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不通過，不能吧！」
譚秀梅聽到於洋那邊敘述完畢過程，也驚得半天閉不上嘴巴，畢竟這是一個非常大的工程，一千八百多萬，整個就差一個收尾了。
真的不通過，於洋那邊的貨款就不會放出來，下一個工程於洋也沒法做。
三期放款，還有後續的尾款質押，這是國企那邊的所有工程的必須流程和做法，於洋現在隻得到了一半多一點資金，真的項目不合格，這錢就打水漂了。
「譚老板，幫幫忙了，這件事很不好搞了！現在電廠那邊沒人理我，鐵路那邊也非常難搞了，我這邊不怕花錢了，這邊的事情搞定了我才能進得去曹妃甸那邊了！」
「這邊隻是單套，曹妃甸光是一公司就有七套，其他幾個公司我也已經打好了招呼，錢非常的厚實！隻要譚老板幫忙，以後我們的合作還是可以更加頻繁的啦，您南下我絕對不含糊……」
現在於洋能夠找到關係隻有譚秀梅，對方在電廠這邊走關係如履平地，於洋原本的關係已經徹底歇了。
「這件事很打臉啊，於總！我如果找，負責施工和進展的仍舊是季東來，你能同意麼？」
「呃……這……還有沒有其他人啦？你的那個朋友脾氣好大的啦……」
聽到譚秀梅說道季東來，於洋一張苦瓜臉，心裡直哆嗦。
想想上次季東來上來脾氣差點拆了自己的工程，於洋心裡就是一陣後怕。
「於總，我提醒你一句！上次季東來敢拆你的設備，換一個彆人敢麼？他拆的時候電廠有人攔著麼？換一個人，工廠的保衛科是吃乾飯的麼？您動動腦子，這裡是北方，和您那邊還是有本質差彆的！」
「再說，季東來掌控標準的程度絕對不是你我這種，他能夠和上層直接交流，為什麼？他手下有四個特級焊工，國內有幾個？」
望著於洋的樣子，譚秀梅不斷搖頭。
暗道對方以前做生意可能太順風順水了，到現在這種逆境裡麵不會走路了。在南部世界那種油滑可能是主流，但是在北方這種大型投資帶動的經濟模式下，對方明顯有些智商不足。
南部世界，絕大多數富一代都是跟著華僑富起來的，港澳台這些地方來的商人和本地的那些親朋故舊之間哪有什麼規範的合作。
絕大多數都是你相信我，我相信你，哪怕不付錢，或者少付錢，大家相互找補。
至於項目做錯了，那就是罵兩句，趕緊改進，修正過來，大家一起糊弄最終的用戶。
在北方，那是絕對不行的。標準卡的很嚴格，錯就是錯，就要付出代價。
有很多人說北方經濟不好，歸咎於各種問題，但是沒有人說南方經濟好是好在什麼地方，親朋網絡而已，哪有什麼先進？
隻有在南方生意圈的人才知道這裡麵的門道，一百年屈辱史，很多華人僑居海外，積累了大筆的財富。
這些人一直在和東南沿海的親人保持著聯絡，改革開放號角剛一吹響，這幫人就應聲回來了，和當地的親朋好友全部享受了政策。
北方這邊不是沒有政策，但是沒有那麼多華僑，不可能建立起來相應的華僑企業，逐步的就落後了。
現在於洋作為第一批富起來的人，通過前些年建立的強大人脈打入了北方市場，本來指望是來割韭菜的，可是真的運作起來呢？很難。
因為這邊都是嚴格按照各種規章製度辦事，而不是南方那種關係網社會。
「那，譚老板看看給聯絡一下吧，我們肯出錢的，就當大家交一個朋友啦是不是？」
於洋那邊咂摸一下嘴巴
，暗道自己真的好像冒失了。譚秀梅說的沒錯，季東來在電廠那邊的關係絕對不一樣，不是自己的那種。
「我試一下吧，季東來是學習工業的，和咱們這種純做生意的差一點！」
望著於洋的樣子，譚秀梅暗自搖頭，心道你們這些老人怎麼想法總是那麼複雜？
嘗試著撥了一下季東來電話，沒想到被季東來掛斷了。
此時的季東來正在理工大學實驗室和幾個師兄研究一種材料，圖紙是日文的，老師那邊已經給翻譯過來了。
「這個是鐵路上用的，空氣彈簧材料，師弟，你弄得這些東東都不簡單啊，得一段時間研究！正常你手裡的這個東西材料沒有這麼高的要求，我分析後續您應該還能接到其他訂單！」
望著季東來那邊掛斷電話，項目組的帶頭人揮揮手眾人散去。
這階段季東來不斷得到小柳的樣件，絕大多數訂單都非常大，隻有少數幾個用量不是很大，這次小柳給了季東來幾個門碰螺栓。
就是挖掘機上麵開關門的門碰，但是橡膠材質有點怪，季東來那邊自己的橡膠材質分析設備還不全，直接找到了老師。
這邊實驗室的設備比較全，師兄帶著幾個同學攻關了幾天，季東來給的五萬的項目經費，老教授那邊並沒有參與。
幸好這幫人見過很多類似的項目，做起來也不困難。
「我懷疑這幫家夥的圖紙都弄錯了，這年頭難說啊!」
看一下手裡的這個門碰圖紙，季東來也有些難以置信。畢竟一個隻是碰撞用的零部件，怎麼會有這麼變態的要求。
拉扯力，膨脹係數，耐候非常嚴格。
怎麼看這個玩意都不是那種能夠用到這麼苛刻要求的東西，但是對方給錢，季東來也懶得計較，橡膠依舊是李明那邊給煉製，季東來拿到配方後，剩下的算是省心。
項目基本結束，季東來帶著自己的這幫師兄弟找了一家像樣的飯店搓了一頓，臨了給幾個人準備了禮物，幾個人十分高興。
等到譚秀梅再次打電話的時候，季東來已經回到辦公室了，正和趙樹影核對各種財務數據。
最近杭州那邊全麵開花，生產成本已經開始攤薄了，按照杭州那邊的產量，季東來也準備在北方這邊開始擴產，看得出來電梯出貨量開始上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