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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律法神殿在那一戰之後坍塌了大片區域。
原本需要借助月光接引才能進入的那片賜福領域,如今已經不再與黃金國度普通民眾居住的區域分離開來,畢竟都已經是廢墟一片。
黃金之民也可以進入那片過往無法寸進的神聖之地。
戰後,就是子民親手將拜恩的殘破身軀托舉到了神殿頂端的。
…
現在雖然恢弘的殿堂都損毀了,神殿長階也已經被攔腰截斷。
整個黃金樹信仰體係中也有無數神官職位空缺。
卻並未表現出絲毫蕭條、寂滅的跡象,更多的是舊秩序崩碎後,隱匿在廢墟之下等待時機的澎湃生機。
黃金律法並沒有就此死去,而是以另一種形式存活了下來。
而且比過去更加頑強。
血月過後,盧奎、黑斯廷斯等人一直都在找尋著出路。
因為隨著黃金樹墜入深淵,神殿中的賜福正在凋亡,子民的信仰無處安放。
前者的想法是讓拜恩成為蛇人族的一部分,以蛻生形式複活,舍棄一半信仰之力分給蛇人,保存另一半。
後者則一心隻想找回黃金樹,為此不惜進入深淵一探究竟。
他們都失敗了。
或者說這並不是黃金樹留給他們去走的路。
因為黃金樹是自願進入深淵的。
祂並不是在血月戰場上,從墓碑夢境裡被邁洛打包踹進深淵的。
…
也許,是說也許。
最開始選中迪拉肖,並把他帶回神殿,用他的身軀封禁深淵裂隙,最後誘導黃金樹的幽邃麵從深淵中衝出,以迪拉肖為載體。
這場看似偶然的浩劫,也許才是黃金樹留給祂的子民去走的路。
祂親手把自己建立起來的秩序敲碎,在廢墟之中蹚出一條生路。
就像如今的拜恩。
她失去了過往所擁有的一切,卻前所未有的富足。
…
在黃金樹遺留的根蔓深處。
邁洛找到了如今的律法鋒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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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應該稱之為黃金子民的鋒刃吧。
他是悄無聲息降臨黃金國度的,幾乎沒有人察覺到他的到來,大概隻有眼前這位女戰士知道。
因為幽邃戰爭過後。
黃金國度的信仰之力分成了兩部分,絕大部分在瓊·拜恩的身上,另一部分則是落在了邁洛的左眼。
這兩個人從初識開始就在互相捅刀子,而且是彼此無比厭惡,甚至是痛恨的那種,是都願意無所不用其極地惡心、虐殺對方的。
到現在他們倆彼此心有感應。
這就像是黃金樹給他們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
不是喜歡殺麼?
現在再互相殺一個試試看?
…
“你這新發型可以啊。”
邁洛坐在那張被根蔓包裹的石台上。
這是拜恩死亡時期躺著的位置。
殿堂中,卸下一身甲胄的拜恩此時身披著素色長衣,盤起了以往披散的驕傲銀發,頭皮、臉上、脖頸還有裸露的肩臂上,全是密密麻麻地猙獰傷疤,醜陋,卻絲毫不加以遮掩。
她坐在殿堂中一張布滿龜裂紋路的桌前看書。
身上沒有了過往那種戾氣。
或者說,嗯,傻氣,至少在邁洛看來是這樣的。
…
拜恩不是用這些傷博取黃金子民的同情的,更不需要用裸露傷口的方式來賣慘,她不用甲胄包裹傷痕,說明她是真的不在乎。
那一戰過後她終於明白了何為鋒刃的真正意義,也知道了自己過往的執著是多麼幼稚與可笑。
黃金律法神殿高牆背後的那些醜惡,她看了個透徹。
打碎了也好,把不真實的希冀與醜陋的內裡一起砸個稀爛,再看看這片廢土上能長出什麼來,長不出來便也就此罷了。
…
但,饒是心性已經有了質的提升的拜恩,在見到那個曾經不知道多少回以殘忍手段虐殺過自己恐怖黯影時,拿書的手也不免微微輕顫。
那是來自於生物本能的恐懼。
她蹙眉合上書本,用手按壓住書本的封麵,以這種方式來掩飾自己指尖發顫的痕跡。
但下一秒,源自內心深處的那種本能恐懼似乎被什麼東西抽走了。
她有些詫異地轉頭看向黯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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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對方正在搖晃著手中一隻隨身酒壺,旋即將酒壺裡的東西儘數灌進喉嚨底。
…
“你是在收取屬於你的那部分信仰的嗎?”
拜恩深吸了一口氣。
在那部分恐懼被抽走之後,她的心緒重新平靜了下來。
“嗯……”邁洛打量著對方那張已經不再美豔動人而是縱橫交錯著無數疤痕的麵龐。
她的皮膚被灼燒過,她的鼻梁被打碎過,甚至下顎骨都已經變形。
與初見時相比已經不再是同一個人。
但這也是拜恩第一次能夠以相對平靜的方式,正視邁洛,不慘雜任何仇怨情緒,就連心中最後一絲本能的恐懼也被他抽走了。
“不,我不需要那個。”
邁洛搖頭,他在石台上盤起腿,有些手賤地去摳石台縫隙裡的碎石頭,邊摳邊說道:
“黃金樹留給你的東西就是你的,屬於我的那部分我也不會還回去,這樣就挺好的,而且我這部分可能比你的要好一些。”
拜恩露出一抹苦笑:“黃金國度正處在重建的過程,我們現在隻能勉強保證新生兒不餓死,實在沒有能力給你舉辦什麼神授典禮。”
邁洛眯起眼睛。
他知道拜恩肯定是誤解了什麼。
她覺得最核心的信仰之力承載於邁洛的左眼,而他強調這件事情,說明此行的目的無非就是到黃金國度宣誓主權來了
“什麼鬼神授典禮?”邁洛擺擺手:“我要那東西做什麼。”
拜恩臉上閃過一抹錯愕。
她一直都覺得邁洛策劃過往的所有一切都是為了篡奪黃金律法的信仰之力,除此之外,她想不出邁洛還有其他任何動機。
但她不知道的是,一切策劃的源頭並不是邁洛,而是她連續幾次奉命從清醒世界擄回幻夢境的那個小女孩。
…
而邁洛的下一句話,則讓拜恩臉上的錯愕轉為茫然無措。
他說:
“我們在黃金樹的故鄉辦了一個小講座,我覺得你有必要來聽一聽。”
“你是鋒刃,也是祂的女兒,往後還有無數個戰場在等著你,但你現在這模樣,可沒資格上那些戰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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