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原計劃是準備放完花船再走。
但似乎出現了突發情況,靳白提前過來,帶著陳宗辭先離開了這裡。
分彆的那一刻,周稚京還是忍不住在他轉身時,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她還是表現的很冷靜,手指卻格外的用力。
四目相對。
顯然,彼此的心是一樣的。
周稚京問:“我給你的唐卡還在吧?”
“在。”
“好。”
周圍人山人海,但這一刻,在他們眼裡,就隻剩下彼此。
原來,分開是這樣艱難。
周稚京逼迫著自己不要回頭,可最終還是沒忍住。
而陳宗辭已然消失在人群裡。
許閔站在她身邊,問:“還要等著放花船嗎?”
周稚京緩和情緒,找回自己的聲音,“還有時間嗎?”
“有。”
“那就等放完再走,有始有終。”
放花船的時候,周稚京碰到了啞婆婆。原本並不想打擾她,可想到她的經曆,周稚京就在旁邊等了一會。
等她認真的許完願,周稚京才走過去,替她整理東西。
啞婆婆忙拉開她的手,並推了她一下,示意她走遠一點。
力氣很大,周稚京一下被推倒在地上。
許閔忙走過來,將她扶起來,低聲說:“要裝作不認識,免得給她惹麻煩。”
“不要覺得一切祥和,就真的沒有危險。在這地方,不管是哪裡,都不存在絕對的安全。”
周稚京沒再上前,啞婆婆收完東西,就挎著籃子走了。
許閔:“走了。”
“她就沒有想過回去嗎?”
“回去了又能如何呢?”
她都已經老成這樣,她的父母早就已經不在了,朋友親人誰還會記得她這個人。
若是沒有人記得,她跟死了又有什麼分彆。
回去又能怎麼樣呢?
可剛剛她在祈福的時候,這樣認真,認真的仿佛這世上還有她在乎的人。
所以,周稚京才突然想去跟她說話,想問問她是否想要回去。
周稚京收拾了心情,跟著許閔上車,在車上把衣服換下來。
現在出發,去綁匪給的指定地點,時間剛剛好。
周稚京的手機已經被修好,她重新開始,有很多信息進來。
她一一翻看,一條都沒有落下。
片刻,她問許閔要了手機,匿名給林序珩發了一條信息。
很快,她就收到了回複,【你是周稚京吧?】
周稚京對此並不慌張,她隻知道這一時刻,林序珩得到了他想要的就行。
她把手機放回去,說:“我先休息一會。”
車上準備了軟墊,她躺下睡覺可以舒服很多。
她平躺了一會之後,側過身,目光落在許閔的身上,而後趁著他不注意,偷偷拿出追蹤器,上麵顯示的三號小紅點是屬於陳宗辭的。
他現在正按照計劃路程行進。
—
方覺夏去台津島查看工程的時候,正好遇到了秦執也在。
鄭鈺薇被拘謹之後,秦執這邊就有了一些麻煩。
不管怎麼樣,案子又被翻出來,跟他脫不了關係,尤其還牽扯到了嬰兒的遺體,就更是有說法。
容家暗裡也給他施加了不少壓力。
一行人轉了一圈,方覺夏提出了幾點質疑,一來一往,反倒跟秦執爭執了起來。
其他人見狀,有說和的,也有冷眼旁觀的。
最後,方覺夏氣的自顧走開,沒讓人跟著。
行至無人的地方,她便停下腳步,施工現場,路麵不太好走。
從這裡,能看到養老院的建築隊,那邊的工程暫時停滯了。林家提出了其他想法,正在研究討論,還沒有敲定最後的結果。
林序珩準備弄個濕地公園,既然附近已經有酒店了,肯定要搞點風景,發展旅遊業。
可台津島本身就不缺自然風景,再搞個人工開發的景區,多少有點畫蛇添足。
“你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不知過了多久,秦執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方覺夏恍然回神,抬手迅速擦掉不知不覺落下的眼淚,轉過臉時,已然恢複常態,她淡淡一笑,說:“果然,跟聰明的人打交道就是好,隨便一個暗示,秦總就懂了。”
“你跟周稚京有聯係?”
方覺夏與他對視一眼,沒有正麵回答,隻是問:“是因為她,才願意過來找我?”
秦執不語。
方覺夏也不追問,她默了一會,說:“秦璿的事情被重新提起來,對你很不利吧?容家那邊給你壓力了嗎?”
秦執微微眯了眼。
方覺夏緩步走到他身側,“就算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他們也還是會找你麻煩。明明你們才是受害者,秦璿和孩子本就是枉死,他們憑什麼對你施壓?強迫你去處理這件事。隻憑他們有權有勢嗎?”
她說著,側頭看向秦執。
他眉目不動,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她的話,挑不起他任何情緒。
方覺夏:“我之所以來這裡,也是被林家要求的,那些問題,也是有人讓我這樣說的。你們若是不改,工程就要停滯。但若是要改,你的成本就要不斷往上累加。這才是開始,之後還會有源源不斷的問題。”
她慢慢傾斜,與之靠近了幾分,“你已經被他們踢出局了。接下去你隻會寸步難行。”
秦執的神情終於有了一絲細微的變化,他偏頭,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方覺夏問:“後悔嗎?”
後悔之前做的錯誤選擇。
可是對秦執來說沒什麼後悔不後悔,不管站在誰那邊,都是一樣的。
無論是陳靖誠,還是陳宗辭,與他而言,有什麼區彆嗎?
秦璿會一步步走到這個結局,誰都是推手,連他自己都是。
所以沒什麼可後悔的,他也未必就會倒下,就算倒下,他也還能站起來。
隻要他自己不放棄。
秦執:“我以為你已經跟陳宗辭決裂了。所以,你們在演戲,陳宗辭失蹤也是假的,是嗎?”
方覺夏沉默了良久,走到他的跟前,說:“陳宗辭死了。”
她的眼神漆黑空洞,沒有情緒波動,卻有著無儘的悲傷。
這讓她的說辭,顯得真了幾分。
秦執笑了下。
方覺夏:“你很快就會知道的。他死在了金三角,永遠都不會回來,也不會給你造成任何威脅了。不管怎麼樣,你們也算是成功了。”
隨後,她從包裡拿出一個信封,塞進了他的手裡。
旁的也沒有再多言,便自顧自的走了。
秦執打開信封,拿出裡麵的照片,看清內容之後,他的眼神深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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