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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兔崽子跑哪去了!
孫建平解下被掙開的韁繩,看著上邊明晃晃的牙印,嘴都氣歪了!
剛才來時馬韁繩被這貨給掙斷了,烏龍馬看到他把兩節斷繩係在一起就記住了,趁著他去供銷社打聽消息的時候,就用牙齒把繩結咬開,自己撩杆子跑沒影了!
這家夥……實在太聰明了!
茫然無措的孫建平拎著禮物,站在杜爾基公社的大街上,焦急的向四周張望!
烏龍馬自打牽回來之後還是第一次來杜爾基公社,不熟悉地形,現在就是想找我八成也不找不回來!
真是急死人了!
孫建平學著老曹的動作,把手指頭屈起,放進嘴裡,吹了半天也沒吹出一聲口哨,把他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正準備去沿著公路往下走走找一找的時候,卻見遠處一匹神俊大黑馬跑過來,大嘴巴半張著,發出嘶嘶的叫聲,似乎做了什麼開心的事情!
孫建平一看這貨,就氣不打一處來,緊走兩步,一把扯過馬籠頭,剛抬起手,烏龍馬立刻乖覺的低下頭,轉著一雙玻璃般的大眼睛,翻著嘴唇,發出嘶嘶的聲音,一副賊溜溜求饒模樣。
“跑哪去了?”孫建平終究還是沒舍得下手,他把馬韁繩重新係好,用腳蹬緊,免得這貨又給咬開,到處亂跑。
烏龍馬扭頭往遠處掃了一眼,孫建平定睛一看,險些沒當場崩潰!
遠處拴著一匹紅色稞馬,正低頭吃草,再看看烏龍馬胯下耷拉出來的那根長長的玩意,孫建平頓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春天到了,這家夥也熱血沸騰,性致昂揚,看到路邊有反群的稞馬,就溜過去,把人家給那啥了!
“你個王八羔子,不乾好事……快走!”
他暗叫一聲不好,雖然動物界沒有“強*奸”這一說,可要是被馬主人知道,非訛他個百八十塊不可!
他翻身騎上馬,一夾馬鐙,烏龍馬嘶嘶叫了一聲,噠噠噠跑過去,還很騷情的衝那匹“相好的”甩甩尾巴,叫上一聲,打個招呼。
“快走吧,再嘚瑟我把你那玩意切了!”孫建平扯著馬韁繩催促道。
回家三十裡,不過一個小時就到了,把烏龍馬拴在馬廄裡,取出一根新韁繩換上,再三檢查,確認這貨不會再把韁繩掙斷,去騷擾其他稞馬後,他拿出兩盒麥乳精放在老程頭的窗台上,轉身直奔張子義家裡。
老張正坐在炕頭,心情鬱悶的咕嘟咕嘟抽著煙,張齊氏翻箱倒櫃,不知道在找啥。
“你可彆翻了,等下房蓋都讓伱給翻個個了!”見媳婦一邊翻找一邊碎碎念,老張有些惱火,吼一嗓子。
“那明天咋去,空手去?”
“不是還有粉條麼,拎一捆粉條去得了!”張子義心情煩躁的推開湊過來的三兒子,張齊氏低著頭,繼續在破木箱子裡翻找著些什麼東西,直到……
她的目光落在一個小柳條箱子上,看著這個箱子,許多往事湧上心頭,她抹了把眼淚,默默扯過兩件舊衣服把柳條箱子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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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吱嘎一聲響了,帶進屋子一股潮氣,張子義扭頭一看,來人正是孫建平。
“叔,嬸,忙著呢!”孫建平推門進來,把東西往炕上一放,甩手扔給最小的張富明一把糖。
“你這是乾啥?”老張看著這些東西,老臉有些紅,問道。
“明天富才不是去相親麼,咱們也不能空著手去啊!”孫建平笑了笑,坐在炕沿邊上,“明天幾點走?我趕車送你們過去。”
“不用,就擱前屯,統共才幾步道……”張齊氏看到這些東西,亂糟糟好似一團麻的心情稍稍平定了些,把箱子蓋蓋上,急忙去給他倒水喝。
“那不行,我張叔再咋說也是隊裡的乾部,排麵必須有!”孫建平笑道,張子義一挑大拇指,“好小子,像樣!咱爺倆沒說的!”
