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稚京坐在桌子前,正在研究附近鄰居送過來的食物,都沒看過,有幾樣看著就不好吃,感覺還臟兮兮,不怎麼衛生。
院子裡的老婆婆,很早就在廚房裡忙活了。
老婆婆是個瞎子,還不會說話。她是中國人,年輕的時候跟朋友來這邊旅遊,晚上跟朋友出去逛街,就被人給綁了。
經曆了一些非人的日子,最後被買到這裡,給人生了好些個孩子。
這輩子都回不了家,徹底融入了這裡的生活,人也變得十分麻木。
現在這套破房子完全屬於她,也算的上過好日子了。
至於為什麼,可能是老天爺看她太可憐。
這個家,除了她自己之外,全部都死了。
鎮上傳聞,這家子是中了邪,不知道乾了什麼觸怒了神明,全給帶走了。
反正也沒有人去深究這個事兒。
老婆婆慣常獨來獨往,隻對孩童給予幫助,久而久之,附近鄰居也都願意幫她一下。
又瞎又啞,也是可憐的很。
老婆婆做事不需要人幫忙,那廚房裡的一切,她就算看不見,也了如指掌。周稚京瞧她做東西,比看得見的人還要利落。
周稚京看了看桌子上擺著的糕點,裡頭夾雜了好幾樣中式點心。
老婆婆突然轉身,抬手對她示意了一下,而後指了指那幾個中式糕點,示意她吃。
顯然這些是給他們準備的,應該是怕他們吃不慣這邊的小食。
周稚京拿了一塊嘗了一下,味道很不錯,她不由的誇讚了一下,很難想象,能做的這樣好吃。
老婆婆聞聲,露出有些靦腆的笑容。
周稚京來這裡之後,還是第一次看她這樣笑。
平日裡她在自己的屋子裡,一般不出來,就算出來,也會避開他們。
完全沒有存在感。
她又拿了兩張乾淨的紙出來,示意周稚京可以把糕點包起來,估計是讓她可以帶在路上吃。
周稚京這會才注意到,老婆婆的手指不全,兩隻手加起來隻有五根手指。
不能想象,她這一輩子是怎樣過來的,身上還存不存在其他缺陷。
那些詐騙集團,實屬沒有任何人性可言。
被騙到這裡的人,極少極少有能夠回去的。
時代在發展,騙人的手段也越發的厲害,各種各樣的方式層出不窮。
周稚京把糕點包好,又看著老婆婆乾了一會活,就回到院子裡。
靳白買了一堆衣服回來,晚上要用的。
陳宗辭在跟許閔單獨說話,沒讓她跟著一起。周稚京想了想,走過去給靳白搭把手,順便看了看他買的這些衣服。
全部都醜醜的。
他們已經做好全部部署,靳白先送陳宗辭去安全屋,分撥更多的人手跟著周稚京。
周稚京同意這個安排,主要是因為陳宗辭會乖乖去安全屋。
周稚京一邊整理衣服,一邊說:“我看你們裝備都挺厲害的,我到現在還有點不太會用,這會有空,你能不能再教我一下?尤其是那個定位的。”
“這兩天他不是一直在教你嗎?”
兩個人每天在一起,陳宗辭怎麼可能不教她。
周稚京:“再鞏固一下。你們難道很放心我嗎?能保證我在遇到危險的時候,能夠沉著冷靜的使用,不出一點錯誤?”
這倒是,她畢竟跟他們不一樣。
他們這些人,協作任務這麼多年,什麼情況都能應對。
靳白想了想,說:“好。”
等他整理完手裡的衣服,就帶著她去房裡,把幾樣關鍵時刻可以保命的暗器,又跟她說了一下用法。
周稚京沒等他說完,拿起旁邊一樣東西,問:“這個呢?”
“這是追蹤器,你用不到。”
這可以讓他們這些人,時時刻刻了解彼此的位置,行動起來更方便。
周稚京把玩了一下,說:“我還是頭一次見這種東西,我以為這些定位儀追蹤器,都隻能在電腦上或者手機上看。竟然還有這樣小小的玩意,還真方便。是全球都能夠追蹤到的嗎?”
“陳宗衡給你的手機,裡麵裝著的追蹤器就跟這個類似。隻要你有機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放到對方身上,就可以追蹤到。”
周稚京:“不管在哪裡?”
“對。不管你在哪裡。”
周稚京點了點頭,很快又轉開了話題,神色嚴肅起來,起身去把房門關上,慎重的說:“今晚過後,不管陳宗辭有沒有其他計劃,我都希望你能夠以他的生命安全為前提,不要隻聽他的安排。”
“尤其,如果他要為我而改變計劃,去做讓自己冒險的事情,你也不需要聽。你接下去唯一的任務,就是確保他平安無事。如果有機會離開這裡,你一定要先送他走,不管用什麼方式。”
靳白微微愣了愣,一時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周稚京說:“就衝你那麼討厭我這一點,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靳白咽了下口水,小聲狡辯,“倒也不至於很討厭。”
“不管怎麼樣,以他為先。”
旁的,周稚京就沒有再多說什麼,其他事情上,靳白隻會比她更加專業。
但她實在是怕陳宗辭會為她做一些不計後果的事情,她不要他再這樣。他跟她說的那句話,同樣適用於他,要多愛自己一點。
他也該有很好很好的人生,他本就該擁有。
隨後,周稚京挑選了兩件看起來很搭的衣服,去找陳宗辭。
她要參加完祈福之後再走。
正好為他們所有人都祈福,希望一切都可以順利。
周稚京換好衣服,突然泛起一陣惡心,急匆匆跑到外麵廁所去吐。
把剛才吃下去全給吐完了,由於廁所裡的味道不好聞,她更是難受。
最後,是老婆婆拿了個香包出來給她聞了聞,她才緩和過來。
她揉了揉胸口,“我沒事。”
應該是懷孕的緣故,她孕吐的次數極少,平日裡都沒什麼大反應。有時候,她都會忘記自己懷著孕。
本身懷孕這件事就出乎她的預料,來的突然,跟做夢一樣。
所以總是沒什麼真實感。
現在,又給她狠狠找了一下存在感。
陳宗辭遞了水給她,眉目深邃,雖沒說什麼,可周稚京卻感覺到他的擔憂。
她拿過水杯,另一隻手緊緊握住他的手,強調說:“我沒事。隻是覺得吐一吐而已,很正常的事情。吐完就好了的,而且也不是總是吐。很偶爾就這麼一次。”
她輕輕要動他的手,像是撒嬌,小聲說:“彆多想,彆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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