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搶奪人家飛劍,隻怕逃得慢了,被嚴媖姆一個金光大手憑空抓去……
一者,嚴媖姆著實利害。
二者,薑雪君凶名在外!
其實她們並沒有見過嚴媖姆,隻是聽說嚴媖姆兩個流傳最廣的招牌,一個金光大手,一個無音神雷,但從未見識過。
但她們都見過薑雪君殺人,那真是金光一閃,人頭落地,殺起人來從無心慈手軟!
飛龍師太自信現在的實力,還能跟薑雪君過兩招,蒲妙妙是絕不敢的。
兩人禦劍逃走,吳性死命在後麵跟著。
轉眼間飛到千裡之外,吳性大聲吆喝招呼:“二位道友到底遇見了什麼?可是有什麼厲害的妖魔出世了麼?”
他隻看到蒲妙妙的金光法輪突然間散做灰渣,漫天金光爆散開來,連點聲音都沒有,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蒲道友說無音神雷,可是妙真觀那位的獨門雷法麼?”
他還想問,是不是蒲妙妙學了這種雷法,可看這架勢又不像,莫非嚴媖姆來了?
飛龍師太很鄙視地看著他,心說這廝是怎麼在正邪高手密布的巫山十二峰活下來的……
“方才那小狗……那少年用無音神雷炸碎了我的鎮山之寶三七魔雲輪!我應該看的沒錯,那就是妙真觀的五音神雷!”蒲妙妙心有餘悸地說。
飛龍師太點頭:“你看得不錯,那就是媖姆神雷。”
“好險!”蒲妙妙大叫僥幸,“我說那兩個小孩子怎麼會拿著那麼好的仙劍招搖過市,使的還是玄門正宗的路數,若說是妙真觀的傳人就說得過去了!吳道友,你去要搶奪人家飛劍,也沒問問他們的師承?”
吳性還是摸不著頭腦,很無辜地說:“妙真觀那位老前輩之名我也聽說過,不過不對啊。我前些年新收了個弟子叫小嬋,她對那孩子知根知底,是追魂娘子倪蘭心生的。”
飛龍師太冷笑:“原來是倪蘭心那個賤貨!”
“對啊!”吳性說,“那劍應該就是頑童不知從哪裡撿來的,所以我才來奪劍,並報殺徒之仇。”
蒲妙妙說:“那個小的是倪蘭心生的,那個大的呢?”
吳性一時語塞:“那就不知道了,但我推算過,從卦象上看,他的師父應該是無名之輩。”
飛龍師太冷聲道:“他們既然師承妙真觀,師父怎麼可能是無名之輩?無論是薑雪君還是當年的天聾老女,都是大大地有名,隻是你孤陋寡聞,不知道罷了!”
她話音方落,蒲妙妙已經快速地在心中默算一卦:“他們的師父不是嚴媖姆,我推算出來,也是無名之輩……”
“這怎麼可能!”飛龍師太也推算,結果還真是一樣的。
兩人的師父不是女仙,是個男的,而且不像是人類,拆解卦象,可以看出來仿佛是龍蛇之類的妖物。
三人又靜下心來,拿出功夫,反複推算了幾次,結果還是如此顯示!
這下子三人眼睛裡重新又燃起了希望:“如果是妖精之流,那就好辦了!”
蒲妙妙猜測:“想必是個妖精,有些奇遇修成人形,在這裡收下兩個小孩子做徒弟。應該是發現過某個古仙人的洞府,得到了玄門正宗的秘籍和兩套仙劍,那無音神雷應該也是無意中得來的,肯定不多。”
飛龍師太更是雄心大壯:“我道號名為飛龍,洞中已經養了一蟒一虎,已經有好幾百年,可惜也隻是粗通人性罷了,若是能夠將其擒住,帶回去看守山門洞府,倒也不失為一件快事!”
