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的憤怒,夾子音是不會懂得的。
畢竟,它隻是一隻小貓貓嘛!
它努力地舔舔陸景行的手,帶著倒刺的小舌頭像刷子一樣發出沙沙的聲響。
季苓幾乎快把斷三截擼禿了,也沒能獲得夾子音的一個回眸。
但是隻要陸景行嘗試著去摸斷三截,夾子音會立刻憤怒地喵喵叫。
甚至中途還差點掙脫了陸景行的控製,想撲上去扇斷三截幾個大耳巴子。
就在他們玩的不亦樂乎的時候,有顧客上門了。
“你好。”來人是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子,戴著口罩,憂心忡忡地抱著航空箱。
裡麵的貓貓似乎有些膽小,縮在了角落裡。
來了客戶,陸景行讓季苓把夾子音放回籠子裡:“你好,怎麼了?”
“我看過你們的視頻……你當時科普說,貓貓身上,如果有硬硬的小塊,就是貓癬。”
這話,他確實說過。
而且他特地說了,如果發現了貓癬,得及早治療,越拖越嚴重。
“是的,花花身上就有貓癬,我發現的,就像一個痘痘,硬硬的,周圍沒有毛,燈照著也不顯色,這個痘扣不掉也擠不掉,肯定是貓癬!”
陸景行點了點頭,接過航空箱,把貓撈了出來。
雖然這貓有點膽小,但好在性情溫順,哪怕主人把它翻過來摸肚皮,都沒有生氣也不咬人。
為了確認是不是貓癬,陸景行也看得很認真。
檢查什麼的,如今他已經很熟練了,倒是不需要叫楊佩過來。
“等等啊,我找找……”
她一路摸過去,仔細地尋找,過了一會才肯定地點點頭:“醫生,你看看,就在這裡。”
陸景行皺了皺眉,戴上了一次性手套:“就這一塊嗎?”
“對!暫時隻找到了這一塊。”
“……”
一上手,陸景行麵色微變。
他倒也不是說嫌棄,或者說無語。
就是……
有點遲疑地看了她一眼,收回了手:“不是貓癬。”
“啊?”女孩子震驚地看看他,試圖把他手拉回去再摸摸:“你摸一下,真的是硬硬的小塊啊!”
陸景行沒有再伸手,也沒有不耐煩,儘量耐心地回答:“這個是小貓咪的咪……咪。”
不僅這個是,還有很多個呢,整兩排,跟大衣扣子一樣的。
“……啊?”她更震驚了,愣了愣才道:“但花花是公貓……”
不喂小貓,長那麼多**乾什麼……
說完她就反應過來了就後悔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戴著口罩!**://**.y.
“公貓……公貓也是有的。”
不等陸景行說完,女孩子臉爆紅,抱著貓貓奪路而逃:“對,對不起,謝謝!”
走出去老遠,還聽得到她的哀嚎:“啊啊啊好丟人!”
季苓一直擱旁邊看著呢,等看不到人影了,才哈哈大笑起來:“太,太逗了!”
這妹子好搞笑啊!
估計她今天晚上都要睡不著了,哈哈哈!
關鍵是,她還說扣不掉也擠不掉……
好慘的花花。
陸景行也笑了,頗為無奈:“也算是好事了,至少說明她對貓很上心。”
就是不知道她的貓是咋想的,如果它會說話,估計會背個三字經。
季苓哈哈笑,覺得可有趣。
趁著有空,陸景行想起來他們還沒簽合同的:“對了,你上次說身份證沒帶,然後要回家取畢業證嘛,取到了嗎?明天帶過來,我們簽個合同吧?”
“啊……”季苓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遲疑片刻後:“要不,合同,先不簽了吧……”
反正在這邊都已經上班了,合同簽不簽的都無所謂了。
“那不行。”
在隴安的話,確實大家都不太在意合同不合同的。
有些甚至直接進去,口頭說一句上班就上班了,連身份證都不帶看的。
但是陸景行是大城市回來的,他可見識過勞動仲裁的厲害:“我們得守法,合同還是要簽的。”
季苓飛快地看了他一眼,擼貓都毫無興致了。
她垂下頭,沉吟片刻:“那,以後我的工資……可不可以直接給現金呀?”
給現金?
這年頭誰還用現金啊。
但是陸景行想了想,或許她有她的難處吧!
大不了,回頭他去取了再給她就是了:“可以。”
正好又有客人來了,他便先去處理。
走了兩步還回頭,囑咐她明天記得帶過來。
第二天,季苓又是空著手來的。
嗯?陸景行拿著合同,皺著眉看她:“什麼情況啊這是?”
楊佩都驚奇了,他後麵才來的,都早就簽了合同了呢!
“我……”季苓猶豫不決,麵色漲得通紅。
兩隻手不斷地絞扭著,眼底泛著淚光。
陸景行擺擺手,讓楊佩去貓咖。
他讓季苓坐下來,溫聲道:“是遇到什麼難事了嗎?”
“也……沒有……”季苓垂下頭,聲音低低的:“我就是……”
支支吾吾的,半晌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說實話,陸景行覺得季苓真的挺不錯的。
性格開朗,做事利索。
難得的是從來不嬌氣的,喂貓喂水鏟屎打掃,能乾的她都乾。
從來不喊苦不叫累,更不嫌棄臟。
嘴還挺甜,跟每個客戶都能聊得來。
想到這,陸景行聲音放得更輕柔了些:“你可能有彆的顧慮,但其實簽合同,對你是有益的。”
不簽合同的話,以後真要有什麼事,就像前老板一樣,說跑就跑,不帶半點猶豫的。
“我,我知道……”季苓深吸一口氣,似乎是下定了決心:“陸哥,我,我要是說了,你能不能……彆辭退我?”
辭退?
陸景行笑了起來:“哪這麼嚴重……怎麼的,你難道還是在逃罪犯不成?”
真要是的話,那可不得行,他不僅得辭退還得報警。
“啊,不是不是。”季苓嚇了一跳,剪水瞳眨了眨才道:“就是……”
她小心地從口袋裡掏出身份證,遞了過來。
“原來你帶了啊。”陸景行笑著接過來,下一秒,他就笑不出來了:“……你……17歲?”
不是吧!?
他震驚地打量著她,那真的是盤正條順,要啥有啥,該大的大,該翹的翹,成年人都很少人能長成這樣的。
老天,就這外形條件,說她沒成年,誰信啊?
季苓深深地垂著頭,聲若蠅呐:“我……我其實是輟學了跑出來的……”
輟學?
那更不行了,陸景行緊緊地皺著眉:“那怎麼能行呢?你爸媽呢?高二輟學,家裡人不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