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能聽的內容?”洛祖心下驚詫。
而在太清聖人開講之際,被他隨身藏起的飛舟便被分出其身,至正殿外安置。
洛祖見狀卻無擔憂,畢竟此乃聖人道場,必能保佑族人無恙,否則不是在打聖人的臉嗎?
但這也讓洛祖深覺聞道有先後,法不傳六耳。
念及於此,洛祖便坐定清楚,凝神靜氣去觀前方的太清聖人,聞聽講授混元之道。
太清聖人此刻在他眼中展露人相,為垂朽老人,可又生氣昂揚,讓人覺得矛盾,卻又仿佛一切如是,一切正常不過。
隻是如此念頭在心底一流轉,太清聖人身上的氣息便即刻變換。
仿佛塚中枯骨,朽爛成泥,一點生機也不存。
這就從一個完美的陰陽平衡轉到另一個死氣沉沉的極端中。
這樣的轉變讓洛祖始料未及。
可太清聖人的講道已然開始,其已人族之語言開講。
不對,是已大道之音闡述混元之道,但洛祖身為人族,便直接以人族語言帶入,其他種族“聽聞”,便會以自家語言帶入,或者不以語言,而是直接聆聽大道之音,甚至麵前的太清聖人便直觀地向其展示混元之道。
至於混元之道是什麼。
洛祖是聽清了,但沒能聽明白。
可他記住了,以一種匪夷所思卻又極為合理的方式記下了。
筆記!
是的,他竟情不自禁的當場已紙筆將太清聖人所闡述的大道記錄下來。
這是否匪夷所思?可記錄之事卻又合理。
而洛祖為了記錄混元之道,僅僅隻用了九頁巴掌大的紙。
待他記錄完,再看一遍內容,便覺自己懂了混元之道。
可眼睛一從上麵脫離,混元之道又離他遠去,直接從他的大腦中脫離。
洛祖明白,自己是懂了又沒懂,這等境界非得到混元之前才能清楚接受。
“乎繆百形,哉定千餘,鈞天無定之酉酃……”
其實其中話語還是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當然也隻是外人來看是這樣,洛祖自有自己的理解,畢竟這些是他自己記錄的,其中所蘊含的信息也是他自己理解然後以這種形式藏在字句中,不外乎文言文解讀而已。
他之後自會撰寫一本相應的字典釋意,好讓族人能夠看懂其中意義。
不過他認真看著自己書寫的成文,心下又生奇怪,人族文字怎不受巫妖二族設下的規矩製約了。
是這個大殿的因由?還是其他?
洛祖不得而知。
但他最後還是將這篇混元之道貼身藏好,直接放入自己的元神之中。
隨後他又想起一事,太清聖人這就講完混元之道了?
此乃洪荒天地的極境,竟這麼簡單?他也才記錄了九頁紙罷了。
亦或者說大道至簡,化簡為繁?
洛祖一時想不明白,更說不明白。
反正太清聖人此刻已經開講大羅之道。
如此看來便是要將現如今的修行境界一個講解清楚了。
此刻,大羅之道卻變得晦澀複雜,洛祖聽不明白,也不知如何記起,縱使他將紙筆再次拿出,卻也不知該記錄下什麼文字。
而且聽著便心裡煩悶,好似身上總有某處瘙癢,撓了一遍全身卻還是沒撓對地方。
難受難受真難受,心中苦悶已無人知。
這樣的情況便是度日如年,比之前聽講混元之道的感受是天差地彆。
混元之道聽了一遍,時間仿佛過得很快,轉瞬間他就記下了“全部”混元之道。
而大羅之道卻好似整個洪荒天地的信息不對朝他撲來,無窮無儘地信息將他淹沒,而且還不流逝,就圍繞於他的身邊,可他又沒法收獲一瓢。
如此聽道,他隻覺自己精神枯竭,滄海桑田,天地寂滅,洪荒從開辟到終末都一遭了,而他還沉淪於大羅之道中,無法擺脫。
一個輪回,又一個輪回,洪荒從開辟到毀滅足足九九八十一次,但洛祖依舊不能走出大羅之道。
仿佛大羅之道遙遙無期,而每一次洪荒輪回便有新的大羅之道降臨,如此便有八十一種大羅之道落下。
最終洛祖還是脫離這場苦難。
他呼吸也沒有喘,整個人都陷入一種麻木不仁的狀態,萬萬事不能再掛懷在心,一切都仿佛停頓,而他成了一方被光陰腐蝕到朽爛的石頭。
這就好似一個差生在麵對高考數學的最後一道題,而且還對其進行高強度的思考。
這樣的思考最後卻又隻在考卷上寫了一個――解。
雖懊惱,卻也無奈,因為他確確實實看不懂。
洛祖最後可是動用了全部的真大腦,元神也並行運轉。
可依舊沒有觸及到一點大羅之道。
而大羅之後又是什麼?
自然是太乙之道。
按理說洛祖方才已經被大羅之道折磨得精神枯竭,無法再思考了,可是此道一講起,洛祖就立即跟打了雞血一般,說是精神百倍都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