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盈君點點頭,臉上的愁容未散。
傭人寬慰道:“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等過了今晚上,少爺和少奶奶肯定就和好了。”
高盈君皺眉不語。
傭人猶豫了一下,說:“夫人。有了這次的教訓,您以後說話做事不要太衝動了。小三少爺是您的親兒子,他雖然能力強,但有時候您也要顧著他一些……”
不等她說完,高盈君轉過頭,目光冷沉的盯著她。
傭人的話戛然而止。
高盈君:“這裡什麼時候有你說話的份?彆以為照顧我的時間久,就能教我做人,給我出去!”
等她出去。
高盈君不耐煩的用力將桌上的熏香掃落在地,拳頭握的死緊,牙齒幾乎要將嘴唇咬破。
半晌,她深吸一口氣,從抽屜夾層裡拿出一部手機開機,撥通了陳靖誠的電話。
她打了三個短的,代表著急事。
沒一會,陳靖誠就回了電話過來。
“如何?”
高盈君握著手機,聽著陳靖誠低沉的聲音,並沒有立刻說話,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一時間深陷於往事。
“說話。”陳靖誠音色略微溫和了幾分,“有什麼事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
高盈君恍然回神,說:“那天餐廳應該隻是一個巧合,我看她不像是知道的樣子,她要是知道,肯定用這件事來威脅我了。但她沒有,還因為她媽的事兒,這會在跟宗辭鬨離婚呢。”
陳靖誠沉默著,高盈君心口突突跳,指甲嵌入皮膚,疼痛感刺激著她的神經。
“你,你在想什麼呢?”
陳靖誠語氣不變,道:“沒什麼,隻是沒想到周稚京會鬨離婚。”
“估計就是小打小鬨,她怎麼舍得離婚,好不容易飛上枝頭。今天不就跟宗辭一起回來吃飯了嗎,他們肯定不會離婚的。對了,筱寧沒事吧?”
陳靖誠:“沒事,不過這次筱晴確實過分。鈺薇現在也在氣頭上,這件事要是報警,筱晴就會很麻煩。鬨到現在這個地步,大家就心平氣和的坐下來,互相道個歉。再一致對外,讓蔣家那邊給個交代。”
“現在隻能這樣,我會教訓筱晴的,這次她也確實做的太過分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砰的一聲,房門被人推開。
高盈君趕忙掛斷了電話。
陳筱晴顯然是聽到了她的話,瞪園了眼睛,站在門口,卻沒有說話。
高盈君把手機放進抽屜,喝道:“進來為什麼不敲門?!”
陳筱晴呼哧呼哧喘著氣,咬著牙不說話。
高盈君現在也是氣不順,看她這副樣子火氣更大,一拍桌子,說:“你自作聰明去搞這種事,既然要做就做的到位一點,現在被人知道,有理也變成沒理了,一副好牌被你打的稀爛。還有周稚京那邊,你彆再去招她。再給我惹事,就給滾!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隻會給我惹事,沒用的東西!”
陳筱晴抿著唇,開始掉眼淚。
“對著我哭有什麼用?給我出去,彆煩我!自己沒能力拿捏住男人,在我麵前擺什麼臉?!”
陳筱晴哭著吼:“到底是誰沒本事!要是你能跟大伯母一樣,我就不會被人這麼欺負!現在陳宗辭被周稚京洗腦,也不幫我了。你也根本就不在乎我這個女兒,如果換做是宗寶,你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的,也絕對不會讓宗寶忍氣吞聲。”
“你就是不在乎我!”
說完,她就哭著跑了。
高盈君頭疼的厲害,傭人進來說,她罵道:“她幾歲了?跑出去就跑出去,不用管她!”
陳筱晴一口氣跑出去,她先跑到陳宗辭的住處,屋內一片漆黑,大門緊閉,難道是走了?她給陳宗辭打電話,幾個都打不通,最後就變成占線。
她自嘲一笑,他那麼護著周稚京,來找他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當她鬼使神差來到陳靖誠他們住的彆院時,陳靖誠正好帶著陳筱寧出來,似乎是帶著她談心。
陳筱晴躲在樹蔭後麵偷聽,聽到陳靖誠那般溫柔的引導和關懷,她心裡越發的酸楚難過,不由的哭出了聲音。
陳靖誠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麼,停下了話頭,回頭朝著花壇看了一眼。
陳筱寧:“爸,對不起。”
陳靖誠拍拍她的肩膀,“去跟你媽媽說,她是最關心你的人。”
她垂著頭,低低的說:“知道了。”
“你先進去,我去看看你奶奶。”
“好。”
等陳筱寧進屋。
陳靖誠跨步進了花壇,“是誰?”
