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就自己吃,他們吃讓他們老頭給買,我的又不是不花錢,就不……”
商務車門口,胡麗娟嘟著嘴。
這階段在季東來的悉心照料下,對方已經習慣了。
共同經曆了生死,現在胡麗娟真的把季東來當成了自己的家人,離不開的那種。
“好,聽你的,都是你的。等我過去的時候再多帶點,回去以後多注意休息,我們的錢夠花了。這一任混過去就算了,沒必要拚命了,肚子裡震生還得休息呢……”
季東來一開口,胡麗娟那邊伸手直接捂住對方的嘴巴,下一刻上車,丘海棠開車離去。
“煩死我了,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煩人呢?一張嘴就跟唐僧一樣,快走快走!”
快速拉上車門,胡麗娟招呼丘海棠關車門,掛擋一氣嗬成,看著後視鏡裡季東來呆呆地樣子,胡麗娟臉上一陣得意。
那邊丘海棠看在眼裡,眼睛裡也滿是笑意。
液縣,組織部的辦公室內,房堯山眼睛裡生出苦楚。
“領導,我們液縣取得的成績您是知道的,這才多長時間我們就已經修通了公路。現在西線已經開始籌備,您看到了我們整個班子的努力。”
“所以我們希望組織上關心一下我們這幫出力的老人,很多人兢兢業業在這個窮縣一輩子了,他們不是沒有機會調走,而是真的舍不得這裡,最終把青春和最美麗的時光留在了這裡……”
麵對自己的老領導,房堯山努力的訴說著什麼。
看似是為部下們爭取東西,實際上明眼人都聽得出這是在給自己邀功。
這次讓胡麗娟出去學習,實際上就是摘果子。上麵領導按照年終考察,全程房堯山接待並且介紹各種項目,事實證明是有必要的。
有傳言要把房堯山調走去市內,不出意外級彆進一步。
現在忽然命令到了,調走的是胡麗娟,房堯山心裡十分不服氣。
“咳咳!”
老領導那邊咳嗽一聲,房堯山十分識趣的閉嘴,這是老領導不滿意的節奏。
“堯山,大家理解你的難處。但是成績是誰做出來的就是誰做出來的,麗娟同誌在你這裡取得成績有目共睹,級彆上進入市裡,暫時還在你這裡辦公。”
“中線公路,招商引資,城鄉建設仍舊少不了你們的搭班子。心裡不要有負擔,多數的時候還是要懂的理解組織上的安排的。”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我們做出這個決定之前做了大量的問卷調查的,不是拍腦袋做的決定。有人做主要的事情,自然需要人進行輔助,下一步組織上也考慮了你的問題,彆擔心……”
麵對在這裡做了一輩子的房堯山,領導給的是一個模棱兩可的決定。
但是胡麗娟的成績是所有人都看到的,不光在這裡光彩奪目,在震中,對方一切服從組織安排,各種資料都已經回饋到了省裡。
這樣的乾部不作為典型那就怪了,配合液縣的亮眼成績,最終領導們決定給胡麗娟升職,接下來一年內宣傳重點都是對方。
房堯山那邊隻能表示服從,但是表情上的失落和不解已經掛在了臉上。
想想自己在這裡服務了一生,最終落到現在的田地,對方滿是不服氣。
沒有強悍的背景,沒有特彆牛的學曆,一步步積累走到現在。
說房堯山不敬業?乾了這麼多年,沒有懈怠過。
敬業?該做的工作都沒做,如果不是胡麗娟下來,液縣在房堯山的任期內隻能在貧困的路上走得更遠。
懷著十分複雜的心情回到自己的家,房堯山沒有著急上樓,而是坐在車內至少一個小時,後背靠在椅子上,緊閉著雙眼任由夜風從天窗投下來。
“砰砰!”
“老房,你怎麼了?能聽見我說話麼?”
房堯山的妻子見到房堯山的車到了,等了好久人沒上樓,這才下樓查看。望著房堯山雙目緊閉在車禮,對方趕忙敲車窗。
“沒事,媳婦,我沒用!”
感受著妻子的焦急,房堯山打開車門,踉蹌的下車,摟著妻子,第一次當著妻子的麵落淚。
房堯山的妻子還是第一次見到房堯山這樣,兩人就那樣靜默相擁,在大院昏暗的路燈下顯得那麼落寞。
“沒事,這麼多年我們都過來了,沒必要再爭了。爭名奪利幾時休,不如幸福到老攜手白頭,該退就退吧。小胡的事情我知道了,因禍得福,我們不爭了。”
感受到了房堯山的疲憊,妻子各種安慰。
職場的套路房堯山更勝一籌,奈何造化弄人。時代的變遷不會給任何一個投機取巧者擁有絕對實力的機會,其中也包括房堯山。
本指望讓胡麗娟外出學習,讓一切成果堂而皇之變成自己的,誰想到發生這些事情,胡麗娟不想站在聚光燈下都不可能。
“姐,你不用可憐房堯山。他是咎由自取,用我爸的話說他腳上的泡是自己磨得。組織紀律一條都沒觸犯不假,但是貢獻呢?”
“對這種人我爸他們最多的叫他們是滑頭,不得罪這個也不得罪那個,但是真的做事情的人會這樣麼?現在不是以前了,什麼都要靠領導的一雙眼睛,媒體現在也不是瞎子,相互監督相互作用的時代來了。”
“再說姐夫差點把命搭在裡麵,就衝這點,他房堯山配麼?我到液縣這麼長時間了,最不服氣的就是他,縣裡的很多人也是,所以你不需要自責。”
丘海棠和胡麗娟坐在候機室裡麵,說到液縣的事情和胡麗娟的未來,對方眼睛裡都是不服氣。尤其說到房堯山,這個人看似老實,實際上就是萬金油,討厭得很。
胡麗娟擺擺手,示意丘海棠不要多說。
從埡口村麵對季東來時候的懶散到現在的職業女強人,胡麗娟隻需要幾個小時時間。液縣的事情前階段都是胡麗娟電話遙控丘海棠,事實證明對方值得托付。
八成以上的事情對方都做到了,隻有少數一些事情是胡麗娟電話協調。科班出身,有相關的基礎,這就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