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掉了兩個妖人,嶽雯長出了口氣,過來再次跟叔父相見。
時飛陽看他臉色慘白,沒有絲毫血色,知道被妖婦魔法隔空攝去了許多精神氣血。
幸好他修煉的是玄門正宗,根基紮實,在魔境之中又沒有動心過,沒有傷到元氣。
他取出一顆丹藥交給嶽雯,讓他服下,隨即問起他最近的狀況。
原來,前些年嵩山二老被血神子鄧隱盯上,前後數次偷襲,嵩山二老險些喪命在血影神光之下,總算福大命大,沒有遭了毒手,這些年也不敢如先前那樣在外麵晃蕩。
這衡山珠簾洞本來是嶽雯的洞府,白穀逸在這修煉過過一段時間,但更多的時候還是跟朱梅在嵩山。
如今兩人早已不再嵩山,朱梅不回青城,白穀逸也不來衡山,兩人大多數時候也躲在峨嵋山中修煉,偶爾出來辦事,也隻是很短的時間。
嶽雯早得了白穀逸的叮囑,說如今道消魔漲,宜在洞中閉關修煉,連洞門都不可以輕易開放,更千萬不許被人攛掇出去招惹是非,至少要躲過當下的一甲子時間才行。
嶽雯謹記師父的話,這幾年一直老老實實地呆在洞中,哪也沒去過。
偏生這次羅紫煙的徒弟被妖人追趕,逃來求助,雙方在衡山多年鄰居,關係相當好,嶽雯當然不能見死不救,打開洞門將妖人趕走,結果站在洞門前說幾句的功夫,就被秦嫫看上了。
危急時刻,嶽雯把羅紫煙的徒弟強行送走,自己卻陷在魔陣之中,若非時飛陽及時趕到,後果不堪設想。
至於羅紫煙為什麼不在山上,時飛陽也知道原因,就是步虛仙子蕭十九妹有一場劫難,熊曼娘都提前趕過去了,他這次出關都沒見著,羅紫煙作為昔日岷山三女的大師姐,自然也得過去幫忙。
嶽雯請“叔叔”進洞喝茶,時飛陽故意拖延了幾句話的功夫,然後才要動身,而東邊已經火速飛來兩道金色劍光,速度極快,瞬息之間到了近前,落地之後,顯出兩個女子,一穿紫、一穿黑,正是羅紫煙和熊曼娘。
見到嶽韞在場,嶽雯完好,羅紫煙長長出了口氣,麵露笑容:“聽得弟子來報,說嶽雯被妖人用邪法困住,我們就急忙趕回來。幸得玉洞真人提前趕到,若是賢侄因小徒受到傷害,我那幾個蠢徒真的是百死莫贖了!”
她是前輩,嶽雯趕緊行禮,他跟羅紫煙師徒的關係比跟峨眉派還親近些,本不必說這番話,羅紫煙這幾句是說給嶽韞聽的。
羅紫煙給他介紹熊曼娘,說是自己的師妹,嶽雯也趕緊以晚輩禮拜見。
熊曼娘對羅紫煙這位大師姐有怨言,羅紫煙也怨她墮入歧途,但兩人跟小師妹關係都還不錯,蕭十九妹也屢次從中勸和。
說到底,姐妹三人還是有感情的,自前些年,熊曼娘從妖人手中救下了羅紫煙的徒弟老處女無情火張三姑姑,雙方關係就已經緩和,熊曼娘是有股俠義之氣在身的,這時候蕭十九妹的劫數已經過去,她聽說嶽雯被妖邪圍困,就跟著羅紫煙一起趕來鬥法。
羅紫煙介紹熊曼娘跟“玉洞真人”認識,熊曼娘口稱“嶽道友”,時飛陽看著這個徒弟,心裡還挺美,以“熊道友”還稱。
嶽雯把大家都請進洞中,去除最好的雲霧仙茶款待三個長輩,時飛陽問起蕭十九妹的劫數。
羅紫煙笑得有點古怪:“劫數已然過去,隻是又牽扯出許多新的東西……”
時飛陽等的就是這個“新的東西”,他不能直接頂著嶽韞的樣子去峨眉山,也不能帶著嶽雯去,那樣會顯得很突兀。
去的理由不夠,人家一推算,就容易算出些東西來,哪怕隻看卦象有些怪,以齊漱溟現在的道行也會小心謹慎,處處提防,萬一去找哪個前輩高人求救,自己很可能露餡。
所以他需要一個正當合理,柔順絲滑,讓人絲毫不起疑心的借口,而這個借口,就在蕭十九妹的這場劫數上。
這事還得從當年時飛陽初來中土,在雁湖頂上取禹鼎時候說起。
當初他遇到一個劍仙名叫司徒定,還是個總兵。
在取寶的過程當中,他幫了時飛陽一點小忙,時飛陽利用這個機緣,傳授了他一些玄門正道紮根築基的修煉功法。
司徒定回去勤加修煉,受益匪淺,法力劍術都有了長足進步。
原著中它是從南方調去北邊以後死於人手,如今命運發生了改變,不但劍術高了,天下的形式也不一樣了,一直平平安安。
他生了個兒子叫司徒興明,天資聰慧,從小修煉禦劍之法。
這司徒興明很叛逆,他爹老來得子,對他不免有些溺愛,到了二十多歲也不結婚,成天不務正業。
後來司徒定給他說了一門親事,是五台派的一位劍仙,萬妙仙姑許飛娘的徒弟。
司徒興明卻不喜歡對方,自己從青樓裡麵找了一位技術老師,帶回來非要娶了。
司徒定為這事把兒子好一通打,藤條就抽斷了十幾根。
司徒興明卻鐵了心要娶那位技術員,司徒定想儘辦法要把他們拆散,父子倆博弈了大半年。
這事兒讓五台派的人很生氣,尤其是許飛娘,甚至放出話來要用飛劍斬了司徒父子的首級。
終於在一個風高月黑之夜,司徒興明帶著那位技術員私奔了。
他們兩個跑到江南地區隱居,沒過幾年就生下一個孩子,希望能夠平平安安的,起名喚作司徒平。
