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過後,老雷輕飄飄的說:“隻不過要處理你,不必的等到一切都解決之後。”
緊跟著,他迅速抬手將槍口對準陳宗辭的瞬間,被陳宗辭先一步抵住了腦袋。
此刻的老安,腦袋被打的稀爛,一雙眼還睜著,可能到死的那一刻,都還沒反應過來。
老雷給了他一秒的希望,那麼他在死前的那一秒,應該還挺開心的。
陳宗辭冷靜的看著他,倒也不意外這種事的發生,大概是見得多了之後,看到對方不眨眼的槍殺自己多年的同伴,也沒什麼感覺。
當然,站在老雷的角度上,他被囚禁半年之久,再多的情義,也早就消磨乾淨。
像老安這種人,多留一秒都是危害。
老雷淡定的說:“你覺得你逃得掉嗎?”
他淡淡的露出一個笑臉,用腦袋輕輕頂住槍口,往前用力壓了一下。那種攝人的壓迫感渾然而成,這種踩著無數人命走到今天的人,身上那股狠戾,不是尋常人能夠抵擋。
他輕輕的說:“我可以死在老安的手裡,卻絕對不會死在一個外人的手裡。也絕不會讓你們得逞。”
“進來我的地盤,就要做好死無全屍的準備。”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虛弱不堪,卻又透著很強的威懾力,能夠衝破人的心房。讓人無端端的緊張起來。
陳宗辭手指發緊,麵色如常,說:“沒關係,我的目的就是要親眼看著老安一命嗚呼,我現在看到了,我的目的已經達到。而你也成功脫身,最重要的是……”他停頓了幾秒,緩慢的湊到他的耳側,“你唯一的女兒,現在也非常的安全。”
老雷眸色微動。
陳宗辭繼續道:“隻不過我跟她的命現在綁在一塊,我生她生,我死她就死。”
老雷的眼神幾乎要將陳宗辭殺死,但這一刻,他也沒有任何辦法。
一個人一旦有了軟肋,連發狠的時候,氣勢都會弱上三分。
老雷啞著嗓子說:“好啊。反正我要是死了,我女兒也很難繼續好好活下去,倒不如跟我一塊走了才好。你以為我會因此而妥協嗎?更何況,你,真的敢這麼做嗎?”
老雷的目光中閃爍起一絲諷刺的笑意。
一個走在正派的人,還跟警方有關聯的人,怎麼可能會對著一個沒有任何犯罪行為的女孩下手?
為什麼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因為壞人沒有底線,好人有,警察更有。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逼問:“你要真的敢,你有本事現在就殺給我看,你殺給我看,我反而願意留你一條命。我便要看看,跟你聯合起來的警察,要怎麼處置你。”他的笑容變得邪肆起來,一字一句的說:“怎麼樣?你要是敢,我甚至可以配合你想要做的一切,你敢嗎?”
陳宗辭緊抿著唇,如果換做以前,他也許不會猶豫,畢竟進入弗森家族的人,能有幾個是好人?
他是一點一點看著自己的雙手沾滿鮮血,將自己一點點練就成一個無心無情的人。
老雷畢竟混跡了那麼久,有多少人想拿下他,有多少臥底在他身邊出現過,哪一個不是到最後破功。
他在陳宗辭的眼神裡看到了一絲正義,一點溫情。就隻需要這一點,就證明他根本就不會輕易做一些明滅良心的事情。
隻要一個人還有良心,那麼他的女兒就不可能死。
但這個有良心的人,必死無疑。
老雷的笑容更深了幾分,輕輕的問:“敢嗎?你敢嗎?”
一遍又一遍,仿佛想要攻破他的心房。
老雷垂眸看著他緊抿的唇,“既然不敢,那麼今天,你們一個都彆想活著出去。一個都彆想。”
說著,整個屋子突然響起了嘟嘟的警報聲。
緊接著,屋外慢慢降下了鐵門,將整棟宅子都瞬間封鎖起來。
屋內的兩夥人早就停止了爭鬥,老安的副手看到老安被爆頭的那一刻,他就全然放棄了抵抗,心知一切都完蛋了。
鐵門降下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愣了愣,扭頭看向老雷。
沒有多少人知道,老雷在建造這棟宅子的時候,安裝過一個自毀裝置。他防備著有一天被人侵占老巢,就算他落敗了,他也絕對不會讓對方全身而退。
老雷抬手握住額頭的槍,一點一點的挪開,說:“你們的人,警方的人,所有人都要葬送在這裡。”
“鐵門降下的這一刻,就開始倒計時了,咱們能夠在這美麗世界活著的時間,隻有二十分鐘。而這二十分鐘裡,你猜猜這屋子裡會發生什麼呢?”
老雷說完,緩步往後退,又坐回了椅子上,等待著最後的時光。
他側頭衝著身側的人勾了勾手指,說:“給我一根煙,解解乏。”
有一個瞬間,陳宗辭的防線又被老雷給擊中,隻是還差一點意思,沒有被擊碎。
他其實也不怕死,但他不放心周稚京一個人。
所以,他總要活著出去,不管用什麼樣的辦法。
他突兀的笑起來,看著那些為了老雷不惜代價闖進來討伐老安的人,有半數人的臉上帶著茫然無措,顯然並不是所有人都有赴死的決心。
陳宗辭走到老雷的身側蹲下,順勢拿了打火機給他點上煙,說:“其實這樣等死挺無趣的。你想不想再看一出好戲?看一看這些人裡,有多少人願意為你死,又有多少人想要活著出去?”
老雷緩緩抽了口煙,餘光瞥他一眼。
這時,宋修誠從角落裡出來,他已經紮好了傷口,說:“你以為你的地盤還跟以前一樣,密不透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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