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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宗辭望著窗外出神時,並沒注意到輕輕推開的房間門。
周稚京探頭進來,看他坐在椅子上發呆,都沒有察覺到她進來,心裡就有些不好的預感。
夜半三更的電話,通常是沒有什麼好事的。
周稚京輕叩了兩下門。
陳宗辭拉回心神,轉過頭,看到周稚京站在門口,站起身,朝著她走過去,“還是吵醒你了。”
周稚京推開門,“我自己醒過來的。”
她手裡拿著衣服,也朝著他走過去,順勢將衣服給他披上,說:“怎麼也不穿件衣服就出來。”
現在夜裡也有些冷了。
她捏捏他的手,“手那麼涼,彆感冒了。”
陳宗辭:“也還好。你自己不也沒穿。”
周稚京:“我這不是過來看一眼,就準備回去繼續睡覺嘛。”
她認真看著他,自然察覺到他藏於眼底的愁緒。
陳宗辭攬著她的肩膀,推著她一起往外走,說:“我要出去一趟。你不用等我,自己安心睡覺。”
周稚京點頭,“需要我的時候,一定要給我打電話。你知道的,我和我的孩子,都沒有那麼脆弱。”
陳宗辭笑著揉揉她的頭。
周稚京停下腳步,轉身抱住他,說:“我隻是想告訴你,任何時候,任何情況,我都在你身邊。在我麵前,你可以表現出你的脆弱,不是一定非要很強大,當我的依靠,為我撐傘。我也可以為你做這些事。”
她的表情那樣的溫柔又堅定,時刻溫暖著他的心。
陳宗辭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親。
“我知道。”
他沉默了幾秒,說:“她應該是活不了了。”
周稚京自然知道他說的是誰。
縱使,對陳宗辭來說,高盈君不是一個好母親。可真到了這種時候,心情還是會有一些異樣的。
周稚京是最能明白他內心感受的人。
因為她也體會過一次。
他們很像,所以更能夠體會到對方的心情。
周稚京也沒多說什麼,隻是安安靜靜的抱了他一會。
等時間差不多了,陳宗辭就換了身衣服,去醫院。
周稚京送他到門口,“我等你回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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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宗辭到醫院,醫生都在病房門口,隻陳宗寶在病房裡。
高盈君回光返照,這會剛好清醒過來,正在同陳宗寶話彆。
許閔這會也在,先將陳宗辭拉到旁邊,“你怎麼現在才來。”
高盈君一出事,許閔就通知他了。
從東林莊到醫院,最快速度就半個小時,現在這個時間點,路上車流量也少。但陳宗辭是過了一個半小時才到。
人進手術室搶救了一輪出來,正好趕在人回光返照蘇醒過來。
陳宗辭神色平和,說:“這不是來的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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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閔回頭朝著病房門口的人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我懷疑有人動手腳了。”
陳宗辭側目看向他。
許閔表情嚴肅,輕輕的點了下頭,以此更加確定自己的說法。
許閔:“你先進去見最後一麵,這件事一會再說。”
陳宗辭回到病房門口,正要進去的時候,其中一位醫生攔住了他,說:“高女士說隻見陳宗寶一個人,其他人都不想見。”
腦外科的專家道:“都已經到這個時候了,陳總作為高女士的大兒子,理應進去見最後一麵。”
“但您剛才也聽到高女士說的話了,她隻想在最後的時間,跟自己唯一的兒子好好道彆,我覺得我們應該尊重病人的意願。”
這話說的也在理,剛才高盈君醒過來的時候,確實有說這樣的話。並且還明確表明了,不想見到陳宗辭。
大家都聽到了,但真正說出來的,就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新醫生敢出來說話。
他看著權威的專家醫生,問:“我知道這個社會是錢權當道,可是我想在醫院,在人命的麵前,總應該要給予將死之人,最後的尊重吧?”
這話說的有些重了。
弄得眼前這些專家醫生,也不好多說什麼。
陳宗辭說:“既然她這樣說了,那我就尊重她最後的意願。讓他們母子好好的度過這最後的時光吧。正好,我有些問題想要問一問你們。”
“參與今天手術和照顧高盈君的人,都在這裡了嗎?”
