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接待季東來的領導姓郭,曾經是一家國企的乾部,是劉德將從國企裡麵高薪挖來的。
用季東來的話說,對方就是一個話癆,個子不高,帶著近視鏡,但是眼神很有光。
季東來一幫人擠了又擠被塞進了兩台車,季東來的雙腳都離地了。
「郭總,這裡就是你們說的準備好的場地?」
汽車在工廠內部行駛了半個小時,車子終於停下,差點被擠出內臟的季東來眾人走下汽車,望著眼前的景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依舊是滿屏幕的黃色,大片的水泥地上麵堆著各種設備,遠遠的配電箱在水泥地麵的邊緣,這邊正在施工,車子過不去。
「不是這呢,我們還需要走到那個地方呢,你們的項目在那邊呢!」
讓季東來眾人沒想到,對方指了指水泥場地的邊緣,季東來眾人跟了過去,又走了十幾分鐘幾個人心底裡徹底開始罵娘。
高高低低的黃土地,嚴格意義上不知道是誰取土剩下的大坑,周圍還有人種玉米留下的茬子,野草稀稀拉拉,踩一腳灰塵濺起來老高。
周圍用鐵絲網圍起來算是邊界,旁邊是一條鐵路到達這裡,也是儘頭了。
「郭總,確切的說你們什麼都沒準備是麼?」
望著郭寶,季東來趕忙給對方遞了一根香煙,對方臉上掛著習慣性的笑容。
「呐們不知道咋弄嘞,以往的工程都是廠家過來人弄嘚,你們這個工程也是這個樣子,呐們隻是輔助嘞,劉總是這麼交代地,場地就是這片地方,鐵絲網圈起來的都是可以用的地方。場地規劃圖咱們會給你們的,你們咋個施工,咱們有工程隊,都能配合。」
「網子外麵有吃飯的地方呢,你們餓了就可以到外麵吃,咱們工廠沒有食堂嘞,啥時候開始施工我們等你們的信兒嘞!」
郭寶並不知道季東來是誰,全當是一元製造派來這裡施工的負責人之一,所以說話的時候沒有顧及,季東來那邊祖宗都快罵出來了,暗道都說山西老摳,絕對沒錯。簡單交代了一下現場,對方就撤了,季東來和自己的一幫兄弟各種乾瞪眼。
「先出去吃飯吧,都這個點了,我靠!」
看一眼太陽,再看看四周,季東來讓手下給家裡那邊電話,把各種施工工具準備一下,需要的情況下發過來,按照現場的條件,什麼東西都得自己準備,季東來暗道這個買賣幸虧要多了,不然根本不劃算。
「特麼這就是吃飯的地方?」
季東來幾個人出了鐵絲網瞬間傻眼,所謂吃飯的地方就是一個篷布圍起來的臨時簡易窩棚,上麵是那種漏天的,篷布隻能遮擋一下周圍風吹起來的塵土,路邊停著許多運送礦石的車輛。
開三輪來的夫婦就在旁邊那邊支起一口大鍋,塵土飛揚中刀切麵丟進大鍋,偶爾蓋一下鍋蓋,大多數時間都是那種敞開狀態,誰吃多少弄多少。
「吃麵嘞?」
女人望著季東來一群人過來,抬起眼皮,雙手在圍裙上搓了一下。
「啊……有地方麼?」
這破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打車都沒有那條件,季東來眾人隻能簡單在這邊對付一口。
「裡麵找位子,娃他爹,有客人!」
女人衝著裡麵喊了一聲,篷布門簾被掀了起來,一名當地男子招呼季東來幾個人進去,地麵踏一腳塵土飛起來老高,季東來有點心疼自己新買的皮鞋了,好在裡麵沒風。
屋內一群司機正大口吃麵,喝湯的聲音那叫一個清脆,全然不顧這邊的灰土
存在。
「呼嚕呼嚕……」
「東家,這地方可以了,我們以前在工地還沒這個條件好了,老板娘刀削麵……」
遞給季東來一個小板凳,跟著來放線的木匠笑嗬嗬的說道。季東來差點哭出來,暗道混來混去混成了上輩子的待遇了,風水輪流轉。
這邊的刀削麵和河北的刀削麵有明顯的差彆,那叫一個硬實,不說硌牙也差不多。麵湯發黑,桌麵上放著陳醋瓶子,司機們吃麵的時候使勁的往裡麵加,季東來隻是吃了一半就吃不進去了,自己手下一幫跟著來施工的土建人員吃的那叫一個香甜。
「喝麵湯到鍋子那邊盛,熱的!」
從季東來手裡接過錢,老板娘提醒道,後麵的話季東來一點沒聽懂,隻是簡單地笑了一下。
「老板娘,從哪能雇到跑運輸的車子?我們這幾個人在外麵住,這邊來回走不方便!」
習慣了坐車來回走,季東來最終決定雇一台車。至於拉季東來幾個人來的司機,季東來選擇放棄,對方開開飛車的架勢季東來擔心幾個人受不了。
好在老板娘好說話,打了一個電話,傍晚的時候開微型車的司機就到了,季東來在司機的介紹下,到附近鎮子找了一家旅館,幸運的是旅館帶有洗浴。
「噗,太舒服了!這一身土,我的媽呀!」
從上到下衝了一遍,季東來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雖然隻有一天時間,季東來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被沙子灌滿了,衝完澡有泡了半個鐘頭這才回到房間。
「小劉,給你拿五百塊錢,明天晚上把郭寶約出來吃頓飯,剩下的錢安排一下,確保這些天他們能夠全力配合我們。孫子現在把我們的人往這裡一丟不管了,明顯沒拿咱們當回事。」
「這是咱們這次需要配備的東西和人員數量,能夠和他們這裡雇傭就雇傭,不能就從外麵雇傭,明天和司機那邊打聽一下,有沒有合適的人我們用一下。」
「另外打聽一下周圍的風土人情,彆在當地弄出麻煩,這個工程我們施工周期短不了。儘量讓郭寶提供人手,我們負責技術方麵的指導,實在不行我們再幫著雇人。」
「工藝方麵你比我懂,我跟他們大領導那邊協調一下,這明顯丫的要拖後,地基儘量直接打樁,內部地麵廠房建起來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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