她們覺得自己又行了,可還是有些忌憚無音神雷。
“他們雖然法力不濟,可若是再發無音神雷可怎麼辦?”蒲妙妙想起被炸毀的鎮洞之寶十分肉痛。
“若單是那雷珠倒也好辦,隻是還得確認一下,他們那雷珠是如何來的。”
三人簡單地商議一番,飛龍師太拿出一個缽盂交給吳性,傳授了用法,讓他先去做個試探。
吳性沒見過嚴媖姆,沒見過薑雪君,對妙真觀的事跡隻是僅有耳聞,想象不出他們有多厲害,覺得那嚴媖姆就算再厲害,跟巫山神女峰的陰陽叟應該差不多,薑雪君作為她的徒弟,比之陰陽叟的師弟香霧真人粉孩兒馮吾應該要略遜一籌。
馮吾跟他同在巫山牛肝峽修道,他在穿心洞,馮吾在鐵皮洞,兩人偶有來往,他也見識過馮吾出手,自認雖然不敵,但也並非沒有一戰之力。
因此他覺得飛龍師太和蒲妙妙有點畏之如虎,心裡麵還生出鄙視:我也就是修道年限不如你們,我若是也有幾百年道行,才不會怕成這樣!
那嚴媖姆就算再厲害,合我們三人之力,難道還鬥不過她麼?
有這個底氣在,他很是不服,接過缽盂,毫無畏懼地重新回來。
他站在空中,居高臨下喝問裘元和時竹:“我問你們,妙真觀的嚴媖姆跟你們是什麼關係?”
裘元倒是聽說過嚴媖姆,林寒給他雷珠的時候,把來曆說得明明白白,讓他不要向妙真觀的人用此雷珠,不然有可能被她們收回去再打回來。
但嚴媖姆跟他們確實是沒關係,裘元照實說了。
吳性又問:“那你先前所用的無音神雷,是從哪裡來的?”
“我師兄給我的。”
原來是這樣!吳性心中笑話飛龍師太和金線神姥草木皆兵,他又問:“你師兄又是從哪裡得來的?你手裡還有幾顆?”
裘元撇了撇嘴,仰頭大聲說:“我師兄從我師父那裡得來的,我師父從嚴媖姆手裡搶來的,我手裡總共隻有一顆,剛才已經用完了,你滿意了吧?裝模作樣,瞅你們那慫貨做派!我呸!要打就打!誰還怕你們不成?你去把那兩個妖婦也叫過來,何必躲得那麼遠呢!”
吳性大怒:“小狗崽子太不知好歹,想是平日裡你家大人把你嬌慣壞了,今天讓你知道厲害!”
他說完就把飛龍師太的缽盂從空中倒轉,裡麵是碧綠色的毒瘴,如瀑布般傾瀉下來。
綠色的劇毒瘴氣四下飛瀉,落到地麵,像洪水一樣奔湧,按照施法人的意願衝過來。
裘元先前被金線纏住,手腕腳踝都被勒得皮開肉裂,深可見骨,吃了不小的虧,不然也不會發狠放出無音神雷。
他們方才跑了以後,裘元一邊上藥一邊跟時竹商量,複盤方才的鬥法過程,還想著方才並未將其打傷,隻是嚇走,待會說不定還會再來。
裘元取出一個式盤,是他按照時飛陽的指點,取山中老桃木製成的,拿出來放在草地上,他掐訣仗劍,念咒清心,最終算出一個卦象。
卦象很簡單,對方馬上就會去而複返。
於是兩人商量著要是那三個人再來,他們要怎麼應對。
“師父說他這幾天要閉關煉法,而我們正好又一場劫數,他沒功夫管我們,讓我們自己渡過去。”
裘元跟時竹交了底,時竹也很勇敢地挺起胸膛:“那三個妖人很厲害,但是咱們的劍也很厲害,金絲也能斬斷……”
小兄弟倆正研究著,吳性就回來了。
眼見碧綠色的瘴氣如同瀑布般從十幾丈的高空中傾瀉下來,裘元看出來瘴氣有毒。
更恐怖的是,瘴氣裡麵有大量的毛蟲,一顆顆尺許長的毛蟲,長得五彩斑斕,渾身彩毛,毛都分叉,叉上上火,火焰是五顏六色,赤橙黃綠青藍紫繚繞飛騰,從毒瘴之中匝地而來。
裘元冷哼一聲,又取出來一顆雷珠,左手掐訣,右手屈指彈出去,口中輕喝了一聲:“疾!”