又過了些年,有個陰氣沉沉的道人找上門,自稱是五台派教主太乙混元祖師,告訴那兩口子,說女的是他的徒弟蔣三姑轉世。
當年蔣三姑命喪星宿海,傷了元神,失去自己投胎的能力,自然流轉,這一生淪入風塵。
她跟司徒興明早有前緣,這一生雖然有些波折,但也還是到了一起,也算是命中注定。
他喚醒了蔣三姑的前生記憶,賜下了一套飛劍,兩件法寶,一部道書,讓她好生修煉,準備將來第三次鬥劍。
他尤其說小司徒平是個關鍵人物,再過些年峨眉派必定會來人與其接觸,要將他收入門下。
五台派跟峨眉派仇深似海,告訴司徒興明和蔣三姑,千萬不許答應,不然便以背教論處。
蔣三姑得了前生記憶,痛哭流涕,重新拜謝恩師。
可等太乙混元祖師走了以後,蔣三姑心裡麵就感覺不是滋味。
兩世為人,蔣三姑已經沒有了過去的桀驁和雄心,他不想再參與這種打打殺殺的紛爭,峨眉派跟五台派仇深似海,她也不想管了,主要是無力管……
她現在隻想跟丈夫兒子永相廝守,平平安安過日子。
她擔心峨眉派找上門來,更擔心師父再來找她,讓他們全家都去跟峨眉派鬥。
於是兩人再次搬家,尋思不管搬到哪裡,都有可能被人找到,正所謂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林,反倒是投入紅塵,隱入萬千人群之中,不容易被人算出來。
於是他們就跑到鬨市裡,開了一間豆腐房,每天磨豆子做豆腐,起早貪黑,不圖賺錢,隻圖彆讓人發現自己的異常。
為了隱藏自己的身份,他們甚至連都沒有傳授什麼心法,隻教了些強身健體的吐納功夫
然而,峨眉派要找他們,就算他們藏在地縫裡麵也照樣能給找出來,很快諸葛警我就來了。
諸葛警我看出來蔣三姑的意圖,他並沒有直接找過去,而是也在附近租了個房子,帶著女兒。
當時寒萼跟著時飛陽跑了,他隻帶著大女兒紫玲來,安排了紫玲跟司徒平進入同一個書院,成了同學一塊兒讀書。
紫玲是人類跟天狐的混血,父親長得英俊,母親長得美麗,二者合一,小姑娘長得漂亮無比,身上又帶著一股飄然出塵的氣息,一進書院就受到了所有人的關注。
就連教書的先生也暗中感歎:“到底是什麼樣的父母能夠教出這樣的孩子,這才是真正的小仙女!”
班上的小男生也都被這個精致的少女給迷的神魂顛倒,一個個都主動搭訕,上趕著送禮物。
紫玲長得好看,氣質端莊,一顰一笑都讓人感覺陽光照到自己身上,直透射到心裡,仿佛整個世界都充滿了光明和溫暖。
而且她很有禮貌,說話聲音也好聽,又軟又糯,充滿了江南少女的溫柔,可是又帶著不可侵犯褻瀆讓人敬重的氣勢。
她對彆人釋出的善意都是委婉的拒絕,唯獨對司徒平主動示好,上趕著跟司徒平交朋友。
司徒平受寵若驚,在整個書院的男生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之中,跟紫玲每天一起上下學,互相送禮物,還一起讀書一起溫習功課。
司徒平感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後來漸漸的他發現紫玲經常麵露愁容,就主動問起原因。
剛開始紫玲不肯說,在他的多次連番追問之下才紅著眼睛說自己母親有難,隻有司徒平才能救她。
這時候的司徒平可跟原著中不一樣,原著中他還在繈褓之中父母就被人殺了,自己顛沛流離沒過幾年好日子,所以極度的自卑。
如今的司徒平父母俱在,雖然隱藏身份,日子過得清貧,但雙親之愛是一點兒都沒少的,甚至蔣三姑兩口子覺得委屈了兒子,不能從小修煉仙法,更在彆的地方努力補償,因此司徒平還有點少爺心氣。
他一聽紫玲這麼說,頓時就不高興了:“合著你是為了讓我救你母親才跟我做朋友的?那也不必這麼麻煩!我司徒平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甭管是誰,
遇到什麼為難遭窄的事兒來找我幫忙,隻要我能辦的都會全力相助!當然要錢我是沒有,畢竟我爹娘隻是賣豆腐的,我自己還賺不到什麼錢,至於你說救命這種事,
若是真的,哪怕走在大街上咱們不認識,你隻需要提上一句,我也不會袖手旁觀!你也犯不著使出這種美人計來,沒的玷汙了我的這一片赤誠真心,讓人惡心!”
這一番話說得紫玲滿臉通紅,咬著嘴唇,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司徒平見狀就當她是默認了,心中更是生氣,站起來轉身就走。
紫玲在後麵哽咽著說:“平哥,無論這事兒成與不成,你都千萬不要告訴你父母,他們肯定是會反對,到時候我母親就活不成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