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那樣，季東來感覺自己將重新審視和京開化工的合作。以後的經商方式也要重新審視，畢竟手掐把拿的事情都已經完不成，自己得重新評估自己的能力。
「嗬嗬，東來，你是技術人員，我給你出一道數學題，一家老人有17頭牛，老頭死了，留的遺囑是老大分二分之一，老二分三分之一，老三分九分之一。現在讓你來分，你怎麼分才能讓三家都心服口服？分不好了會打起來的，這可是遺產案。」
看著季東來臉色在逐漸變化，大領導知道季東來不滿意，索性話鋒一轉，說了這麼一個故事，接著笑嗬嗬的看著季東來，季東來微微一愣，掰掰手指。
「大兒子九頭，二兒子五頭，三兒子兩頭，這應該是可以的。」
對於這種數學題季東來幾乎順手拈來，領導微微搖頭，但是並未多說，而是喝了一口茶。
「你怎麼分的？你沒發現多了一頭麼？」
「「呃……就是這麼分啊？四舍五入唄！」
季東來說到這裡自己愣住了，因為四舍五入第二家是五頭牛，第三家是兩頭牛，然後多出來一頭，自己剛才給忽略了。
反複算了一遍，季東來撓頭了，分不開。
按照純數學算法，這種事情根本沒法解決。心裡不斷咒罵出這種難題的老人死了也不讓人安生，腦子有病。
「嗬嗬，古人是這麼做的，另外牽來一頭牛湊成十八頭，你再分一下。」
望著季東來抓耳撓腮，大領導那邊眼睛裡閃過笑容，季東來微微一愣。
「大兒子九頭，二兒子六頭，三兒子兩頭，正好十七頭啊……多出來一頭？等於沒多……」
季東來說出這句話驚訝之餘，心情瞬間沉落到了穀底，貌似自己應該就是那頭被牽來的牛，再看看大領導季東來死的心都有了，暗道自己命苦。
京開化工是超級巨無霸，彎盟集團有上麵罩著，加起來十七頭牛，自己就是那個湊數的一頭牛。按照實力比較出局的可不就是自己麼？想到這裡季東來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直接一飲而儘。
「領導我明白了，感謝領導一直以來的照顧，這件事我退出！」
咬著後槽牙，季東來心裡十分憋悶，接著又喝了一杯酒，領導那邊微微一愣，接著笑的更燦爛了。
「東來，你們這代人最讓我們刮目相看的是解決純技術問題的能力，但是卻忘記了我們老祖宗遺留下來的很多智慧，一個故事從不同的角度看有不同的解釋方法，但是按照我們老祖宗解決問題的思維來判斷你再想想？」
說著大領導喝了一口茶，對著季東來搖搖頭，季東來不由得一愣。
作為新時代知識體係下培養出來的知識分子，季東來雖然學曆很高，但是涉及到這種事情，季東來還是習慣性的按照實力判斷，按照一貫的方式解決問題，屬於簡單的直線思維，想這種問題有些迷糊了。
望著季東來半天沒想明白，大領導點了一下季東來。
「讓你分牛證明你是實力最強的那一個，而不是讓你占有牛。在這次合作過程中，京開化工集團實際隻充當一個分牛人的角色，最終的合作方是你和彎盟集團明白麼？」
「你們這幫孩子在新時代的知識體係下長大，什麼都好，也值得肯定，但是解決問題的能力變強了不代表解決事情的能力變強了。沒事多讀讀我們老祖宗的書籍，那是解決事情用的。」
「弱肉強食的森林法並不是放任四海皆準的東西，如果濫用，最終隻會創造出一個又一個麻煩，造成矛盾越來越多。這套設備的開發是彎盟集團來做的，不能否認。如果你的設備做成功了，那是改良。」
「我們也是承認的，記住了，你以
後要解決問題，但是成長起來要多解決事情，不能光解決問題，那隻是一方麵。企業做大了，你需要做的是充當解決事情的領導角色，而不是解決問題的技術人員。剩下的事情，小鄧會找你的。」
看著季東來眼神的變化，大領導心裡十分高興，拍拍季東來的肩膀起身離開，順手把剩下的酒水交給季東來。
本來季東來想讓司機送大領導，對方很低調，直接坐自己的捷達走了。
一直到車上，季東來才徹底放鬆下來，彆個不說這單生意是徹底保住了。想想錢雪這幫人的強勢，季東來知道領導那邊不高興了。
前思後想整件事，季東來暗暗後怕，好在自己在這件事上麵一直在解決問題，並且逐漸成長。
從接受桁架製作，到後期接受整套零部件的代工，季東來都在一絲不苟的完成京開化工的整個項目囑托。
也正是這點打動了鄧總包括大領導，反觀彎盟集團，到現在還在試圖掩蓋設備具有設計缺陷這件事。
鄧總和大領導都是辦實事的人，其實都看不慣對方的這種做事方式。
反複想今晚上大領導給自己講的分牛的故事，季東來此時此刻才明白自己以前對商業合作的理解有偏頗。
兩世為人，尤其過了零五年，整個國家進入信息爆炸年代，全世界方方麵麵都充滿了浮躁的氣息，此時的季東來雖然有幸重新來過，但是記憶無法消失。
這些經曆帶來的影響也無法消弭，需要很長時間進行消化。
透過車窗望著窗外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季東來很喜歡當下，雖然人們的世界觀略顯青澀，但是卻清晰。
當然也僅限於現在，季東來知道這個世界的曆史不會因為自己的出現而有任何的轉向，該發生的一定會發生。
在百貨市場，季東來讓徐宏停下車。
少有的進入超市，季東來和徐宏推著購物車買了整整兩車的東西，從零食到各種日常用品，路過肯德基，季東來打包了幾十份漢堡和炸雞，接著直奔一元製造公司。
此時薛萬城眾人還在加班，一群年輕人在辦公室和現場來回穿梭，幾套設備同時開發，季東來手下研究中心的人此時已經全部連軸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