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麼不可以的,本身就是給它留的。
陸景行微微一笑,仍然保持一動不動的姿勢。
於是,大黑貓壯起膽子,時不時地來叼走一顆凍乾。
都不需要跟上去看,陸景行就知道,這貓自己估計都沒怎麼吃。
因為間隔的時間太短了,它好像很趕一樣,叼一顆走,又趕緊過來叼第二顆。
甚至有時候,還會含在嘴裡去連著叼幾顆走。
陸景行也沒追上去看,隻是靜靜地看著。
等全部叼完了,大黑貓似乎是鬆了一口氣,還特地踱了過來。
在店門口停了停,又看了看陸景行。
借著這會子,陸景行也終於能把它看全了。
相比於過年那會兒,大黑貓又瘦了很多。
甚至,感覺它脊骨都是凸出來的,瘦得就剩一把骨頭了。
陸景行看得眉頭直皺,有些不理解:“不應該啊,像你這種身手矯健的,在外頭應該很混得開才是。”
不管是逮老鼠,還是抓鳥抓魚的,總歸是能夠混得相當不錯的。
這麼大隻大黑貓,怎麼把自己整成這副德行。
實在看不下去,陸景行索性起了身,去拿了個罐罐過來。
結果,他一開門,大黑貓就給嚇跑了。
“咪咪……”陸景行叫它,示意它回來:“來,過來吃罐罐。”
他特地開了心語,想讓大黑貓聽得懂一些。
大黑貓有點兒猶豫,在巷子裡麵,眼睛跟兩個燈泡似的瞅著他。
“看啥看呐,過來吃啊。”陸景行好笑地看著它,退後一步:“我走開,好了吧?”
大概是察覺到他確實沒有惡意,大黑貓遲疑了好一會兒,到底還是沒能受住這個誘惑。
它慢慢地踱出來,幾乎是走一步看他一眼。
感覺,隻要陸景行一動,它立刻就會掉頭飛奔而去。
當然了,陸景行一直都沒有動,安靜地看著它。
大黑貓就正對著他,低頭聞了聞。
罐頭實在是太香了,要知道這可是連店裡那些吃慣了美味的貓咪們都無法拒絕的罐罐呀!
這隻大黑貓更加扛不住。
如果說聞到香味之前,它還有些警惕。
那麼現在,它已經被腹中饞蟲掠奪了提防心。
它瘋狂地吃了起來,頭都不抬吃得嗷嗷的。
陸景行鬆了口氣,終於放下了心。
能吃就行。
怕就怕,它啥都不吃,那才是真的完蛋。
結果,大黑貓吃了一會,還剩了一大半呢,它就突然停下了。
這是怎麼了?陸景行皺起眉。
大黑貓抬頭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嘗試著拿嘴舔了一口罐頭,發現不行,又試探地咬了咬罐頭的邊。
這個動作,陸景行看明白了。
它想把罐頭給叼回去。
陸景行都給逗笑了,無語地看著它:“你吃吧,我去給你拿凍乾來,行吧?這個你就直接自己吃了,知道吧。”
罐頭這種,真不好拿走的。
聽懂了他的話,大黑貓緊緊地盯著他,像是在問:你真的會去拿凍乾嗎?
“真的,我這就去,你趕緊吃。”陸景行說著,就往屋裡走。
他匆匆拿了一大把凍乾出來,又多倒了一碟子貓糧,都送到它麵前:“貓糧伱吃了吧,凍乾你叼回去,好吧?”
大黑貓其實看到他靠近就想跑了,可是……
實在是舍不下嘴邊的這個罐頭。
幸好,陸景行放下東西,又退開了。
大黑貓眼裡不禁流露出一分歉意,還扭頭看了看貓糧和凍乾。
“沒事,你放心吃。”陸景行並不介意,微笑地看著它。
很快,大黑貓就把罐頭給炫完了。
貓糧也不好帶,它埋頭又把貓糧給吃掉了一部分。
最後還是拿嘴鏟起來,猶豫地看了陸景行一眼,又掉頭跑進了巷子裡。
雖然不是很清晰,但陸景行還是隱約聽到了,巷子深處傳來的喵喵叫聲。
原來,真的有小貓咪啊。
陸景行神情一鬆,笑得更加舒緩了。
那就好,那就說明,大黑貓本身是沒有問題的。
它身體健康,隻是把吃食留給了小貓咪,導致自身營養不夠了,才瘦成這樣。
那就好說了。
大黑貓果然沒一會又跑回來了,接著把貓糧和凍乾都陸續轉移了進去。
陸景行也不介意,趁著它進巷子裡,還給它再添了一次。
然後,他才直接進去睡覺了。
第二天一大早,楊佩就來了店裡:“我感覺今天可以了。”
“那就好。”陸景行伸了個懶腰,昨晚盯著大黑貓盯到一點多,他是真的困:“正好上午我想休息一會兒,那上午的手術,你來吧,我給你打下手。”
“行。”楊佩其實也想讓陸景行給他打下手來著,隻是他不好意思說。
沒想到,陸景行居然主動提出來了,楊佩感激地看著陸景行:陸哥人真好!好感動!
