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三當家的說完後,樸崠乗陷入了沉思,其他當家的也不輕鬆,鹵蛋老大更是破口大罵。
“娘的,幾個土著牛什麼牛,一輩子都隻能窩在一個迷宮裡,沒出息的玩意,尤其是那個什麼小胡子乘務長,等到了下一城可彆讓我碰見,要不然非得廢了他不可。”
見老大一臉不忿,樸崠乗歎了口氣道:“就怕他們修理時間太長,這要是修個三四天,兄弟們的口糧可就不夠了。”
“那就讓兄弟們勒緊腰帶頂一下唄。”鹵蛋老大滿不在乎的說了一句。
樸崠乗揉了揉額頭,無語道:“大當家的,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你這樣的體質是特殊的,三四天不吃不喝對你來說不會怎樣,可大部分兄弟根本頂不住,會出人命的。”
“胡說。”
鹵蛋老大瞪圓了大眼,氣憤的拍了一下大腿,其他當家的還以為他有什麼見解要講,可誰知他竟反駁了一句:“三四天不吃不喝我也餓得慌。”
這是餓不餓的問題嗎這是幾十號人生死存亡的大事,其他當家的一陣無語,要不是怕打不過他,其他三個當家的都想把這貨吊起打。
“大當家的,咱們準備的食物和水也就夠個七八天的,要是真修上個三五天,咱們可要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才行。”
“能怎麼辦,難不成靠走”鹵蛋老大沒好氣的回答說。
“不管怎麼樣,至少咱們還是得先想辦法打聽一下列車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故,得修多長時間才行,這樣接下來才能有應對的辦法。”
眾人聽後均是點頭。
……
另一麵,同樣頭大的還有蜈蚣列車上的列車長和其他人員。
此時如巨獸一般的蜈蚣列車,已經駛離了最初的戈壁,停在了一片高山腳下的空地上,光禿禿的群山,光禿禿的空地,看上去仍然毫無生機,而就在蜈蚣列車的一處車廂下,十幾名手持兵器的士兵正圍在一起,將一批批前來打探消息的列車乘客紛紛趕走,而被這些士兵圍在中央的幾名修理師,也正在努力搶修一條損壞嚴重的機械腿。
一根火柴劃過點燃了煙鬥上的煙絲,一個絡腮胡子略顯滄桑的中年男人,甩了甩手中燃燒的火柴,將它熄滅後扔到了地上,半截已是焦炭的火柴上一縷白煙斷開,最後的一絲餘溫也在就此耗儘。
在煙嘴處深深地吸了一口後,中年男人從嘴巴裡吐出了一口濃濃的煙團,煙團被微風帶走,在峽穀裡轉了一圈後,又回到了原地,沒過多久便煙消雲散了。
看著滿頭大汗的修理師,中年男人放下握著煙鬥的手,淡淡的開口詢問:“還需要多久才能修好。”
正全力搶修的修理師拿起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後,回答說:“列車長,這條機械腿損壞的比想象中的要嚴重的多,我看徹底修好已經不可能了,最多也就能修複到不影響其他機械腿工作,而且……接下來的行程還必須讓列車降速才行。”
“降速”
將煙鬥叼在嘴上,又抽了一口後,列車長才繼續說道:“需要降下多少”
答話的修理師思量了片刻後才回答說:“一半吧,再快列車就有解體的危險了。”
“一半”
聽到修理師的回答,列車長先是皺起眉頭,然後目光也變得銳利了好多:“你意思是說,在降臨日來臨之前,我們沒有辦法抵達卡帕城是嗎”
修理師繼續擦著額頭的汗珠:“是……是的。”
深吸了一口氣,列車長又舉起煙鬥,連著抽了好幾口煙火後,將煙鬥放在機械腿上磕了磕,磕掉了上麵已經燃儘的煙灰,又重新把煙鬥收了起來。
“降臨日之前不能進城,我們這一車人根本不可能活下去,你這個辦法不可行,得想其他辦法。”
沉默了片刻,列車長先是否定了修理師的建議,然後他又將目光投向了列車,視線從車頭一路掃到車位,看得非常認真,非常細致。
“你看這樣行不行。”
列車長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們這輛列車一共有九節車廂,而受損的機械腿是在倒數第二節,如果……如果我們把最後這兩節車廂拆掉的話,是不是就不用降速了”
聽完列車長的話,這次輪到機械師沉默了。
列車長見狀也不催促,他很明白這樣做的冒險程度一點都不比降速要小,聽上去,這好像僅僅是拆掉了兩節已經成為累贅車廂的問題,可是,他影響的卻絕不僅僅是兩節廢棄的車廂那麼簡單。
“這個……這個方法也不是不可行,但的的確確太過冒險了,而且……其實這個方法也不是沒有用過,我記得在檔案裡有記載就有十幾次,可最後能夠成功抵達目的地的,隻有一次。”
盯著修理師伸出的一根指頭,列車長陷入了沉默之中,十幾分之一的生存率不可違不低了,而且這還隻是有記載的,如果再算上那些至今連殘骸都沒有發現的列車,這個生存幾率就更小了。
可幾率再小也比等死要強,半晌之後列車長下定了決心,命令修理師道:“拆,留出一組士兵警戒,其餘人都交給你,天黑之前務必要把這兩節車廂拆除。”
聽到命令,修理師應了下來後,還是提起了一個令他擔憂問題:“列車長,這車廂少了兩節,能裝的人也就少了,到時候要是把後麵兩節車廂的人移到前麵去,不光容易引起騷亂,還會導致列車承重能力下降,我怕……列車最後免不了還會出現解體的危險。”
把修理師的擔憂聽完之後,列車長背著雙手,再次陷入沉思,修理師沒等太久,列車長便做出了決定。
“那就讓人把列車裡沒用的重物都拆了扔掉,車上的人除了必要的食物和水,其他東西也一律不準帶上列車,另外我會讓人通知裡查爾德,讓他把休息室讓出來,這樣就有會多上一節車廂,剩下的幾日他就和我待在一起好了,至於其他士兵,我會把他們分散到個個車廂裡去,正好也方便管理那些壞脾氣的乘客。”
“是……”
修理師嘴上答應著,眼神卻不自覺的左右亂飄,似乎有什麼話欲言又止,列車長本來已經要轉身離開了,可臨了瞥了一眼修理師,正好看見他局促不安的樣子,便問道:“怎麼了還有什麼事情要說的嗎”
“沒……沒有啊!”修理師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這一下更顯得可疑了,正準備離開的列車長都走了回來,並正色道:“要真是沒有事情你絕對不會是這個樣子,咱們倆共事多年,我還不了解你一開始我就覺得你今天有點不對勁,果不其然,說吧,到底是什麼事情”
聞言,修理師停下了整理工具的手,沉默了片刻後,拿起一旁的破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汙跡,然後示意列車長靠過來。
話不傳六耳,列車長自然曉得有些機密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便湊過耳朵。
見列車長明白自己的意思,修理師便靠過去小聲說道:“列車長,我也隻是揣測啊……隻是揣測……這條列車上損壞的機械腿呀!其實看上去不像是撞到或者是老化壞掉的,倒像是……像是人為破壞的,而且用的還是煉金術。”
聽完列車長退了一步,雙眼圓瞪,對著修理師喊了一聲。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