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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蔡姨說過了,蔡姨說她會向領導請示的,八成大概沒問題。”
“請示請示,天天請示彙報,也不知道請示個啥。”老曹夾了一筷子牛肉炒鹹菜條塞進嘴裡,想了想又放下筷子,“就怕於長海那倆王八犢子在裡麵濫攪合。”
“叔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吧,趕在小年前,這個年集就能搞起來!”孫建平捏捏小興文的臉蛋,“到時候你們倆給哥哥幫忙,咱們做好吃的拿集上去賣!”
老曹吸了下鼻子,掰開一個窩頭,塞進嘴裡。
興許……
能成吧!
第四天下午,曹春貴和李秀芝倆人從前郭娘家回來了,李秀芝滿麵春風,走路都昂首挺胸,可見那一角豬肉給了她足夠的底氣!
“建平,你要我買的粘大米嫂子給你整回來了!”
馬車停在院子裡,李秀芝拎著一袋二十斤的糯米進了屋,孫建平急忙接過來,“謝謝嫂子,我等這玩意等得眼睛都綠了!”
“哈哈,你看看夠不,不夠嫂子再想招給你弄點!”
“不用不用,足夠了!”孫建平把二十斤糯米搬進屋子,李秀芝扯下濕漉漉的圍巾掛在晾衣繩上,甩甩滿是汗水的長頭發,“爸你是沒看到我嫂子那熊樣,真想給她倆嘴巴!”
“呦嗬,我老閨女出氣了?”老曹笑著問道。
“出氣了,這回是真出氣了!”李秀芝眉飛色舞,神采飛揚,“見錢眼開的貨,最不是個物!我哥瞎了眼怎麼娶了那麼個貨色!”
“哈哈,出氣就行!”老曹扭頭看看在外邊忙活的兒子,“親家母身體可好?”
“我媽還是老毛病……”李秀芝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水果糖放在炕頭,小伍月一把抓過來,剝開糖紙塞進嘴裡,皺皺眉毛,“媽媽,沒有橘子瓣糖好吃!”
“小嘴叭叭的,都讓你建平哥給你們喂刁了!”李秀芝看了一眼在灶台忙活的孫建平,推開裡屋門走過去,見他正抱著一堆做豆腐的方盤來回清洗,不由得好奇,“建平你這是整啥呢?”
“好東西!”
孫建平一挑眉毛,故作神秘。
“傻小子,還瞞著嫂子……”李秀芝笑罵一句,“你要整啥你跟嫂子說,嫂子幫你整。”
“也沒啥大活,就是把麥粒鋪在方盤裡,再放上一張紙,紙上灑水,放在西屋炕頭,等過幾天麥苗長出來就好……”
“你這……”李秀芝愣了一下,“咋的怕糧食不夠吃,大冬天種麥子啊!”
孫建平哈哈一笑,“當然不是種麥子,是做一種好吃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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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
洗乾淨挑乾淨的麥子,用水泡過後均勻鋪在方盤底部,從供銷社買回來的一刀分裂紙,每張都有一米見方,厚厚的一遝,攤開,扯過一張蓋在麥子上,再灑上水,端到西屋炕梢,一層層摞起來,看得李秀芝一臉懵。
這是弄啥子?
“呼呼,開飛機嘍!”
兩個調皮搗蛋的小家夥扯過分裂紙疊飛機玩。
糯米足夠,麥子足夠,孫建平把能用得上的十個方盤都洗涮乾淨,全部鋪上麥粒,一摞摞碼得整整齊齊,放在西屋炕梢。
李秀芝抱來一抱木頭,塞到西屋的火炕下,騰騰的火苗突突燃燒起來,西屋的溫度緩緩升上來,借助火炕的溫度促使麥子早早發芽。
“哥哥,麥子發芽啦!”
