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宗辭雖吃了藥,但藥效沒有那麼快,他手壓在胃部,難受的一言不發。
周稚京就守在旁邊,她也不玩手機,就那麼直勾勾盯著陳宗辭。
觀察著他的神情。
看他的臉色,應該是挺不舒服。
但他不舒服時候那種軟綿綿的樣子,周稚京還挺喜歡的,就看起來很好拿捏。而且,看著他明明不服,又不得不從的樣子,心裡還是蠻爽快的。
怎麼都有一種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感覺。
好一會後,陳宗辭才緩過來,道:“我都說了我吃飽了,你還往我嘴裡塞,很難不懷疑你在故意報複我。”
周稚京端著一副清清白白的模樣,反問:“我為什麼要報複你?”
陳宗辭看她一眼,說:“少裝。”
麵對柔弱不能自理的陳宗辭,周稚京一點也不會被他激怒,笑眯眯的說:“所以,你自己也覺得你之前對我很過分,是吧?”
“你不過分?”陳宗辭嘴上一點不服軟,“你不要覺得是你救了我,你就可以……”
不等他說完,周稚京上手一左一右捏住他的臉頰。
陳宗辭眉頭緊鎖,但眼神不算特彆凶。
當然,周稚京這會也不怕,她湊近,說:“我還能更過分呢,你信不信?”
陳宗辭沒有掙紮,兩人目光相對。
烏黑的眸子裡,映著彼此。
他平和又隱忍的說:“我已經另外找了護工,明天就會過來報道。”
周稚京手上加重了力道,哼了一聲,說:“那也是明天的事兒,現在隻有我。”
陳宗辭的眉頭皺起來。
周稚京看著他不爽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忍不住揚唇笑了笑。
但也適時的鬆了手,說:“你嫌我照顧的不好?”
在診所的時候,陳宗辭多數時候也不愛讓她照顧,很多事情都要避著她。
陳宗辭敷衍的嗯了一聲,不想多言。
沒有哪個男人,會願意在女人麵前展露自己狼狽無能的一麵。
周稚京想了想,認真道:“其實我以前照顧我媽,照顧的還挺好的。今天確實是我考慮不周,其實我一直覺得他們說你有厭食症不是真的,是奶奶把你的嘴養刁了,而且你看起來也不像。”
“我是希望你能多吃一點,但是弄巧成拙。下次不會了。”
她態度誠懇,讓人挑不出錯來。
陳宗辭擺擺手,說:“沒怪你。”
“沒怪就好。時間還早,要不看會電視?”
他點了下頭。
周稚京就開了電視,異國他鄉的電視新聞,周稚京都不怎麼感興趣,最後就看點國際新聞。
等時間差不多,周稚京要帶他去衛生間擦一擦身體。
陳宗辭拒絕,“不用,等明天看護來了再說。你又抬不動我,到時候傷上加傷。”
“那你在床上躺著,我去打水。之前我媽昏迷的時候,我就那麼給她擦身子的,這樣反倒方便呢。”
陳宗辭神色裡多了一絲抗拒,不耐煩的說:“我說不用就不用。昨天在診所護工給我擦過。”
周稚京:“現在天氣也熱,這一路,你肯定出汗了的……”
陳宗辭打斷,“你去隔壁睡。”
周稚京頓了頓,覺得他有點無理取鬨,還是耐著性子,說:“說到底你會變成這樣,是因為我,我是有責任照顧你的……”
陳宗辭再次打斷她,隻是這一次,他的語氣帶了幾分調侃,“你這麼想給我擦身子?”
“是啊。”周稚京臉不紅心不跳的說。
陳宗辭笑了下,“那你擦,擦仔細一點,哪裡都彆放過。”
‘哪裡’兩個字他故意加重了語氣,說的格外的曖昧。
周稚京耳朵發燙,但還是嘴硬道:“放心好了。”
她說著,就去了衛生間,打了熱水出來。
陳宗辭坐在床頭,一動不動,隻拿一雙眼睛看她。
唇角掛著一絲笑,明顯的不懷好意。
周稚京紅著耳朵,在心裡腹誹,就他現在這個樣子,到底還有什麼可狂了。
她要是真仔仔細細給他擦了,到時候惹了火,到底誰會更難受啊!
陳宗辭這會身上穿的是寬鬆的絲質睡衣,周稚京沒解扣子,直接從衣服下擺,拿毛巾擦了進去。
絲質的睡衣,隨著她的手,左右起伏。
陳宗辭:“不會解開扣子擦?這麼懶,說什麼照顧。”
周稚京不搭理他的話,就按照自己的規矩來。
等前後都擦拭完,她洗了一下毛巾後,一臉冷靜的伸手去扯他的褲子。
陳宗辭眉梢一挑。
不等他有什麼反應,周稚京已經伸了手。
她刻意背對著他,不讓他看自己的表情。
但能看到她越來越紅的耳朵。
這一時刻,兩人都沒有說話。
氣氛不可控的曖昧起來。
陳宗辭眸色逐漸變深,周稚京的耳朵也越發的紅,連呼吸都好像開始變沉。
片刻,周稚京拿著毛巾和水盆,直接跑出了房間。
陳宗辭喊她:“周稚京!”
她一秒鐘都沒有停留,跑的飛快。
周稚京把水倒在了外麵的洗手間,隨手把毛巾丟在洗手台上,而後洗了洗手。鏡子裡,周稚京兩頰緋紅,咬著嘴唇。
她是故意的。
隻是,明明是她的惡作劇,自己好像也跳進了坑裡。
周稚京去樓下逛了一圈,給自己弄了一杯冰檸檬水,去了去邪火。
等去完這一陣邪火,她又噗嗤笑出聲。
想象一下陳宗辭現在不痛快的樣子,她又覺得好笑。
她在樓下磨蹭到十點多才回去。
她出去時什麼樣,回來也還什麼樣,燈都亮著,陳宗辭也還坐在床頭,在看電視,神色自然。
周稚京端著熱牛奶,“給你衝了杯熱牛奶,喝完就睡吧。”
“嗯。”
他喝了半杯。
周稚京就扶著他躺下來,關了電視和燈,她就在床的另一側躺下。
一室安靜。
睡意很快就襲來。
就在周稚京迷迷糊糊快要陷入夢鄉的時候,她感覺到一股熱氣包裹住她,太熱了。
她手動了一下,卻突然被人抓住。
緊跟著,掌心就傳來異常,事情變得不對勁。
迷迷糊糊間,她好似聽到有人在她耳邊說:“你倒是還敢睡在這裡。”
周稚京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略微掙紮了一下,很容易就掙脫,轉過身,主動的靠過去,胡亂的親了他一下,親在了他的下巴上,呢喃著說:“乖乖睡覺。”
幽暗的夜燈下,陳宗辭看著她把腦袋貼在自己的胸口,就不再動了。
她眼皮動了動,到底還是沒有睜開眼睛。
估計是累得厲害了。
陳宗辭支著腦袋,靜靜看了她一會後,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下,沒再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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