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和石生帶著秦漁、嶽韞、李英瓊、周輕雲四人來到五明宮。
這裡是時飛陽接見外客的地方,早有一個美貌無比的侍女在台階上等著,笑著說:“主人正在裡麵與元鼉大元帥談話,請客人們到偏殿稍待。”
林寒帶著他們往偏殿走,石生則離隊,進入正殿先去見時飛陽。
四個客人邊往偏殿走邊看那婢女,他們俱是玄門正宗,眼力非同小可,很快便看出來那侍女的本質,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秦漁和嶽韞對視一眼,眼神裡滿是震驚,但都沒有說話。
李英瓊則跟周輕雲相互傳音:“那是九子母天魔麼?”
“我看著像!雖然沒有見過這種魔頭,但跟恩師所講三界諸魔時描述的一模一樣。”
李英瓊說:“真沒想到,他竟然把魔頭這樣光明正大地放出來,肆意行走,真不怕她們為禍麼?”
周輕雲看著周圍富麗堂皇卻空蕩蕩的宮殿,小聲說:“這位時真人亦正亦邪,修煉了許多魔頭,跟血神子鄧隱也關係匪淺,還殺害過咱們峨眉派的師叔前輩。掌教真人這次要跟他和解,便有好幾位師叔反對。”
李英瓊嫉惡如仇:“依我說,豢養這等魔物,就是邪魔一途!又跟血神子稱兄道弟,這等大魔頭,就該一並論誅!”
說話之間,前方到了偏殿,那侍女請他們入內休息,忽然衝兩人笑著說:“我等雖為魔類,卻亦是諸天萬類之一,這些年深受主人教化,於三皇大道之下修得人心人性,已能克己守禮。若是客人來了,自然以禮相待,若是敵人來了,便另有一番作為。”
李英瓊和周輕雲心中大驚。
她們倆互相傳音對話用的是峨眉派的太清仙法,密傳程度極高,她倆早已經修成元嬰,距離天仙也不遠,連林寒和石生都聽不出來她倆的傳音內容,卻不想竟然這魔頭竟然能夠聽到!
當麵講人家壞話,還被人家當麵指出,這是最尷尬的。
兩人不知道該說什麼,正在努力組織語言,那天魔已經轉過身去,將手一揮,五個白玉小桌麵上就各自多了一套茶具,兩碟點心:
“這是我們天外神山的特產,玉麵靈猴嵐氏一族種植的仙風玉露茶,產量非常希少,向來未流傳到中土,每年進貢到我家主人這裡也不過一斤三兩之數,隻取最好的芽尖,請客人們品嘗。”
林寒也坐下,他負責在這裡待客,天魔就在旁邊服侍。
林寒如今也已經將成天仙,他的根骨悟性也是極佳,修道時間又比李英瓊她們長,雖然比不得李周二人九世積修,又得幻波池聖姑給的兩甲子法力,但跟著時飛陽這麼多年來多服各種靈藥、天材地寶,因此道行法力並不稍差,見識經驗方麵更有過之。
相比較而言,嶽韞反倒不如這些小輩。
嶽韞的根骨資質方麵倒也還可以,但比不了這些人,他當年隻是連山大師的記名弟子,雖然要把他留歸玄門正宗,但最初到底落在旁門之中,獨自在海外修行多年,回歸峨眉以後修為上也有突破,如今跟天仙的距離,反比這些人更遠些。
秦漁比嶽韞強,但也不如這幾個小輩,他算是中間人,不好替兩邊說太多。
他知道雙方的關係十分複雜微妙,一句話說錯就有可能讓兩邊再打起來,於是隻跟嶽韞小聲聊天。
嶽韞也知道此行的主角是李英瓊兩人,自己雖是長輩,也不敢承擔很多乾係,於是也隻跟秦漁說話。
李英瓊性質直爽,林寒性格方正,兩人幾句話的功夫,就開始針鋒相對起來,好在周輕雲還算識得大體,在中間斡旋周轉,才不至於吵起來。
他們在這裡等了有兩個多時辰,石生才過來:“師父跟元鼉師兄已經談完了,讓我來請秦師兄過去相見。”
“是我麼?”秦漁有些意外。
石生點頭:“師父隻說先請秦師兄一人,三位道友還請稍待。”
秦漁便站起來跟著石生離開偏殿,到五明宮正殿來見時飛陽。
到了大殿之中,秦漁看見時飛陽沒有端坐在正中央的寶座之上,而是在旁邊一個房間裡,比較休閒日常。
他趕忙以晚輩禮向時飛陽行禮,口稱真人。
時飛陽笑著讓他落座:“你倒也不必見外,我跟你師父交情如何暫且不說,但跟你,就有一段不尋常的緣分。”
秦漁趕忙站起來再次稱謝:“師父跟我說過,我命中本有一場大劫,不能成道,非得再曆劫三世不可,是您幫我避過了這場劫數,晚輩深感大恩,時常記念,一直想要找機會報答……”
時飛陽揮了揮手,讓他坐下聽自己說:“我說這話,不是要你報答,當年也不是為了你專門去做的,隻是無意促成。這些年,我幾個門人在中土遇到邪魔侵害,你都出手相助,已經算是報答了。”
秦漁又要站起來說,時飛陽將他製止了。
“你那劫數隻是避過,並非渡過,積壓愈久,劫數越大,你師父這次派你來,其實就是你那劫數要爆發了,你留在中土,不出三年必要遭劫,過去都是你師父給你壓著,如今他也要準備應對未來的天地大劫,顧不得你,因此才要把你托付給我。你師父不是有書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