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陳靖善坐在床邊上,房間裡沒有開燈,窗外的月色透過落地窗灑進來,冰冷的月色,沒有絲毫溫度。
他靜靜看著,手裡拿著酒杯,一飲而儘。
今天容家父母來老宅,跟老太太見了一麵,又跟陳靖誠單獨說了一會話。
他沒有出去打照麵,但也清楚當下的情況。
他能夠那麼清楚宅內的情況,自然也是有人想讓他清楚,是在提醒著他什麼。
陳靖善喝完酒,便起身過去拉上了窗簾,室內瞬間變得漆黑一片,不過他也習慣了這種黑暗,不需要光,他也能沒有任何阻礙的回到床上。
還有三天。
—
陳宗辭和周稚京在冰島前麵四天都待在屋子裡過二人世界,最後三天由阿瑟兩兄妹帶著他們去看了極光,泡了溫泉,因為時間太短,隻看了幾個比較出名的景點。
周稚京還去玩了滑雪。
這一次,陳宗辭好好教她,她倒是玩出了一點趣味來。
時間如流水一般,眨眼就過去。
尤其是快樂的日子,總是那麼的短暫。
回程那天,周稚京有點舍不得。
她整理屋子的時候,突發奇想的想把房子買下來,因為這裡擁有他們的七天的回憶。
榕城的房子被燒掉了,裡麵的記憶不算非常美好,但也被燒的一乾二淨。
但這裡,這裡的記憶足夠純粹,她想要保留下來,包括這裡的所有東西。
她收拾了一半,又把東西全放回來,跟陳宗辭表達了想法,“能不能跟房東太太商量呢?”
陳宗辭倒覺得沒什麼必要,“我們以後不會分開,買下來作紀念沒什麼必要。你真的想要,以後找個地方造一棟隻屬於我們倆的房子就好。”
說的是有點道理,但周稚京還是想,就有點不高興的說:“你不買,我找人來買好了。”
這也是在彌補她自己的遺憾。
陳宗辭:“我不覺得這房子意義那麼大。”
周稚京哼了聲,說:“我覺得就行。”
她說著,就去門口找阿瑟說話,跟他要了他媽媽的聯係方式。
這是周稚京第一次跟他單獨說話,之前三天,她都刻意回避跟他的交流,對於他給的一些小玩意兒,也完全避而不見。
他其實心裡也明白,這是有夫之婦。
他也沒什麼歪心思,就是純粹的想要給她一些東西,想讓她更高興一些。
笑容能在臉上留的更久一些。
因為她笑起來真的很好看,跟冬日裡的陽光一樣,很耀眼奪目。
阿瑟有些臉紅,接過她的手機,在備忘錄裡頭,輸入了他母親全部的聯係方式。
等輸完了,才反應過來,“你找我媽做什麼?”
他們都要走了。
陳宗辭走到門口看著他們,並沒有上前。
周稚京沒說,隻是說了聲謝謝,就徑自上了車。
沒去跟陳宗辭說話。
阿瑟愣了愣,陳宗辭叫他進去搬行李箱。
他才回過神來,匆忙進屋去搬行李。
等上了車,周稚京跟阿瑟說:“屋裡的東西先不用收拾。”
阿瑟訥訥的點頭,不明所以。
陳宗辭沒管她,在國外買房子也不是容易的事兒。
到了機場,周稚京就自己下車,並且拿了自己的行李箱,跟阿瑟說了聲再見,就率先進了機場。
不跟陳宗辭說話,也不跟他一起走。
阿瑟下意識的問:“你們吵架了?”
陳宗辭淡淡瞥他一眼,接過行李,給了消費,“回去吧。”
陳宗辭拉著行李進去,就看到周稚京站在顯眼的位置等他。
他走過去,“至於生氣?”
周稚京不說話,隻是板著臉看他。
沒一會,有空姐出來帶他們去候機室。
陳宗辭說:“我在深城下飛機,你在飛機上等一小時直接回海荊市。”
周稚京頓時停住腳步,本來不想跟他說話,可還是忍不住問:“為什麼?”
陳宗辭:“我有事,帶著你不方便。你回去之後,許閔會去接你。不想回去應付家裡人,就去東林莊。”
他的神色嚴肅,說明在深城的事兒,並不特彆安全。
周稚京想說什麼,陳宗辭上前攬住她的腰,說:“不生氣了?”
周稚京一下被他的態度迷惑住了,“你在跟我開玩笑,還是認真的?剛才的話。”
“當然是認真的。”
“那我能留在深城等你嗎?我可以在酒店裡不出去。”
“然後到時候你再把酒店買下來?”他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
周稚京聞言,狠狠踹他一腳,掙脫開他的手,自顧往前。
等進了候機室,她有點心煩意亂。
前幾天的舒服日子,讓她一下子放鬆了警惕,一時忘記他們二人世界的時候,國內依然還是腥風血雨。
如今要回去了,還不知道要麵對什麼樣的變數。
她想了想,坐到陳宗辭的身邊,認真的說:“因為榕城的房子燒掉了,在這裡的七天,我當成是在榕城的那七天,重新過一回。所以我想把這個房子留下來,當做是紀念。”
“可我們之間不止七天。榕城是榕城,這裡是這裡,任何地方都沒有辦法代替榕城。”
周稚京點了點頭,神情有些落寞。
陳宗辭摸了摸她的臉。
周稚京看著他,不由的問:“那房子是你自己要燒掉的嗎?”
他勉強的扯了下嘴角,收回了手,“我們以後再也不要提過去了,好嗎?以前的事,不管是我提,還是你提起來,隻會讓我們彼此不高興。不如就不提,就像你說的,凡事往前看,不要停留在過去。”
上了飛機。
周稚京調整了一下心情,有些事情,兩人總歸不同頻,想要做的也不一樣。
所以,她想做的,還是會去做。
她在飛機上,還是親自給房東太太發了郵件,提出了自己想要購買房子的意願。
並且還把房子的信息,發給了迪迪,讓她去打聽一下,海外購房的手續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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