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嗷嗷喵呋呋呋呋呋!”黑貓瘋狂咆哮,聲音粗厲情緒激動,絲毫沒有昨天才動過手術的虛弱感。
它不僅罵了陸景行,還順帶著罵了大黑貓。
當然,罵陸景行是因為他動的刀。
而大黑貓,則是因為它辜負了它的信任!
居然把它給騙進來,騙光光,啥都沒有了,什麼都沒啦,都沒啦……
這隻黑貓,用一種很奇異的腔調,痛斥著大黑貓惡毒的行徑。
雖然不太合時宜,但陸景行真的忍不住笑出了聲。
甚至,八毛衝上去,想要幫他罵回來,他都攔住了。
“算了算了。”他安撫了炸毛的八毛後,又給它開了個罐罐:“唉,它已經很慘了,讓它發泄發泄吧。”
不然的話,怕是會憋出毛病來。
這邊八毛被摁住了,夾子音卻悄摸摸地湊過來,迎麵就是一個**兜。
原本,這隻黑貓看到夾子音後,聲調都有些變了。
托長了聲音,甚至帶著些許的撒嬌……
結果被這一巴掌,打得頭暈眼花。
“哎哎,夾子音彆打了……”陸景行哭笑不得,趕緊上前攔下:“它剛動完手術,這可不興打的。”
萬一打崩線了,怕是還得忙活一番才行。
而且黑貓也就耍耍嘴皮子,其他貓被嘎了以後也都差不多這反應,太正常了。
好不容易哄好了這倆貓,陸景行才反應過來:好像,很久沒聽到黑貓叫了??
他回過頭,意外地發現黑貓居然真的沒有叫了。
它失魂落魄地蜷縮在角落裡,睜著眼睛,但又有些茫然。
很難想象,它居然會挨揍。
明明以前大黑貓都會護著它的,結果它把它騙進來挨了刀子,剛才也一點都沒有幫它。
而夾子音這隻貓,看著好看而已,一點不懂憐香惜玉……嗚嗚嗚!
黑貓大受打擊,肉眼可見的頹喪了。
不僅如此,它甚至都感覺有點兒恐公貓了。
看到就往後躲的這種。
大黑貓盯著它,看它恢複得慢,還讓了自己的罐頭給它吃。
但是也並不是想和好的意思,甚至,大黑貓主動地遠離了它。
開始的時候,黑貓不吃這罐頭的。
但是後麵,它發現它不吃,大黑貓就會吃得嘎嘎香!
哎喲,好氣啊。
於是下一次大黑貓給它吃的時候,它利索地就吃了。
一邊吃還一邊嗷嗚嗷嗚的,饞大黑貓呢。
大黑貓優雅地舔舔爪子,瞥它一眼。
“不知道為什麼,我看出了寵溺的感覺?”楊佩皺著眉,有些遲疑地道。
陸景行震驚臉:“這還寵溺?開玩笑,有人把你拉去,做了把你給嘎掉了,然後每天給你送點飯,你就覺得寵了,覺得溺了?”
“……啊,那還是算了吧。”楊佩回過神來,又琢磨琢磨:“但是這隻黑貓以前很渣誒!”
不僅渣公貓,而且渣自己崽子。
那些小黑貓現在還認識大黑貓的,但就完全不搭理黑貓。
甚至,這隻黑貓也不認識它們。
哪怕它們會跟大黑貓玩兒,黑貓也不搭理的。
“可能,它就是不喜歡崽子唄。”
所以,把這隻黑貓嘎了可能對誰都好。
也省得公貓辛苦,省了崽子可憐。
這期間,讓陸景行比較欣慰的是那隻中毒的母貓。
先前來的時候,都感覺它要活不成了。
結果陸景行給它打了吊針,又仔細調理幾天後,他驚喜地發現,這隻母貓不僅精神頭好了起來,連腿腳都漸漸有了知覺。
等到傍晚,季苓又給它燉了肉湯,端過來的時候,她震驚地看到,這隻貓居然被肉湯的香氣吸引,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哇!景行,景行!你快來看呀!”季苓端著肉湯,開心又高興地直跺腳。
陸景行原本在後院看狗呢,這會子聽到聲音趕緊進來。
一看這架勢,還以為她被肉湯給燙到了手,趕緊過來接過了肉湯:“燙就先彆喂呀,貓貓不能吃太燙的……”
“哎呀,不是,我是讓你看貓!伱看這隻母貓!”季苓把肉湯直接放到了籠子邊,伸手去開籠門:“你看它,它站起來了!”
陸景行回頭,震驚地發現,這隻貓真的站起來了。
雖然腿腳還有些不靈敏,但它至少是真的站了起來。
它的尾巴還一甩一甩的,像是有些不耐煩,目光緊緊地盯著肉湯,饞得口水都快淌出來了。
果然,對於小饞貓,沒什麼比乾飯更重要的。
哪怕是中毒,都不能阻擋它對美食的熱情!