自從摞上方盤後,小伍月這丫頭每天都跑過去,踮著小腳,抻長脖子往方盤裡麵瞅,小丫頭眼睜睜的看著麥子發芽了,長出白白的根須,又竄出一根根細細的筆直的麥苗,黃黃的,好像初春柳樹的嫩芽……
“月月快把紙蓋上,見了陽光,做出來的好吃的就有苦味了!”孫建平拍著手把小丫頭叫過來,捏捏她的小臉蛋,諄諄善誘。
“哥哥麥苗能做什麼好吃的?”小伍月繞著他短短的頭發,脆生生問道。
“很甜很甜的東西……”
“比哥哥買的水果糖還要甜嗎?”
“當然啦!到時候甜掉你的小牙!”孫建平笑著抱起她,“走,哥哥帶你去馬廄騎大馬!”
“嗯嗯!”
五天後,麥芽長到三厘米左右的高度,黃泱泱的好像一排排茁壯成長的韭黃。
孫建平扯過一盤麥苗,薅出一根,放進嘴裡嚼了嚼,感覺火候差不多了,就先拿過兩個方盤,將裡麵的麥苗連同根須全都摳下來,裝進鐵桶裡,挑著進了磨坊。
“建平,要整啥你跟嫂子說,嫂子幫你弄!”李秀芝正握著大碼針紮鞋底呢,見孫建平拎著一鐵桶麥苗走出去,喊道。
“嫂子你幫我把糯米淘洗一遍,上鍋蒸熟!”
孫建平頭也不回的吩咐一聲,李秀芝應了一聲,匆匆把大碼針裝進一個小鐵盒裡,趿拉著鞋下了地。
可憐的小毛驢又被牽磨坊,小毛驢氣得呼哧呼哧直喘氣,梗著脖子,死活不肯進去!
憑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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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都呆著,啥活都讓驢子乾!
罷工!
堅決罷工!
就算把驢子做成火燒,也絕不踏足磨坊一步!
麵對這頭犟種,孫建平一時間也有些茫然,他撓撓頭,目光落在腳下的鐵桶上。
一把鮮嫩多汁的麥苗,黃泱泱嫩生生,從小毛驢嘴邊劃過。
饞嘴的小驢張開嘴巴去咬,沒咬住!
“進來吧你!”
孫建平一扯韁繩,手裡的麥苗扔到石碾子上,小毛驢甩甩尾巴衝進去,咬住麥苗,大口大口吃起來。
嗯,真香!
“小兔崽子,還整不了你了!”孫建平得意拍拍小毛驢的腦門,給牠套上脖套,韁繩繞到驢脖子上,打了個活結。
小毛驢雖然有一萬個不情願,但是看在剛吃了一頓美味的份上,還是搖搖尾巴,乖乖站在原地,嘴巴一動一動的嚼著麥苗,不時扭頭看看主人在乾啥。
孫建平扯過一把已經糾纏成一塊的麥苗撕開,均勻鋪在石碾子上,然後掄起鞭子,喊了聲“駕”,小毛驢便吱吱扭扭拉起沉重的石碾子,一圈一圈轉起來。
在石碾子的重壓下,麥苗被磨得粉碎,一道道青黃色的汁液順著漏鬥嘩啦啦流進下麵的鐵桶裡,不一會就裝了滿滿一鐵桶。
張子義從外邊走進來,“建平你這又整啥旮旯鼓氣的玩意呢?”
“好東西!”孫建平神秘一笑,“張叔你把外邊那口大鍋點上,燒點熱水,再把紗布支上,等下我有用。”
鍋很快燒開了,水花起伏不定,張子義拿起鍋蓋咣當一聲扣上,坐在灶坑前看著裡麵跳動的火焰,心事重重的想事情。
“建平,粘大米熟了,這玩意咋整!”
李秀芝抱著滿滿一盆糯米,匆匆跑過來,孫建平讓她先把糯米放涼,然後招呼老張把碾成碎末的一桶麥苗拎出去。
天氣嘎嘎冷,糯米很快就涼了,孫建平指揮兩人將碾碎的麥苗和糯米倒在一起,攪拌均勻,然後連同鐵桶全都坐進溫熱的鍋裡,蓋上一層分裂紙,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了。
張子義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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