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算賬
餘仲夜端水回來，許葵整個人縮在被窩裡，隻漏出一雙眼睛，紅通通的看著他，像是在委屈。
餘仲夜欺身湊近，喂了水後摸了摸她的額頭，沒異樣，想了想，把筆記本丟到一邊：“起來，帶你去吃飯。”
餘仲夜帶許葵去的是她沒睡醒前查到的小吃街，據說年輕人都喜歡。
許葵看著卻像是興致不高。
餘仲夜跟風排隊給她買了吃的，一口口喂，隨後低聲哄：“不凶你了。”
昨天許葵漂漂亮亮的哭了好幾次。
許葵搖頭：“沒關係的。”餘仲夜沒再說，把她的手挽在臂間。
許葵收回去：“有人。”
“喂你那會怎麼不見你說有人。”
許葵那會心不在焉，這會想起來了，紅著臉小聲解釋：“我……我……”
卻不知道怎麼解釋，不好意思的重新抬手搭上他的臂彎：“餘先生，您和您家人之間的感情好嗎？”
餘老四被炸入院後，餘仲夜心不在焉了很久，許葵始終記得，所以心裡在猶豫是讓餘非堂付出的代價大一點，還是比大小那麼一點點，加上總是想起餘仲夜這些年前前後後被盜用走的學術成果，腦子裡像是塞進了一團亂麻，心臟又酸又軟，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餘仲夜在一個賣發卡的攤子前頓足，在兔子和貓之間搖擺不定。
許葵的性子一會像兔子，一會像貓。捏起兔子的給她卡上：“喜歡嗎？”
“喜歡。”許葵摸了摸，笑的很甜。
餘仲夜把貓的發卡也買了。
對上許葵期待的眼神，很想笑，最後沒笑，把發卡收起來：“給向姝的。”
許葵哦了一聲，有些失落，打起精神繼續問：“餘先生，您和您……”
“餘叔。”聲音被個喊打斷。
餘仲夜掃了眼許葵瞬間抽離開的手抬頭看過去：“肖路。”
許葵對不重要的人向來沒什麼印象，卻隱約對肖路有些印象，想了想，沒想出所以然，和餘仲夜拉開距離。
肖路走近挑高眉：“狀元。”
許葵眼睛眨了眨，想起了這位是誰。
沒高考前，許葵一直在參加比賽掙錢，有一個高數比賽，一路通關去了京都，拿了一等獎，比賽結束後，主辦方懷疑她造假，就是這位計算機高材生給她檢查的設備和電腦，後來去臨江為他們科大做招生，纏了她兩個月，想讓她進科大。
許葵點頭，客氣道：“你好，肖老師。”
“在你麵前誰敢稱自己是老師，不過你怎麼會在這？為什麼會和餘叔在一起，你們……”肖路剛才隱約看見許葵挽著餘仲夜的手，倆人之間的距離很親密。
許葵先聲奪人：“我們沒關係，餘先生是我同學的哥哥，我們隻是碰巧遇見了。”
聲音清脆，撇清關係到徹底。
餘仲夜再次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
肖路提議一起去點像樣的餐廳吃點東西。
路上許葵才知道這位長得挺帥的是科大的研究生，不免多說了幾句：“科大的招生負責人不該是導師嗎？”
“還不是因為你，招生辦看了你的比賽，知道是我給你檢查的設備，直接把我轟去了臨江，讓我用美男計把你勾搭到我們學校來，結果你這丫頭就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白瞎了我兩個月的套近乎，不過還行，看彆的學校和我一樣吃癟，心裡舒坦多了，畢竟他們是導師，而我隻是個研究生。”
肖路說話幽默又有分寸，許葵因為他的性格，還有喊餘仲夜的那聲‘叔叔’，有意和他套近乎想知道點餘仲夜和家裡兄弟的關係，距離更近了點。
餘仲夜落後兩步，半餉後頓足。
肖路個子高，一米八五，許葵一米七，倆人這會站在一起往前走，隻看背影，很配。
一個白淨乖巧，說話甜軟，一個陽光自信，還是肖家唯一的兒子，父母和樂，家庭美滿，自信且學曆高，何止是配，是很配。餘仲夜平白無故的有些陰鬱，原地站著點了根煙。
許葵察覺餘仲夜在後麵點煙，又靠近了點肖路：“你和餘先生熟嗎？”
許葵突然湊近，腦袋湧進了肖路的視線，頭發很黑，發絲有些軟，上麵彆了個兔子，閃閃亮亮的，很可愛。
但在肖路的印象裡……許葵一點也不可愛。
肖路笑笑，“乾什麼？你喜歡他？”
“彆胡說。”許葵臉微微泛紅著否認，隨後接著問：“到底熟不熟？”
肖路頓足，回頭看了眼叼著煙跟上的餘仲夜，“他和我小姑熟，和我不熟，但我奉勸你一句。”
許葵：“什麼？”
“就算他長得帥，也彆和他牽扯，沒結果。”肖路的眼睛很黑，盯著許葵像是看透了她在想什麼。
許葵怔怔的看著他，半餉後臉紅了。
因為肖路好像知道她喜歡他，這還是第一個知道她喜歡餘仲夜的人，許葵有點不好意思，扇了扇燙紅的臉，不說了。
到了吃飯的地點。
許葵為了避嫌和肖路坐在了一起，和餘仲夜坐在對麵。
許葵一想到肖路知道自己喜歡餘仲夜便有些臉紅，眼睛左搖右擺，放不到餘仲夜的身上，也放不到肖路的身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聽他們倆個閒聊。
說的是生意的事。
餘仲夜很多觀點都很直接，沒半點磕絆，決策權卻丟給了並不在現場的餘非堂身上。
吃了飯，許葵加了肖路的微信，和他道彆，回去的路上沉默寡言。
餘仲夜也沒說話，到了酒店，讓許葵收拾行李，準備回青城。
剛出去吃飯時，餘仲夜說的是在這裡待兩天。
許葵對著他突然冷淡疏離下來的臉和語氣，一個字也沒吐出來，乖乖的說好。
坐上老林的車。
許葵咬唇往餘仲夜身邊坐了坐，看他麵無表情的在敲筆記本，最後沒敢再往他身邊湊，坐回窗邊，看向窗外。
餘仲夜指尖頓住，捏了捏指骨：“許葵。”
許葵第一聲沒聽見，被又喊了一聲聽見了，“在。”
餘仲夜看了她許久，重重的合上筆記本丟到一邊：“算賬吧。”許葵懵懂：“算什麼賬？”
餘仲夜想找事，在小吃街許葵和肖路相談甚歡開始便想找，思來想去，該算的賬都算完了，隻有一個還沒算完，“砸人腦袋的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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