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周稚京還是之前那位老警員,仍是一杯茶,還附贈了一塊之前給她買的奶油蛋糕。
周稚京其實對警察的信任感很低。
當初,在董美珍那件事上,她也不是沒有求助過。
隻是求助的結果,並不如意。那會,她也看清楚了,權勢和金錢有多重要。
在那醉紙迷金的世界裡,像她這樣的人,就是個玩物。
人性的醜惡,男人的肮臟惡心,她也是見識的明明白白。
有多少人,白天披著一張人皮,到了晚上就暴露本性。
她帶過去的十萬,連在裡麵消費都不夠格,彆說是要將董美珍救出來。
連她自己都差一點搭進去。
後來,她給那個男人打了電話,泄露了所有跟陳最有關的信息,隻要是她知道,她就毫無保留的告訴了對方,前提是要對方四百萬。
四百萬,對當她來說,就是一個天文數字一樣的存在。
她其實沒有抱太大希望,但對方答應了。
仔細說起來,這也算是陳最救了她媽媽。
沒有陳最,她也走不到今天,她媽媽可能還要受很多罪。
周稚京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看向老民警,說:“視頻是我拍的,但不是我發的。我當時拍視頻,是因為那個地方沒有攝像頭,我想留證據,等警察出現可以作為證據。隻是角度不對,這個視頻就顯得有爭議,看著像是陳總開槍傷人。”
“但這是當時,對方想要陷害陳總,而且當時他並沒有死。是陳總身邊的老穆給他做了緊急處理,他當時還企圖想要我跟他聯合起來坑害陳總,隻是我沒有答應。”
老民警深深看了她一眼,“繼續。”
“這之後,我就不知道了,老穆應該知道內情。”
老民警表情不變,拿起手邊的保溫杯,慢吞吞的擰開,戰術性的喝了一口。
周稚京繼續道:“我之前一直不說,是因為我還沒有弄清楚狀況。另外,我也想看一看,事情還能演變成什麼樣子。現在看來,確實很離譜。網絡上那些奇怪的言論,我都不知道是怎麼傳出來的。”
“所以,你的意思你跟陳宗辭是一起的。”
啪嗒一聲,老民警將保溫杯放下。
至此,審訊室內的氣氛開始轉變。
周稚京來之前,就預料了自己這樣說會有怎樣的結果。
她可能會跟老穆一樣。
她之前一直不表態,讓她的信譽度降低了不少;再者,他們在調查她背景時,發現一些出入的地方。
早就已經對她產生了懷疑,她被警方保護的那幾天,他們也在仔細的觀察她。
老民警仍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凝眸看著她。
那種威懾力,根本不需要做太多表情,就足以震懾心理素質不夠好的人,當場崩潰。
周稚京鎮定的說:“我知道的就那麼多,我相信警方一定會查明真相,不會隻憑著一個視頻就認定一個人的罪名。我會全力配合你們的調查。”
“那是自然。”老民警笑著點了點頭,他整個人往後一靠,仿佛知道她還沒說完,耐心的等著。
周稚京思慮了半晌,在心裡做了無數次心理建設,從昨晚上開始,一直到現在坐在這裡,她都在猶豫,要不要提當年的事情。
如果提了,以前的事情恐怕都會被挖出來。
保不齊,事情就會傳到陳老太那邊。
她用力抿了下唇,說:“其實很早之前,我就見過那個人。那個時候,陳宗辭還不是陳宗辭……”
……
秦執一直在外麵等了一個半小時,老民警帶著周稚京出來。
正好碰上,陳宗辭被帶過來問話。
自暨岱山那日分彆,兩人就沒再見過。
他穿著白色襯衣,衣服領子有點塌,袖子挽到臂彎處,左手手腕上還纏著紗布。他眉目間帶著倦容,下巴上的胡渣,讓他顯得有幾分頹廢,但那雙黑眸,比之前還要淩厲。
周稚京受不了他的眼神,很快就垂下眼簾。
帶著陳宗辭的警員跟老民警打了聲招呼。
陳宗辭的視線在周稚京身上掠過,並沒有停留太久。
等他走開,周稚京才略微鬆了口氣。
她再一抬眼,老民警的笑容變得意味深長,擺擺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還有什麼想要補充的,可以隨時聯係我。”
出了警局。
周稚京才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有些話說出來了以後,整個人反倒是敞亮起來。
周稚京跟秦執的戀情新聞,在中午就上了熱搜。
很多人在該詞條下打問號。
那些替周稚京鳴不平的網友,完全摸不著頭腦,網絡上把周稚京塑造成了被強勢壓迫的普通可憐女孩。結果,她男朋友竟然也是資本家。
這算啥?
秦執陪著周稚京進警局的照片,也很快在網上傳開,還有秦執親自官宣的那句話,也被漏出了音頻。
此新聞一出,網上那些討伐陳宗辭的聲音消失了一半。
到了第二天,輿論就徹底亂了,不再是一邊倒的討伐陳宗辭。
但很快,又有一種陰謀論出現,意思是周稚京聯合秦執想吞華瑞,逐漸從惡勢力,變成了商戰。
周稚京也從一個受害者,變成了心機女。
連視頻內容,都被重新解讀。
無聊網友分析,視頻裡的陳宗辭可能是在保護人,可能是被人陷害雲雲。
警方這邊並不理會網絡輿論,隻緊鑼密鼓的對死者的身份信息進行調查,經法醫解刨,取得了不少至關重要的信息。
周稚京回到海荊市,就去華瑞辦離職手續。
正好陳靖康在,人事部讓周稚京去陳靖康那邊簽字。
他現在坐陳宗辭的辦公室,外麵的人也都換了一批。
周稚京將辭職申請放在桌上,“康總,麻煩簽個字。”
陳靖康並沒有立刻拿來看,把手裡的文件看完,才將她的辭職申請拿過來,仔細看了看,歎了口氣,不陰不陽的說:“宗辭這是信錯了人,他這麼重視你,你還那麼對他。現在他深陷圇圄,你立刻辭職,撇清關係,扭頭就攀上秦執。他要是知道,他才進去,你就跟了彆人,怕是得氣死不可。”
周稚京扭頭朝辦公室門口看了眼,想了一下,俯下身,雙手撐在桌麵上,靠近他,說:“康總,給您透露個消息,警方已經暗中抓到了死者當時的同黨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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