檢查完貓咪,一切正常之後,楊佩和陸景行開始做術前準備。
店裡難得的沒來什麼人,確定一切沒有問題,他倆便直接開始了。
上了麻醉,楊佩正式開始之後,陸景行便出來了。
店裡果然來了客人,不過都是老顧客,熟門熟路得很。
“我交錢啦,掃過碼了。”
“我也是,哈哈,沒見到你們人。”
“哈哈,忍不住先擼貓了……”
陸景行趕緊解釋了一下,說剛才在手術室:“不好意思,我給你們送杯飲料吧,你們先玩兒。”
他們態度很好,環境又不錯,很多人約會都喜歡來這邊。
趁著天氣好,陸景行還把貓貓們用的盆盆也都洗了,拿出去曬曬。
放到後院放到前坪,一字排開,還挺好看的。
夾子音更是喜歡這樣的天氣。
它懶洋洋地躺到太陽底下,翻個身,把白白的肚皮都給露出來。
“你真是,太不秀氣了吧?”陸景行路過,看得有些想笑。
夾子音微微睜開半隻眼睛,看他一眼,勉強地應付一聲:“喵……”
還是夾著的,嗯,挺好聽的。
陸景行笑了笑,走開了。
“呼嚕呼嚕……”夾子音滿足地把眼睛重新閉上,睡得格外香甜。
暖暖的陽光曬得它周邊的毛發都泛著淡淡的金色光澤,肚皮甚至呈現微微的粉色,看得好多人都眼饞極了。
可是,奈何夾子音威風在外,誰都不敢上手摸。
等楊佩做完手術出來,那叫一個春風得意。
他興奮地跑過來,告訴陸景行:“成功了!非常順利!簡直完美!”
甚至,感覺今天的刀口都比以前小一些,縫合得格外漂亮。
陸景行也挺為他感到高興的,笑著道:“那太好了。”
興奮著的楊佩一扭頭看到敞著肚皮的夾子音,瞬間兩眼放光:“我的天……”
這誘惑,誰受得了啊?
那粉嫩嫩白乎乎的小肚皮兒!他來了!
於是,正埋頭苦乾的陸景行突然頭皮一緊,聽得夾子音尖叫咆哮。
“喵嗷嗷!”
連八毛都興衝衝跑了過來:喲,夾子音罵得這麼臟,真難得!
陸景行扭頭望去,楊佩哭喪著臉,舉起了手:“嗚嗚……怎麼辦,我得打疫苗去了我。”
正兒八經的兩道印,乍一看還看不出來,緩了幾秒就開始顯血痕了。
“這真不能怪夾子音。”陸景行攤手,無奈地道:“你沒看到嘛,所有人都不敢上手摸的。”
本身夾子音都不喜歡被人摸的,更不用說摸肚皮了。
“我知道我知道。”楊佩捧著爪子,可憐巴巴地:“但我實在忍不住啊……它怎麼能拿這個考驗我呢,這誘惑誰抵擋得住。”
陸景行差點沒給他笑死,無奈地歎了口氣:“走吧,我先給你消個毒,然後你去打個針。”
“啊這!?這也要打針嗎?”楊佩有些怕疼。
“那肯定得打啊,開玩笑你。”
給他摁著拿肥皂水好好衝了一下傷口,然後又拿碘酒消了毒。
哎,真的是,沒事找事的。
好好的,招惹它乾啥。
楊佩雖然很不想去,但還是隻能去打狂犬去了。
關鍵他不胖不瘦,這體重,得圍著傷口打一圈的針。
幸虧夾子音最後意識到是楊佩了,收爪收得還算快的,傷口不是特彆長。
否則的話,楊佩會更慘。
但哪怕是這樣,也夠楊佩喝一壺的了。
“啊草……好痛……”
楊佩打完針回來,簡直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還特地,把手拿到夾子音麵前現:“你看看,你看看!這針孔,這傷口!你瞅一瞅,啊啊啊,好痛的你知道不!”
夾子音扭頭,不想看。
但楊佩就是把手拿到它麵前去,放到它眼皮子底下給它看:“你看啊,你彆心虛!你給我看著!”
“喵……”夾子音為難地看了他一眼,仿佛還歎了口氣,真就有些嫌棄,又有些抱歉地看了看。
然後,在楊佩震驚的眼神裡,它輕輕地舔了他的手指頭一下。
沒有碰到傷口,但是已經足夠讓楊佩感到震撼了。
雖然夾子音舔完就跑,可是這已經夠了!
“我的天!”楊佩舉著他的傷手,拿去給陸景行看:“你知道嗎?剛才,剛才夾子音聞了我,還舔了我一下!啊!”
要知道,他和夾子音向來不對付的,以往它都是看到他就哈氣,撓完他就跑的啊。
這真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