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號。
陳靖善的婚禮如期舉行。
秦家那邊專門派車過來接人。
周稚京到的時候,秦執正好在門口給傭人交代事情,見著車子過來,便主動上前給周稚京開車門。
周稚京直接穿了禮服過來。
昨天,陳宗辭叫人給她送了一套新的。
兩件禮服,顏色一樣,但款式不同。
秦執的目光在她的禮服上停留了幾秒,說:“廚房準備了早點,需要吃一點嗎?”
周稚京:“我吃了東西過來的。”
“她們都在秦璿的房間,我帶你上去。”
“好。”
秦執拿過她手裡的袋子,幫她拎著。
時間還早,客廳裡坐著秦家的長輩。
秦執帶著周稚京過去,簡單介紹了一下,是秦執的小爺爺。
秦執的親爺爺,在他父親出事的時候,突發心臟病一下子就沒了。當時可以說是雙重打擊。
周稚京見他跟小爺爺關係並不特彆親厚。
簡單招呼過後,秦執便帶著周稚京上樓,他故意放慢腳步,讓周稚京不得不與他並肩而行。
秦執:“禮服不合身?”
“弄臟了,洗不乾淨,就隻能找一件類似的。抱歉。”
秦執:“不要緊。今天有個事兒我想拜托你幫忙。”
他說著,停下腳步。
周稚京也跟著停下來,落後他一個台階。
秦執往下走了兩步,與她視線齊平,說:“我母親不喜歡跟人社交,但今天這個場合,一定會有人去煩她。我想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
當年秦執的父親出事,秦母遭受了很多非議,她本就性格溫善,又沒有太多的心眼,就被欺負的很慘,還被嚇的精神失常。
如今秦執起來了,秦母的狀態比以前好了不少,但也不能受刺激。
她不喜歡熱鬨,厭惡與人社交,尤其是秦家那些親戚,她是一個都不想扯上關係,就算是假裝也不想。
秦執:“我媽話不多。最主要還是晚宴,跟陳家那邊的人社交。本家這邊倒是無所謂。”
周稚京笑,“秦總這是把我當助理那麼使喚了?又要給你妹妹當伴娘,現在又要幫你照顧母親,不太合適吧。”
“我隻是找不到更合適的人,在我看來你最合適,你是小三爺的人,而這場婚事也是小三爺一力促成,由你來照顧再合適不過。”
她知道秦執的用意,由她來照顧,那麼等於在陳家那邊表明,秦執與陳宗辭之間的交情,表明他的立場。
但她現在不想自作主張,所以還是婉拒。
秦執隻是笑了笑,不置可否,先帶著她去了秦璿的房間。
秦璿的房間很大,純歐式的裝修,跟宮殿一樣。
秦母就坐在秦璿旁邊,穿著棗紅色的旗袍,挽了個簡單的發髻,皮膚很白,臉上的妝容也很淡,正溫和的看著秦璿。
“媽。”秦執走到她身後,雙手搭在她肩膀上。
秦母拍拍他的手背。
秦執給她介紹,“這是周稚京,我跟璿兒的朋友。”
秦璿從鏡子裡看到周稚京,打斷了化妝師,轉頭跟她寒暄,“京京姐,你來了。”
她也注意到了她身上的禮服,眼神涼了一瞬,又笑著說:“你的禮服好漂亮。”
周稚京想要解釋,秦執說:“這是我送的。周特助畢竟是小三爺的特助,過來給你當伴娘也得是首席伴娘。”
秦璿了然,趕忙說:“對對對,還是哥哥想的周到,是我疏忽了。”
周稚京再去看其他伴娘,發現秦執送過來的禮服,跟她們的也不同,隻是色係一樣。
秦母溫柔的說:“多謝你來幫我們家璿兒。”
這麼客氣,周稚京都有點不好意思。
秦執說:“媽,璿兒冒失,之後你幫我照顧周特助。她跟這邊的人都不熟。”
“好。”秦母點點頭,抬手給秦執弄了一下西裝領帶,眼裡是心疼,說:“你放心,媽今天不會給你拖後腿。”
這些年,秦執扛了太多的事兒,她作為母親,不但沒有護好自己的兒女,還成了他們的拖累,心裡自然是愧疚的。
秦執手掌在她肩膀上壓了壓,說:“小爺爺還在樓下,一會大伯他們就來,我去招呼人。”
“行。”
秦執臨走前朝周稚京看了一眼,他一走,秦母就過來招呼周稚京,太溫柔了,周稚京都不好招架。
跟她講話都是輕聲細語的。
周稚京出門的時候,自己上了點妝,化得很淡。
秦璿讓化妝師給她補一補,周稚京婉拒,秦母說:“口紅可以補一點,一點點就好。”
她小心翼翼的說,還抬手做了個手勢。
周稚京沒辦法,就補了一點口紅。
秦母微笑,“好看的。”
之後的幾個小時,秦母一直照顧周稚京,噓寒問暖,從頭照顧到腳,看她高跟鞋有點高,怕她一會走路腳累,還問她要不要換個低一點的。
問完以後,還真要人去弄了一雙低跟的。
今天溫度有點低,又怕她穿著禮服冷,讓人拿了披肩。
總歸是照顧的很到位,像照顧自己女兒似的。
秦璿這邊化完妝,她才轉移了注意力。
秦家的親戚陸陸續續的上來看新娘子,秦母的狀態就有點不太好,周稚京發現她握著右手的手很緊,皮膚都掐紅了。
那些親戚主動跟她說話,她都在努力強撐,保持微笑,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秦母的嫂子和弟妹出現時,秦母的緊張情緒到達最頂峰,周稚京覺得她要繃不住。
那兩人挺熱情,隻是討好的言語裡,怎麼聽都暗含著諷刺。
內涵她用身體,給自己兒子換來了如今的地位。
周稚京拿下身上的披肩,走到秦母身邊,將披肩蓋在她身上,問:“這兩位該怎麼稱呼?”
秦璿這會臉上也沒什麼笑,淡淡的說:“這是我大伯母,這是我小嬸。”
大伯母從包裡拿了個禮物盒出來,遞給秦璿,對秦母說:“還是你會教女兒,不管人家願不願意,先上車再說。這不就成了嗎?我家就不行,非要人家求著她,自尊心強的要命,我讓她主動點,她還說我不夠矜持。真是氣死我了。”
秦母臉都氣紅了,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周稚京說:“大伯母這樣說不但侮辱了秦璿,也侮辱了陳家。”
“你是誰?這有你說話的份嗎?”
周稚京說:“我是陳家小三爺安排過來幫忙的。”
:..cc
..cc。..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