把粘在睫毛上的苞米糠揩掉,孫建平嗯了一聲,“那行,我記著點。”
“嗯!”
錢慧珺繼續蹲下身子,端起滿滿一篩子苞米糠,晃動兩下,雪粒子混著泥土刷刷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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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頭,望著抱起一大笸籮苞米糠遠去的孫建平的背影,抿嘴一笑。
很快這些來之不易的苞米糠就都被妥善儲藏起來,用長長的蘆葦席穴成一垛垛的,留著作為豬飼料和牲口料使用。
至於篩出來的兩千多斤碎癟苞米,則用麻袋裝好,存在倉庫裡,作為牲口的飼料糧。
有了這些東西墊底,老曹焦躁的心才稍稍有了些緩解,至少在一段時間內不必為牲口的飼料糧擔心了!
接下來,就該前進去深山老林,找山核桃木了!
這個活……
以老曹的經驗和教訓來看,在這個時令節氣上山風險很大,熬過漫長的冬天後,山裡的老虎、狼、豹子等野獸都已經餓了許久,冬眠的動物還沒有蘇醒,樹木也沒有萌發,那些食草動物早就不知道都到了哪裡,饑餓許久的野獸凶性大增,隨時都有可能向牲口甚至人發動攻擊。
前陣子於圩子的牛棚不就讓大獸給掏了麼,把一頭牛啃掉半拉身子!
“你淨扯沒用的,咱們手裡有冒煙的家夥咱怕啥?”張子義把眼珠子一瞪,“歘這個時候抓緊進山,過陣子解凍樹長葉子了人家就不要了,到時候你哭都找不到地兒去!”
“建平你聽聽你張叔淨說嘎啦話!能把人氣個倒仰!”
“我那叫就事論事!”張子義自打當上民兵排長,也學會不少名詞,現場用起來感覺拽拽的。
咱也是文化人了!
不和你這大老粗一般見識。
“彆他麼扯犢子了!”老曹掰著手指頭算了下,“我影綽記得在柳條溝那嘎子有棵山核桃樹,那家夥長得大啊,兩人多粗,估計那一棵砍下來就夠半方了。”
“一棵哪能夠?”張子義抓起鉛筆,扯過一張卷煙的紙,在上邊畫了畫,“要我說就去死人溝,那裡邊山核桃樹多,我媳婦以前還去裡麵撿過蘑菇。”
“死人溝?”
孫建平一聽這個名字,微微一蹙眉,“叔,咋叫了這麼個名字?”
“啊……那是早些年的事了,那年小鬼子說是在山裡找礦,弄了不少人過去,咱也不知道這礦找沒找著,人是一個都沒回來,後來才知道都叫小鬼子埋在那條山溝裡了,一下雨就能衝出不少死人骨頭,往後大家夥就都管那叫死人溝。”
“你可彆扯犢子了,彆進去出不來,我聽說有不少人去那邊遛躂轉麻達山,都死裡邊了……”
“那你們就先去柳條溝,我帶建平去死人溝那邊上轉轉,要是有咱們就砍了,沒有拉倒唄!也不搭啥。”
“你呀,一天天的作妖惹禍……”
孫建平看得出來,張叔一身勇武之氣,天不怕地不怕,是方圓幾十裡頭一號好勇鬥狠之人,唯獨在曹叔麵前乖得像隻貓。
曹叔對他,就像大哥哥對弟弟一樣,見他行為有所偏差的時候總是耳提麵命,提醒警告,兩人雖非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
“那明天我和建平去趟公社,買兩條鋸片。”
“嗯,順便買點藥回來,我總覺得這心裡直翻個,一到開春就鬨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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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曹趿拉著鞋下地,打開櫃子,抱出裝錢的小木盒,從裡麵摳摳搜搜拿出十塊錢,遞給張子義。
張子義伸手去搶,老曹一把拍在他手背上,“彆忘了把收據和發票都給我拿回來,少一張都記你賬上!”
“你咋不搬錢眼裡住!”張子義一把毛票接過來,數也沒數,一股腦塞進口袋,轉身就往外走,“明天咱倆歘早就走。”
“嗯嗯,我知道了張叔!”
孫建平把他送到門外,忽然想起一件事!
錢慧珺還讓他幫忙寄信呢!
一大早,他就去找錢慧珺,她住在富農陳培林家裡。
錢慧珺也剛剛起來,正蹲在院子裡,握著一把牙刷,一邊欣賞日出,一邊慢慢刷著牙。
下鄉到現在也有半年了,這位富家小姐很快融入到了這個貧窮落後的小山村,乾活不惜力氣,待人誠懇友善,現在二馬架的坐地戶們提起她,都豎起大拇指。
有些好事的還想給她保媒,但是一提到她的成分,又都紛紛搖頭,打消了這個念想。
白瞎這個漂亮大姑娘了!
錢慧珺看到他來,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孫建平這人靠譜!
言出必行,值得信賴!
比啥子田光明、王金剛、楊建他們強多了!
“你還要買啥不,我給你帶回來。”孫建平把信揣進大衣兜裡,走了兩步,又停下來,轉過頭看著她。
“那你給我買半斤糖吧!”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塊錢,遞給孫建平。
“嗯,那我先過去了!”
此時徐大娘正蹲在自家木柵欄外邊,像跟蹤特務似的,眯縫著眼睛盯著自家閨女。
臭不要臉的,又和王金剛說說笑笑!
徐大娘恨得牙根直癢癢,腦子裡盤算著怎麼把王金剛趕出去,冷不丁有人在她身後拍了一下,嚇得徐大娘險些沒跳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