那雷珠脫手便化作豆粒般的一點碧綠火星,直投入到那漫天毒瘴之中,接著發出一聲極其尖銳的爆鳴,轟然炸響。
天上的吳性隻覺得兩個耳朵的深處仿佛在瞬息之間被無數極細的鋼針亂紮亂刺,仔細傾聽,卻發現什麼都聽不到了。
這顆雷珠爆炸之後所釋放出來的也是碧綠色的火焰,卻跟毒瘴裡所帶的不同,隻一眨眼的功夫,大瀑布般的毒瘴被消滅一空,從中央現出一個巨大的窟窿,裡麵的億萬毛蟲也都化成飛灰!
冷光撲麵,直透骨髓,吳性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凍結了,他嚇得趕忙要逃走,時竹卻早在裘元打出雷珠的同時放出飛劍。
九道龍形金光穿破毒瘴將吳性的去路封住,他若是聽力還在,沒有被寒光撲麵,把陰邪滲入臟腑還能躲閃,這時候反應遲鈍了不少,見到劍光之時已經被欺到麵前,眼睛裡隻見著金光一閃,身體就被大卸十塊。
碎屍連同那缽盂一起從天上掉下來。
方才墜地,那缽盂上麵突然金光閃爍,被主人召喚,離地飛去。
裘元和時竹用法術和飛劍清理殘存的毒瘴和毛蟲。
飛龍師太收回缽盂,跟蒲妙妙又嚇得飛出老遠才停下來商議。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剛才那小子用的是九烈陰雷吧?”
九烈陰雷在天底下也是獨樹一幟,比無音神雷更加有名,尤其是旁門左道之中,因這雷威力大,還能幫人渡劫,抵擋九天雷火。
九烈神君是魔教大佬,嚴媖姆是玄門巨擘,這兩個人水火不容,他們的嫡傳招牌雷珠怎麼會同時出現一個後生晚輩的手裡?
兩人百思不得其解。
蒲妙妙猜測:“那小孩說無音神雷是他們師父從嚴媖姆手裡搶來的,難不成這九烈引雷也是他師父從九烈神君手裡搶來的?”
“那小子吹牛!”飛龍師太曬笑,“媖姆大師何等神通?天底下有誰能夠從她手裡把她的招牌神雷搶走?莫說是她,九烈神君即使比她略差,也有千年道行,九烈陰雷以元神祭煉,動念即發,誰又能搶奪他的九烈神雷?”
蒲妙妙見識較少,曾經接觸過最強的高手是紅發老祖,對於嚴媖姆、九烈神君怎麼樣隻能靠猜。
她心生怯意:“要不還是算了,咱們就當沒遇到這檔子事,反正吳性師徒已經死了,唐彩珍也死了,咱們還是回廬山去吧,你不是要我幫你祭煉那寒泉飛瀑麼?”
“嗯,也好,這樣最是穩妥。”飛龍師太點頭答應。
兩人正要離開,突然間飛龍師太身子一震,咬牙切齒:“不行!那兩個小狗毀了我積攢了數百年的烈火毛蟲,還差點弄壞了我的如意缽盂,今天非得將他們捉住,帶回白鹿洞,剝皮抽骨,方能泄我心中怒火!”
蒲妙妙不知道她為什麼改變了主意,看她雙眸之中紅光閃爍,仿佛是傳說中走火入魔的征兆,急忙說:“師太,你怎麼突然變了主意?不是說要回去嗎?你是怎麼了?可是怒火攻心,要走火入魔了麼?”
飛龍師太冷笑一聲:“我怎麼會走火入魔?我現在好的很!剛才是沒想到對付他們雷珠的法子,隻能暫時退讓,現在,我想出了對付他們雷珠的辦法!此去必能取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