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姨夫,我隻是和老外那邊交流比較多,理工大學的外文資料也不少!早前的西方文獻還是可以參考的,近些年的參考價值不大,都是帶有價值導向的東西,我很不喜歡!」
麵對齊勇的詢問,季東來儘量不回答的超綱,畢竟這個年代的國人幾乎無一例外都迷信米國老大哥。
也包括麵前的齊勇,身在高位,看得出對方也應該是國外培訓回來的乾部。
腦海裡先入為主了某些東西先進,那麼任何來自貧窮者的合理都會被當成了不合理棄之敝履,這是世界的通病。
「小夥子口氣不小,你連西方經典經濟學都看不上,那你認為看經濟應該怎麼看?經濟本來就是價值觀,有了合理的價值觀才能夠看懂很多東西,你剛上大學經濟學論著應該沒看過多少吧?」
齊勇不斷審視季東來,現在怎麼都感覺自己看不懂季東來,最起碼對方現在的觀點齊勇不是很看好。
銀行每年都會聘任老外的金牌講師過來講課,很多東西都是非常實用而且經典,季東來一句話就給推翻了,這讓齊勇心裡十分不痛快。
尤其想想自己經手的那些巨大的窟窿,齊勇就感覺西方經濟學說的越來越對。
「姨夫,您彆著急!我個人的觀點,看任何的經濟都要先看曆史,不看曆史看經濟都不科學!」
「嗯?」
這次不光是齊勇,就連齊勇的老伴此時也愣了,因為對方也是曆史老師,近代史對方教了這麼多年,並沒發現兩者有什麼聯絡。
「說說我聽聽,你這個觀點我還是第一次聽,豔子,你這個小朋友很有意思!」
齊勇平常也不少看曆史書,沒事的時候和老伴爭論一下也是好事,聽到對方說曆史和經濟的聯絡,齊勇來了興趣。
「嗬嗬,簡單的說一件事吧!近代中國是因為落後才挨打麼?」
季東來一句話把現場的三個人都問住了,包括齊勇的老伴,一個近代史老師。對方學習的所有教材都是這個理論,落後就要挨打。
這個觀點國內采用了一百多年,季東來怎麼說變就給變了呢?
「豔子,你的小朋友有點意思,叫什麼?」
這次齊勇的老伴親自上陣,崔明豔使勁的掐了一下季東來,眼睛裡都是嗔怪,季東來痛的直咧嘴。
「季東來,讓你逞能,小姨是人大附中的老師,就是教近代史的,你那點小觀點在小姨這裡根本不足辯駁,還不趕緊道歉?」
望著季東來的樣子,崔明豔使了個眼色。
「不用豔子,東來!曆史學家和教育家研究了差不多一百年了,落後就要挨打這六個字價值千金,你有不同觀點我們是允許的,但是你要說出來依據,不然我們這些研究曆史的可不依!」
齊勇的老伴衝著崔明豔擺擺手,崔明豔拍了一下季東來,暗道讓你逞能,季東來也心裡暗暗發苦,暗道自己多嘴了,但是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咳咳,小姨我真不知道你是教曆史的,那個……」
「繼續說,你小子心中肯定有自己的依據!豔子說你是做實業的,做實業的人都講究邏輯性,我們也想見識一下和我們弄這些文科生有什麼不一樣!你說錯了也沒有關係,畢竟你是一個晚輩!」
季東來想要搪塞過去,但是對方一個老師的那種擰緊上來了,季東來知道自己不說不行了,咂摸一下嘴巴。
「嗯,可以!那小姨我先問您一個問題,我們近代的各種學科建設,是我們引入的還是外麵
強行輸入的?」
季東來說到這裡拿著水杯喝了一口,對方微微一愣,因為這件事在曆史書上沒有,但是對方還真的知道。
從戊戌變法到後來的1901,這中間的是是非非很多,真的掰扯起來,貌似真的有爭議,對方不知道季東來的論據在哪裡,因此也拿起了水杯喝了一口。
「你認為呢?」
作為一個成年人,對方不會輕易的有的放矢。
「外來輸入,包括落後就要挨打這六個字,因為自打庚子賠款之後,這筆錢就幾乎全部用來建設新學!新學裡麵核心就是落後就要挨打!所以這些觀點,不是什麼國人的精英研究出來的,而是外來輸入的,而且被我們經過一百年的咀嚼已經消化吸收了,認為合情合理!但是我想說的是,這和***一樣!」
季東來說完這句話,不再言語,留下另外三個人在那邊麵麵相覷,尤其崔明豔的小姨,對方此時的某些理念直接被動搖了。
因為季東來說的這些觀點和曆史事件串聯起來合情合理,上到***戰爭,後道庚子賠款,老外為什麼一次次敲開國門?
等等!
「不對,如果不是落後就要挨打,***戰爭怎麼解釋?」
崔明豔的小姨往前想了一下,立馬想到了不同,季東來這次又笑了。
「小姨,虎門銷煙,港口那邊就停著老外的軍艦,而且銷毀***的地點在虎門!為什麼老外不打虎門,不打廣州,而是進軍天津衛?」
「如果是那時候真的落後,那麼打哪裡不是一樣麼?虎門這個地方銷毀了***,打這裡,把這裡打服了才能夠體現自己的惶惶國威,為什麼不呢?而是北上打天津衛?」
季東來並不想跟對方那邊做沒有意義的辯論,因為一百年了,很多東西根深蒂固,經過無數人的添油加醋,某些觀點儘管扭曲了,但是已經被裱糊的天衣無縫。
想要推翻對方的理論很簡單,不在這個觀點上麵打轉轉,讓對方拿那些理論去解釋同時代的事情就行。
有道是你的理論如果真的好用,那就用它通用的解釋其他事情,全都解釋的通,那你就是公理。
「這個……」
這次崔明豔的小姨直接無語了,因為對方之前講課的時候沒想過,嚴格意義上說沒有深入的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