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包不是那種酸不拉幾,看著就跟煤球似的硬麵包,而是表皮烤製金黃的軟麵包。
白布扯開的那一刻,香氣就四散開來,長期饑不裹腹的人群裡,傳來一陣陣咽口水的聲響,好多個餓急眼的家夥,流著哈喇子就直接準備開搶,可周圍士兵畢竟不是吃乾飯的,接連乾倒幾個不長眼的家夥之後,剩下的人就放老實了,但人群中還是有不少人在蠢蠢欲動,畢竟比起餓肚子,被打一頓什麼的已經不重要了。
“大家都不要急,不要搶,這些麵包本來就是為大家準備的。”
說著,慢條斯理的列車長,從框裡拿起一塊麵包,一掰兩半,將潔白如雪的麵包內瓤展現在眾人麵前,如同一個剝光了的美女**,引誘著人們的視線,很多人看得兩眼直冒金光,恨不得立刻撲上去啃上幾口才過癮。
展示一圈之後,列車長將撕下一塊麵包放進嘴裡慢慢咀嚼,每一下咬合,似乎都是一次很美妙的享受,見此,人群中再次傳來一陣陣吞咽口水的聲響。
“麵包,每個人每天兩塊,一直到卡帕城這段時間,都會親自發到你們手中,但前提是你們要聽話,不能惹事。”
列車長吃完整塊麵包後,拍了拍手上的殘渣,然後從腰間的一個腰包裡掏出一盞沙漏,放置與身旁的一塊石頭上。
“如果同意了,那現在就趕緊去把你們還未下車的同伴喊下來,今天我們就在這車下的空地上發放麵包,可要是在這個沙漏裡的沙流完為止,還有未下車的人員,那麼對不起,他所在的整節車廂,都不會發放麵包,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有。”
此話一出,人群中先是安靜了幾秒,隨後便如煮沸的開水一般騷動起來。
想要生存,永遠不可能離開食物,環境越惡劣,食物越重要,在這如同末世一般的迷宮中,食物的珍貴性,那就更是可見一般。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每節車廂都有跑回去找尋同伴的人,也包括我們車廂,這又不是什麼吃虧的事兒,樸崠乗可不傻,有便宜不占白不占,一聽還有這好事兒,便第一時間安排人去通知鹵蛋老大,讓他趕緊帶著眾小弟們下來薅羊毛。
不到一刻鐘,各個車廂的人便都下了車,列車長也是個爽快人,得到所有車廂全部清空消息後,便大手一揮,給眾人發放了麵包,他則吩咐手下,趁著天黑前趕緊拆除最後兩節車廂,還有列車上幾乎所有可拆卸的無用雜物。
這次士兵們發放麵包沒人搶了,並不是慣犯們老實了,而是他們學聰明了,士兵們不好搶,迷徒們還不好搶嘛,雖然都是排著隊領麵包,可領完後,轉個身就有好些個人跟了上去,搶完了不算,你敢反抗,還得揍上一頓,士兵們就在邊上盯著,隻要不爆發大規模暴動,他們也是懶得管我們這些迷徒們的生死。
接著空地上就亂了起來,這時候就突顯出有團隊的好處了,人多能抱成團,能抱團的隊伍也基本都是搶劫的那方,然後隻見勢力大的搶勢力小的,勢力小的就搶落單的,真成了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的閉環局了。
而我們這隊人馬,就是由鹵蛋老大負責帶著隊專門在外麵跟人搶,其他隊的則輪番保護著自己人不被他人搶,這幾個當家之所以這麼做,可不是因為什麼為人仗義,恰恰相反,這幫子土匪不如的玩意兒,那是連自己人也沒打算放過。
其實,在領麵包前我們就被告知了,領到的麵包誰都不準吃,回頭要上交,好另找時間集體分配,有些餓狠了的吃了一口,他們立刻就揍人,自己人打自己人那是絲毫不見不手軟,甚至更狠。
眼見局麵越來越亂,不得已之下,列車長這才命令士兵出麵適當的製止,隻不過此時發放麵包已經到了尾聲,該搶的也搶完了,被搶的是什麼也沒撈著,識相的還好,不識相的被搶了不說,還白白挨了一頓揍。
一頓嘎嘎亂殺之後,鹵蛋老大此時也是滿載而歸,隻不過他們收集的麵包可不會有我的一份,不但如此,我還得把剛發放的兩塊沒捂熱乎的麵包交上去,換了一塊帶著酸味的黑麵包。
我心裡這個鬱悶,但想想他們這麼多人,要是不給吃虧的肯定是我,最後隻好忍了下來,至少我還有一塊黑麵包不是,要知道好多人可是什麼都沒撈著,還惹了一身的傷,你說他們招誰惹誰了。
我拿著黑麵包正吃著呢,忽然列車長再次站到了起初的那塊巨石上,手裡拿著鐵皮喇叭,又朝四周喊了起來。
“麵包的味道怎麼樣是不是搶來的更香”
列車長中氣十足,聽聲音已經開始有發怒的跡象了,下麵的士兵聽到後,趕緊把為數不多還在爭奪麵包的人群分開,實在分不開的,就打到他們分開。
環顧四周,列車長橫眉冷目,他拿著喇叭湊到嘴邊繼續講道:“今天是在車外,所以你們這群人渣是打是搶,我也懶得管你們,可你們給我記住了,在上車以後,如果你們還膽敢跟今天這樣為所欲為的話,那我彆怪我把你們一個個扔到車下讓你們自生自滅了,我的話說到做到,不服氣的可以試試。”
講完之後,列車長就把喇叭扔給了手下,跳下巨石離開了,對於眼前這些渣渣,他是一句多餘的話都懶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