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盈君看著陳筱晴被押送出看守所。
冷風夾雜著雨水落在她的臉上,一輛黑色保姆車緩緩靠近,在她跟前停下來。
司機下車拉開門,陳宗辭坐在裡麵,一身挺括的西裝,看著應該是從重要場合下來的。
今早上吃飯的時候,兩人原本說好了,是要一起來的。
但陳宗辭臨時有事耽擱,她就自己來了。
不過他來不來都一樣,陳筱晴的官司他就從來沒管過,就算管,他更多的是提供證據,讓案子在短時間內得到判決。
讓他們連再次上訴的理由都找不到,他也直接在公眾媒體麵前表明,認可法院判決,不會再上訴。
這案子能判的那麼快,他有很大的‘功勞’。
當然了,陳筱晴和江津浩的案子,一直備受關注,即便熱度下去,也專門有個話題在。
再者,還有陳雅雯這麼個公眾人物時不時的出現。
大家都盯著的。
可以說,陳宗辭的幾次出麵,都算是收獲了網上的一些好評。
起碼他說話算話,全程跟進,並且全力配合,絕不包庇。
江津浩就相對複雜一些,關於他的事情,逐漸很少再提起。對他的判決也還沒有下來,官方給出的回應不特彆清晰,但大家也明白,是還有其他更嚴重的事情。
高盈君還是恨的,陳筱晴因為跟他搭上邊,被他連累,判的格外重。
但現在,他心裡再怎麼恨,對著陳宗辭也隻能忍下來。
經過那次的記者會,他反倒在華瑞的地位穩當了一些,也獲得了部分大眾的認可。
近半年來,他一手辦了兩個公益項目來回饋社會。
如今,他在華瑞也有了一部分擁護他的人。
在老宅,就更不用說。
有周稚京那小妮子在裡麵摻和,拿捏了一半的事務,還跟陳宗衡的老婆容盈盈關係處的不錯。
對她這個婆婆嘛,人多的時候和顏悅色,沒人的時候,理都不理。
也對。
經過那場事故,陳宗辭對她可謂是百依百順,自己的公司運作的也頗有起色。
還有她那個表姐陳雅雯,也是風生水起。
現在看來,陳筱晴大概率是她們兩姐妹的棋子,一個是為了複仇,一個則是為了搞這一出苦肉計,讓陳宗辭對她徹底的死心塌地。
當真是厲害。
高盈君坐上車,陳宗辭隨口詢問陳筱晴的狀況。
“她現在什麼狀況你難道不清楚嗎?在這種地方,你覺得她能有多好?”
陳宗辭好像聽不到她的陰陽怪氣,自顧自的說:“希望她能在裡麵改過自新,爭取表現好,立功減刑。”
聽著他這番風涼話,高盈君心裡無名火起,“明明可以不判那麼重……”
“是啊,明明她也可以不做那些事,不用坐牢。”
高盈君抿了唇,無話可說,隻低聲放了一句,“是你不顧念親情。”
他們母子已經很久沒有好好說話了,因為陳筱晴的事情,就隻剩下爭吵。
今天之前,她還能理解。但現在,她認定陳筱晴是無辜的,是被陷害算計的。
回去路上,司機先去接陳宗寶,高盈君心裡緊張,說:“我安排了人來接宗寶,何必麻煩,繞那麼遠的路過來。”
“老師給我打電話,讓我去一趟。”
高盈君愣了愣,拿出手機,看了好幾遍,沒看到有未接電話。
陳宗辭看她的舉動,解釋道:“前陣子您一直忙著晴晴的案子,吃不好又睡不安穩。京京見他沒人管,就幫忙代管了幾天,沒想到她會直接在老師那裡留下我的號碼。”
高盈君聞言,咬緊了後槽牙。
見她臉色微變,陳宗辭道:“都是一家人,宗寶也很喜歡京京。那幾天,我們相處的很不錯。”
高盈君嘴角抽搐了兩下,乾巴巴的回道:“是嗎,她也沒跟我說一聲。”
到了學校。
陳宗辭問:“您去,還是我去?”