“老大,老大!”
張子義衝外邊吼了兩嗓子,正在後院劈木頭的張富才急匆匆跑進來,扯下帽子,一股熱氣順著頭發騰騰往上冒。
“建平哥!”
“來,跪下,給你建平哥磕頭!”
小夥子雖然外表看起來憨憨的,但並不傻,看到擺在炕上的東西,弟弟手裡攥著的糖紙,就明白了個大概,傻小子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砰砰磕了倆頭,震得炕沿都呼嗵呼嗵響。
孫建平慌忙把他攙起來,張富才揉揉通紅的腦門,咧嘴一笑。
“富才你記住,沒有你建平哥,你小子這輩子都娶不上媳婦,以後多念著你哥的好,聽著沒!”
“聽著了!”張富才喊了一聲,震得孫建平耳朵嗡嗡響!
“行了滾犢子吧!”老張擺擺手,張富才湊到弟弟張富明麵前,趁他不注意,抓起一把糖塞進自己口袋,轉身就跑!
“兔崽子!”張子義抬起一腳,踹在他屁股上,哈哈笑道。
孫建平也笑了,把剛才去供銷社找蔡姨的事情和他說了一遍,張子義一皺眉,“開春了,哪家不缺錢缺糧?找活……哪有那麼容易呢,實在不行咱們就再進山整點……”
“嗯,看情況吧!”
他倒是一門心思想進山逛逛。
第二天天還沒亮,孫建平就早早爬起來,頂著嚴寒去馬廄把馬喂了一遍。
烏龍馬嘴裡咬著豆秸,心不在焉的吃上兩口,一雙黑寶石般的大眼睛嘰裡咕嚕,隻在棗紅馬身上轉悠。
“你瞅啥!”孫建平抬手在牠脖頸子上抽了一下,烏龍馬這才悻悻低下頭,大口大口吃草料。
“這孩子,又亂花錢!”老程頭推門出來,他早就猜到那兩盒麥乳精是孫建平給自己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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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整個二馬架村,也就孫建平能拿點東西“孝敬”他。
“您老就留著慢慢喝唄!”孫建平一笑,指著烏龍馬,壓低聲音,把昨天的事情說了一遍。
“看來這馬的病是好利索了。”老程頭走到烏龍馬身邊,抬手拍拍馬脖子,經過這段時間的精心伺候,烏龍馬也對這個小老頭的印象挺好,仍舊低著頭吃草料,並沒有張開大嘴去咬他。
“我尋思過陣子再讓牠配,瞅現在這樣應該差不多了……”老程頭又把手伸到馬肚子下麵,正在吃草料的烏龍馬登時把眼珠子瞪得溜圓,一臉驚恐的扭頭往後看!
這老頭……
老流氓!
往哪摸呢!
“既然昨個配了一次,那就再等個三五天,讓牠歇歇,我看青驄馬好像也有點反群了……”老頭又蹲下來,抬起烏龍馬的蹄子耐心細致檢查了一遍,確認沒問題後才放開手,“這馬種好,個頭又大,能配就都配一遍,要是能揣個三五匹馬駒子,咱們隊就能賣掉幾匹掙點錢了。”
孫建平有些同情的看著這些拴在馬廄裡的“勞動力”,沒法子,這個時代人活著不容易,馬也跟著遭罪,下地乾活回馬廄生馬駒,為人類付出了所有。
至於那些年老力衰的馬匹的下場……
唉!
他牽出棗紅馬往外走,看到漂亮的棗紅馬,烏龍馬嘴裡叼著草料,兩隻眼珠子直勾勾盯著,哈喇子順著嘴角往下淌,妥妥的癡漢一個!
“咳咳!”
孫建平走過去,在牠腦門上拍了一下,這才牽著棗紅馬出了馬廄。
烏龍馬嘶嘶叫起來!
小美馬早點回來哦!
棗紅馬嫌棄的掃了牠一眼,跟在孫建平身後,套上一掛大車,此時張子義一家把壓箱底的衣服都倒騰出來穿上,正站在隊部門口,看到孫建平趕著馬車出來,老張踢了大兒子一腳,“剛才跟你說的都記住沒?”
“記住了!”
“說一遍!”
“進門先問大叔大嬸好,有老人先行禮,說話挺胸抬頭彆佝僂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