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個主管人沒了,季平驚得半天說不出話。
「就死在我麵前,那天和領導喝完酒,廠長和他們三個一台車,廠長非要開車,結果直接鑽到大貨車底下去了,腦袋就剩下半個,現在廠子一片混亂,誰都懶得管!而且車間那些設備現在都成了呆賬!」
「我們臨時組建的過渡委員會,誰也不知道下一步怎麼辦,你是給你媳婦要待遇的吧?彆指望了,設備都被人搬空了,賬本都特麼沒有!賣設備給工人發補助是上麵下的令,他麼的他們不到現場來看,還特麼有什麼設備?」
「上麵一幫傻子,就知道下命令,我過幾天也調走,大不了老子病退,誰也彆想讓我頂雷,曹!」
臨時主管也是季平認識的人,以為季平是來給寧彩雲那邊要補助的,立馬竹筒倒豆子,季平那邊心裡一陣翻江倒海。
看看外麵,再看看臨時負責人。
「那不會報警麼?」
想想季東來手裡還有一批設備呢,季平心裡就是一陣打鼓。
「報什麼警?你以為上麵領導屁股乾淨?查起來就光查車間?拔出蘿卜帶出泥,他們比下麵的人害怕!這比樣的企業,官貪民偷沒好,你家愛人也趁早找下家吧!彆在這死等了,這個破地方沒指望了!」
「不出意外這破地方就是直接封死了,誰也彆指望弄下一步,除非是個大傻子采取得罪一幫人。或許過個十年八年的,誰都把這裡的事情忘了,領導該死的都死了!這個地方才有人管,那個時候沒法追究的,都特麼不想想職工,曹!」
麵對季平的質疑,臨時負責人抱怨更多,季平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來。
又和對方那邊閒聊了兩句,季平這才回家,趕忙給季東來打電話,把事情說了一遍。
聽前半段,季東來嚇得半死。後半段季東來差點笑出聲,強忍著內心的激動聽完,季東來雙手握拳,眼珠不斷轉動。
「明白了爸,你繼續幫我收設備,放出風就說工廠那邊要來新領導徹查,這樣我們收的價格能夠低一點,您說呢……」
「還用你教?」
雖然場地沒有租到手,但是季東來仍舊很高興,彆個不說季東來手裡的這些設備現在徹底姓季了,總價值麼……季東來估計十年內賺不到。
其實不用季平那邊散布消息,現在手裡攥著機器的職工早就如同驚弓之鳥。
工人說白了還是想要自己的工資和補助,每台機器設備都有幾個工人聯合弄出來得,那玩意說多少錢就是多少錢。
廠長那邊出了車禍,有人說是謀殺,還有人說是畏罪自殺,更有人說這些是職工報複。
真的追究起來,官方順著這條線下來,職工們都不想貪官司。
聽說有人要買設備,隻要能夠滿足每個月四百元的補助,給幾個人一年半補助就賣掉。
季東來的七台卡車回老家那邊轉悠一圈,車就裝滿了,而且任何的合同手續都沒有,誰都擔心將來官家找到自己。
而且無一例外這幫人收的都是現金,不需要任何銀行轉賬。
「幾位師傅,麻煩稍微快點進度,我們著急生產,老外催得急!好酒好菜都準備好了,餓了就吃,不用等到吃飯點!」
二十噸吊車不斷把設備慢慢從卡車上吊裝下來,季平找了一幫鉗工和電工過來給忙活,很多機床的連接線都是好的。
部分衝床有些問題,銑床那邊問題比較多,維護的不好,季平那邊帶頭跟著忙活。
季東來讓崔明豔那邊給這幫人都安排了工作餐,清一色的肉菜,崔明豔偶爾下來看看。
「好嘞,我們忙完這一塊就吃飯!」
季平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因為小工廠這邊地點有限,安金達那邊的刨花板機器要拉走,季東來把原本用來生產刨花板的車間全部清空。
刨花板設備用苫布遮蔽好了放在空地上,自己的設備按照流水線送進車間。
因為季東來那邊也在現場跟著忙活,季平沒有理由不跟著努力。
五天時間,所有設備這邊管路這才走好了,動力電也順便引了過來。
為了防止後期的生產,季東來在廢棄工廠左邊再次加蓋了一個廠房用來存放原料,當然季東來還有一個更大的夢想,煉膠車間。
現在橡膠件越來越多,尤其橡膠彈簧,膠料的配方並不難,長期在外購買價格成本太高,真的自己煉膠以後價格能夠下降一半。
現在每天來這邊找工作的人很多,季東來隱隱的感覺自己的機會一定會逐漸來。
「東來,這個材料價格是不是有點貴了?」
進口h13價格三萬多,崔明豔那邊谘詢了幾家給斯維爾供貨的供應商,價格都沒有絲毫降低。
「買了吧,國內的料我們現在不是不敢買,而是不知道渠道!記得要材質報告,我們這次的模具要求使用壽命達到一百萬次,國內材料並不是不行,而是某些方麵很難達到!」
季東來想模具材料就頭疼,現在很多渠道商賣的料都和季東來類似,都是收購的邊角料然後熔煉。
有時候兩種不同成分的金屬都能弄到一起,季東來自己廠內應用模具沒問題,發現了問題能夠及時修理。
甚至剛開始加工的時候就能夠發現問題,外來的材料你根本無法控製。
現在自己必須樹立自己的口碑,不是什麼品牌!讓客戶認可自己,尤其天津電梯廠這邊,季東來名義上還是對方的外協單位。
現在有了好設備,阿巴斯的資金,季東來渾身乾勁十足。
理工大學的課程非常嚴格,期末每一門課程都需要各種報告,再加上社會實踐,季東來忙的連軸轉。
還好第一學期季東來和所有科任全部熟悉了,尤其材料專業老師特意多給季東來加了很多分,至於英文老師那裡,季東來雖然不是英文課代表,但是也著重給季東來加分。
「嗡嗡……」
「嗯?艾興,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