高盈君低下頭,輕顫的手指抵住額頭,默了一會,說:“你去吧,我休息一會。”
陳宗辭也沒有多言。
等他下車,高盈君才慢慢抬起頭,看著他的身影,慢慢的攥緊了拳頭。
半小時後,陳宗辭帶著陳宗寶出來,他今天跟人打架,傷了對方的眼睛,把人家視網膜打脫落了。
能在這所貴族學院的,都是有些家庭背景的。
被打傷的同學,父母也都來頭不小。
交涉了半天才算和解。
陳宗寶也受了傷,顴骨的位置青了一塊,脖子被抓傷,跟對方相比,他這些都是些皮外傷。
陳宗寶說:“我不道歉。是他先嘴賤,在背後說我姐。”
“就他一個人在說嗎?你姐的事情全網都在說,你要不然把國家網絡給黑了?不道歉也可以,我送你去少管所。”
陳宗寶低下了頭。
高盈君見狀,有點受不了,先一步拉開車門下車,快速上前把陳宗寶拉到自己身邊,看到他臉上的淤青,驚道:“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陳宗辭:“他帶頭打人。”
“不可能,你弄清楚了沒有?宗寶怎麼可能打人。”
陳宗辭讓陳宗寶自己跟高盈君說。
回去這一路,夠他把事情從頭到尾講幾遍了。
路上,周稚京給他發信息,約他晚上在外麵吃飯。
她這會還在公司開會。
約外麵吃飯,大概率是要晚點下班,家裡的飯是趕不上,就想讓他過去接。
最近她在籌備的車企品牌遇到了一些問題,還沒得到很好的解決方案,連續的加了幾天班。
陳宗辭對此沒過問。
她的眼睛過了三個月才徹底恢複過來,去醫院做了全身檢查,很幸運,腦袋裡的血塊自然吸收。
看不見的那三個月裡,周稚京隻閒了一個月,就給自己找事做。
每天讓迪迪抽時間過來給她彙報工作。
在陳宗辭這個媒介下,跟澳城的賀二小姐通了個電話,隔天就跟傅汀簽了合約,買下了他手裡的廠子。
要做自己的品牌並不那麼容易,要打通的關卡很多,她又算是車企圈的純新人,關係也要搞好。
她對汽車這一行不算特彆了解,需要大量的學習。
就是眼睛看不見,增加了學習難度。
但金錢充裕的請款下,很多難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陳宗辭也會陪著她一起,但還是主張她多修養,彆熬夜。
為熬夜的事兒,兩人吵了好幾次。
為此,周稚京專門找了個時間,跟陳宗辭好好聊了一下關於她工作的問題,還有她的心態。
他雖說不阻攔,但周稚京覺得他內心還是極度不安的,所以還是得攤開來聊。
信任的問題,是需要時間一點點累積的。
綁架的事情,是一個徹底撬開彼此心房的契機,也是陳宗辭能夠真正去信任她的開始。
工作上,周稚京並不想依靠陳宗辭太多,她希望的是,如果有一天,陳宗辭遇到危急,她可以伸出援手去幫忙,而不是陳宗辭出事,她就變得一無是處。
她想要試著發展隻屬於她周稚京的圈。
所以,這次她遇到困難,她不說,陳宗辭就不會多問一句,除非她主動開口。
當然,周稚京現在的工作狀態,跟以前不一樣。以前她光想著搞錢和越級,現在她的眼界不能隻在那一畝三分地,她需要看的更遠,想的更多。
除此之外,她還多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就是談戀愛。
談戀愛做的事情乏善可陳,但這些看似無聊的事情跟喜歡的人做和不喜歡的人做,完全兩種感受。
周稚京低頭看著手機,專心等著陳宗辭的回複。
麵對兩個團隊組長吵架,置若罔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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