陳筱晴捂住自己的嘴巴,腳步聲漸近,轉頭的瞬間,陳靖誠已經走到她跟前。
“筱晴?”
她睜大眼睛,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心裡的委屈瞬間倍增。
—
周稚京和陳宗辭從彆院出來,就打算回去。
陳宗辭:“聊聊。”
他的語氣不容置喙。
周稚京跟著他去荷塘附近,隻是不知道為什麼,身體一陣陣的發熱,還有些口乾舌燥,很不舒服。並且,腦子裡不由自主的冒出一些不合時宜的畫麵。
陳宗辭也有同樣的感受,他抬手解了幾顆扣子,“你應該知道我媽叫我們回來的意思吧?”
周稚京扯了下領子,啞著聲音說:“她不想我們離婚。我們離了婚,我的事情就影響不到你,她應該是慌了,要是陳靖誠知道,估計會第一時間想辦法踢掉她,解除自己的危機。不過她做什麼都沒有用……”
那種燥熱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她緊擰了眉頭,“我,我好像有點不對勁。”
她往後退了幾步,**逐漸腐蝕她的腦子,她立即轉身,企圖逃離。她這會已經猜到,想必是高盈君乾的好事。
真是好笑,怎麼想出來的主意。
是覺得睡一覺,就可以解決所有問題嗎?
如果行,那她現在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陳宗辭的所有。
陳宗辭身體內竄動的火熱越發的強烈,他看著周稚京慌忙逃離的身影,覺得極其可笑。
周稚京走的不穩,沒走幾步就狠狠摔在了鵝卵石上。
疼痛感讓她清醒幾分。
她腦子裡充斥著陳宗辭,她強忍著沒有回頭,手指用力抓著地麵,指節被硬生生的掰掉,劇烈的疼痛感,讓她有種變態的舒爽感。
她的人生已經被徹底打亂,路好像被堵死,她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進行下去。
一直以來的信念,似乎被一寸寸的碾碎,她沒有力氣再拚接起來。
曾經她鎖定目標,一往無前。她隻想做一個無情無義,隻圖利益的人。
過去的對錯,她從來不想回頭去分辨。
可現在,她被徹底影響了。
夜深人靜時,她感覺到萬分煎熬。
那些往事如惡鬼一般纏繞著她,曾經的那些人,冷漠的看著她,指著她問:“你配嗎?”
“像你這樣人,有什麼資格得到幸福。”
“你有什麼臉,繼續被陳最愛?最壞的就是你,把好好的人弄成那樣。”
“你這種人,連死都不配,你就該活著受儘折磨。”
“你明知道自己媽媽有那麼一個不堪的過去,當時還要選擇嫁給他,你就是故意的吧?你永遠都在利用人,老天瞎了眼,怎麼能讓你過好日子呢。”
“可千萬彆給自己找借口,說他病了,他需要你在他身邊。你有什麼用?人家有醫生,你真以為你那麼的重要嗎?有你在,他隻會越來越壞,成為跟你一樣的人。”
“你就可憐可憐陳啟民吧,他最寶貝的兒子,都被你謔謔成什麼樣了?!”
“你這種人啊,誰跟你有關係,誰就是最大的倒黴蛋。”
“你就是吸血鬼,踩著彆人去過好日子,你還能高興的起來?”
“陳最最倒黴,以前逮著他吸血,現在還是。你為他做過一件好事嗎?一開始重逢的時候,你甚至還想讓他死吧!”
“就你這種人,即便說愛,也假的令人倒胃口。你現在說愛,難道不是給你自己合理的讓對方幫你收拾殘局給的甜頭,彆人欠你的?一輩子都要為你的破事,付出代價?!你自己都害怕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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