陸景行差點沒笑死,趕緊幫著一起把肉湯給塞進去。
“嗷嗚嗷……”母貓跌跌撞撞地走過來,到底是毒素沒有完全拔除,差點一腦袋撞到了肉湯裡。
但它也毫不在意,趴在地上就開始喝起了肉湯,幸福得眼睛都眯起來了。
“不錯嘛。”陸景行摸了摸它的腦袋,開心地笑了起來:“我還以為,你真的要廢了呢。”
之前打了那麼多吊針,都沒太大的效果。
他還以為,它以後就真的殘了。
沒想到,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在他們都快放棄的時候,它卻給了他們這麼大的一個驚喜,真是太難得了。
不過,陸景行也沒有讓小貓崽回到它身邊:“怕它們一接觸就會喝奶,奶水還不一定完全安全,等過幾天再放進來吧。”
而且母貓經此一事,元氣大傷,好好養養再說。
這期間,大黑貓每天都會來一趟,有時候晚上來,有時候半夜來。
無一例外的是,它進店以後,都會去看看黑貓。
陸景行也不攔著它,反而挺支持它的。
但是,黑貓隨著身體的漸漸康複,情緒卻越來越暴躁起來。
每天都罵罵咧咧,瘋狂抓撓籠子的門,甚至楊佩給它去換藥,也差點被咬傷了。
自始至終,除了那天挨了夾子音一耳刮子情緒有點低落外,它都沒有軟過。
甚至,它還無師自通地學會了看時機。
來的人越多,它聲音越粗嘎難聽。
尤其是有顧客在隔壁逗貓貓玩的時候,它能讓它的聲音極具穿透力。
比如說,顧客拿著逗貓棒:“來來,喵喵……”
黑貓擱那“嗷嗷嗷啊啊”
打斷她的思路,恐嚇那隻貓貓,讓他們玩不下去!
有人哄小貓崽吃罐頭:“哇,好可愛……”
黑貓擱那“呋呋噫咐呋呋!”
嚇得小貓崽以為要被攻擊了,抱頭鼠竄。
楊佩都被它鬨的哭笑不得:“你這狗東西,真的是。”
大有一副,我過得不好,你們誰都休想撈著好的架勢。
當然,陸景行他們也是考慮過懷柔政策的。
以前也不是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例子,貓咪在絕育後,恨上了他們店裡的所有人。
等盧茵來店裡看她的貓貓的時候,陸景行給她介紹了這隻黑貓。
把前因後果一說,盧茵還挺感興趣的:“我覺得,我挺有信心的,我試試啊!”
她也不是頭一回收服流浪貓貓,動作自然流暢得很。
貓條貓罐頭貓凍乾,三件套輪流上。
又是安慰,又是哄勸,甚至還會陸景行以前訓貓的那一套,先拿逗貓棒輕輕撫摸,再慢慢縮短距離……
可是,以前無往不利的一這套,在這隻黑貓麵前,完全沒有用。
好處它照收不誤,事它是一點不乾。
哪怕美食當前,它讓盧茵靠近了一點點,轉頭吃完了好吃的,當場就給翻臉。
要不是盧茵手腳利索,差點就被它給咬著了。
“哢!”這一嘴咬的是真的狠,生生把盧茵手裡的逗貓棒一整根竹棍給咬斷了。
咬斷了啊!
陸景行瞅了瞅這斷截麵,都被震驚到了,果斷地道:“算了,這貓野性未除,你還是放棄吧。”
它也真的是不嫌牙疼,一口咬這麼狠。
回頭真要不小心,讓它給咬實了,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盧茵開始還有些舍不得,覺得自己努力了這麼久,感覺現在放棄,有點半途而廢。
但是陸景行堅決讓她放棄了:“你看看這根竹棍子,如果咬在你手腕上,你手還要不要?”
“哎呀,我小心點嘛!如果再有下次,你不用說我都放棄,行不行?”
陸景行再三勸說,她依然堅持,陸景行也沒有辦法,隻得讓她小心著點。
結果黑貓這狗東西,還真沒有半點心虛和愧疚的。
甚至都不需要縮短距離了。
它似乎是發現,盧茵上次嚇到了。
這一次,不管伸進去的是啥,它都直接上嘴咬。
連罐子的鐵盒盒,它都咬得哢哢響。
一邊咬著,還一邊拿眼睛覷盧茵。
那模樣,活脫脫的挑釁。
盧茵被嚇了幾次,也放棄了:“唉,它性子太野了。”
她救助過好多小貓大貓的,但真的沒有一隻,像黑貓這樣。
既聰明又狡猾,關鍵它還懂看人眼色。
知道他們害怕什麼,它就越去做什麼。
甚至,不惜傷害自己。
這麼粗的鐵,籠子都是陸景行特地挑的紮實的,居然也被它咬彎了不少杆子。
可想而知,它的咬合力有多麼驚人。
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它壓根不在乎自己牙齒疼不疼。
與之對比最明顯的是,那隻中毒的母貓。
它的崽子們,陸景行他們都照顧得非常妥當。
雖然剛開始因為它體內毒素未拔除,陸景行不敢把它們放到一起。
但漸漸地,這隻母貓身體肉眼可見地健康起來。
剛開始還走得趔趔趄趄的,有時走著走著,腿腳不受控製還會摔跤。
有時候,起身會很緩慢,甚至一摔倒就爬不起來。
漸漸地就會腿軟,走幾步一滑,表演雜技一樣。
可是,很快地,它漸漸就好了起來。
雖然動作還是會有細微的不協調,但至少,它已經開始能走能跑了。
楊佩瞅了瞅,給陸景行商量:“得找個機會,看看它有沒有恢複跳躍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