幾個人麵麵相覷,有點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意思。
其中一個年長一些的醫生站出來,說:“對了,還沒跟您交代病人的情況。”
陳宗辭:“確實。你們先說一下具體情況,我再另外問幾個問題。”
陳宗辭在這邊問問題,許閔已經接到電話,去了監控中心。
而病房內,高盈君已經咽下最後一口氣。
她那雙不甘心的眼睛,牢牢的盯著陳宗寶,手指一點一點的失去力氣,最後垂落下去。
陳宗寶大喊了一聲,便忍不住痛哭起來。
外頭的人聽到聲音,到了嘴邊的話都戛然而止。
陳宗辭自然也聽到了。
他仍是鎮定的,揚了揚下巴,道:“你們繼續說。”
大家立刻都收斂了表情,“您不進去看看?”
陳宗辭說:“我不想打擾宗寶傷心,等他出來再說。”
他這般冷靜,多少顯得有些冷血無情。
幾個醫生摸摸鼻子,互相看了看,就繼續剛才的話。
每個人,你一句我一句,拚湊出了全程。
重症監護室的醫生表示,高盈君手術過後,其實情況一直都不是非常樂觀,她的身體扛不住也沒有辦法,他們已經用儘了可以用的手段。
高盈君是突然的心力衰竭,各項指數不斷往下掉。
“也虧得這兩天大家都留在醫院,要不然可能都來不及給她爭取到最後的時間。”
話到這裡,身後的房門打開。
陳宗寶走了出來,他擦掉了眼淚,對著陳宗辭道:“哥,你先進來見見媽媽吧。”
隨後,陳宗辭跟著他進了病房。
此刻,高盈君身上插滿了管子,躺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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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完全沒有任何氣息,安靜極了。
這一刻,高盈君看起來那樣的平靜溫和,眼角還有未乾的眼淚。
那眼淚代表了不舍,也代表了不甘。
陳宗寶的情緒還沒有完全平複,他哽咽著說:“哥,你想知道,她最後跟我說了些什麼嗎?”
陳宗辭麵上沒什麼表情變化,他想起自己做的那個夢。
夢裡,高盈君坐在老宅的彆院裡,手裡正在翻看著以前的相冊。
相冊裡,都是她跟陳靖暉的合照。
基本上都是結婚時候的結婚照
陳宗辭站在她的身後,看到她撫摸著那張結婚時候照的雙人照。
照片裡,高盈君笑的很燦爛,甚至那雙眼睛都透著喜悅。
她嫁給陳靖暉時,喜悅是真的。
那時候的陳靖暉,誰會不喜歡呢?
學校裡最耀眼的存在,高盈君就是那群路人裡的一個,與他隔著距離,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產生任何交集。
嫁給自己暗戀很久的男人,怎麼會不開心呢?
她聽到腳步聲,緩慢的轉過頭。
陳宗辭在距離她三步的位置停住。
夢裡的高盈君比現實裡要年輕很多,跟照片裡的年紀一樣。
這樣一看,其實陳宗辭跟她也是很像的。
她見到陳宗辭,似乎很開心,眼裡頓時有了笑容,她站起身,目光在陳宗辭身上打量許久,眼眶慢慢變紅,說:“你就是宗辭。”
她往前走了兩步,目光裡的欣喜,並不是假的。
陳宗辭沒有說話,隻往四周掃了一圈,周圍的環境熟悉,又有一點陌生。
他對高盈君所住的彆院,其實挺熟悉的。
畢竟也住了有大半年之久。
然,眼下這個彆院,格局是一樣的,但裡麵的擺設卻完全不同。
高盈君很愛麵子,把自己包裝成高雅又有內涵的貴婦,屋子裡的擺設,主打一個低調的奢華。
屋子裡有一幅名貴的古董字畫,她是專門從拍賣會上高價拍回來的。
說是真跡。
其實高盈君根本不同這些,為了讓自己變得有內涵,她解了一點皮毛,就跟著人一起玩這一類東西。
雖然主要是為融入圈子,但古董字畫是很燒錢的。
但眼前的屋子裡,並沒有那幅畫。
屋內的擺設,簡簡單單的,卻帶著一絲的朝氣。
高盈君:“你跟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