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泉被困在魔火之中,先還想著度厄仙衣厲害,能夠抵擋,可隨著火勢越燒越旺,仙衣外麵不斷迸發的火焰層越縮越小,裡麵就是雲煙層了,要是外層沒了,內層也堅持不了多久。
他覺得越來越酷熱逼人,不禁暗暗叫苦。
早知道這樣,方才還不如跟著鄧八姑合力將兩人擊退,再去川西,橫豎都是一死,哪怕最後死在轉輪寺,也總算是為先師儘了一份孝心,總比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在這兩人手上要強得多。
何況死後還要被他們將元神收走,拿去獻給一燈老祖,最後難免還要落個被煉成神魔的結果。
想到這裡,他後悔不迭,回憶起當年先師被一燈上人暗算,最後灰飛煙滅的場景,更是悲從中來,滾燙的眼淚不受控製地流出來。
他卻不知道,元達一直在外麵施展魔法,六個神魔從後麵撲在度厄仙衣的內層上,雖然被雲煙擋住,可不斷往裡鑽,距離他脊背已經不足三尺遠,期間不斷對著他吞吐魔光,影響他的神智。
他既然後悔傷心,那便叫他心生悲魔,越想越是難過,無法抑製地痛哭流涕,在魔境之中越陷越深。
元達在他後方施法不停,眼看他心神動搖,心中暗暗歡喜,那度厄仙衣內有佛光閃耀,還能幫他略微守護心神,不過他已生內魔,外來的佛光也不能濟事,隻等再過片刻,他內心神智徹底失控,自己就可以直接把他的元神抓出來!
二人用猛火把劉泉煉了大半日,直到夜幕降臨,今日是朔日,四野一片漆黑,這裡數十畝一座“火山”熊熊燃燒,在夜空之下極為紮眼。
他這火焰,與世間凡火不同,火質粘稠,顏色泛紅,有經驗的隔空一看便知道是魔火,甚至能夠看出來是西方魔教的魔火。
燒到半夜,劉泉已經搖搖欲墜,淚已哭乾,心火燒得全身精氣大量損耗,心神浮動,隻剩下最後一絲神智堅守道心,但也開始搖搖欲墜。
兩人加大力度施法,準備一鼓作氣將他煉化。
忽然,邢錕一抬頭,看見天上懸著個偌大的圓月,光明四射,寒光照人,心中納悶,急忙又掐指算了算,問元達:“今天不是朔正嗎?”
聽他一說,元達也覺出不對勁來,朔日不應該有月亮啊!
而且那月亮還十分詭異,在皎潔的月輪外圍,還繚繞著一圈七色光霧。
邢錕急忙化合本命神魔凝神觀望,想起白天鬥法時候的情景,忍不住破口大罵:“不好!這是八姑那賤婢的雪魂珠!”
他話音剛落,那顆“月亮”忽然向下墜落,宛如彗星撞地球般拖著個長長的冰霜寒氣的尾巴劃破夜空,直至下墜,距離火山上方還有百丈的距離,火山不斷向上跳躍的狂躁魔焰被無形的寒氣壓得陡然矮了一大截。
邢錕連噴真氣,放出四道魔光,飛到“月亮”附近,展露身體,形成四個數丈高的大神魔,周身滴血,白發獠牙,張開利爪向上托舉,要把“月亮”給強行托住。
四個神魔才剛靠近,那雪魂珠周圍的冰魄神光先降落下來,彩光如煙霧般湧動,卻又似銅牆鐵壁一般將神魔隔住。
隨著雪魂珠持續墜落,下方的魔火被壓得左右分開,形成一個巨大的碗型凹陷,接著雪魂珠開始旋轉,每轉一圈,就向四周灑出一片潔白光潤,灑在魔火上麵,那魔火便被削去一層,連轉十幾轉,偌大的“火山”被削去了數丈高。
邢錕大怒,雙手結印,抵住額頭,急念幾聲咒語,再睜眼時,雙目之中紅光閃爍,兩手印訣快速變幻,他要找到鄧八姑在哪裡。
“蠢東西,你姑奶奶在這裡呢!”鄧八姑的聲音忽然在他身後響起,邢錕急忙回身,鄧八姑竟然就站在他十丈之外,揮手間仙劍打了一道利閃飛來,刹那間到了近前,冰寒的劍鋒刺得他臉麵生疼,虧得那根金剛杵是他多年養煉的至寶,心念動處,立刻到了麵前將劍擋住。
“當!”劍光削在杵上,炸起大片火星。
邢錕驚出一身冷汗,怒罵著使杵砸去,那杵化作一道金光砸去,正擊中鄧八姑的腦袋,邢錕還未來得及高興,“鄧八姑”散成一縷月光。
這正是時飛陽傳授的三光化劫之法!
鄧八姑真身早遁向彆處,繼而撲向元達,也是一擊即走。
她繞著火山跟兩人連續交手,打得兩人手忙腳亂,疲於應對,趁這功夫,雪魂珠持續降落,這寶貝正是魔火克星,不斷旋轉灑出光潤,如同熱湯潑雪一般,魔火被大量消滅。
片刻之後,數十畝大的“火山”隻剩下丈許高的一層。
邢錕恨得咬牙切齒:“賤婢!你有能耐跟我決一死戰!”
他是想跟鄧八姑鬥法,再把她引到華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