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儀這時忙說道：“沈統領，本官….…本官哪裡知道是怎麼回事啊，沈統領可彆讓大家誤會。”
沈煉輕笑一聲，說道：“秦少卿，彆這麼謙虛，你這個布置這一切的幕後之人都不知道，那這世上也就沒人能知道其內幕了。”
刷！
又一次，沈煉的話，有如重磅炸彈一般，瞬間投入了湖泊中。
頓時將整個湖泊炸的氣浪翻天。
所有人的內心，也都被炸翻天了！
大人剛剛再說什麼？
秦子儀，布置這一切的幕後之人？！
這….…這…….
阿豹完全呆住了。
阿力卻是一副果然如他所料的神情。
他頓時給那些錦衣衛使眼色，這些錦衣衛便迅速警惕的看向秦子儀和那些大理寺的衙役，手中武器微微倒映著寒芒。
場麵，越發詭譎了起來。
眾人都警惕的看向秦子儀。
秦子儀此時的臉色，也是青一陣白一陣的。
他咬了咬牙，說道：“沈統領，你這話，這話是從何說起啊？”
“如今這局麵，本官不還是和沈統領一條繩上的螞蚱，所以本官怎麼會是幕後之人呢？彆人不了解本官，沈統領，你還不了解嗎？”
沈煉聽到秦子儀的話，卻是哂笑一聲。
他說道：“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阿豹這時弱弱說道：“眼前全是棺材，他真的沒掉淚。”
沈煉幽幽的瞥了阿豹一樣，阿豹頓時感覺後脖子一涼，忙一縮脖子，將自己躲了起來。
沈煉這才收回視線。
他看向還以為，淡淡道：“知道你哪裡暴露了嗎？”
秦子儀茫然道：“本官暴露什麼？我不明白沈統領的意思。”
嗬！
沈煉這次真的是笑了。
他說道：“我都把話說到這地步了，你還裝傻？”
“也罷，就讓你死得明白點。”
沈煉輕輕吐出一口氣，說道：“還記得剛剛阿力的分析嗎？”
“他說我們一路過來沒有怎麼耽擱時間，也沒有遇到你們，所以你們會被綁在這裡，他認為是有另一條路，可以通向這裡。”
阿力被沈煉點名，忙看向沈煉。
沈煉繼續道：“阿力這個推斷，的確沒什麼問題….…但，那隻是其中的一種可能。”
“還有另一種可能，巳蛇忽視了。”
阿力忙說道：“什麼可能？”
沈煉看向阿力，說道：“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的話嗎？在這幻府內，不要相信你眼睛所看到的，因為所有東西，都可能是假的。”
“這，當然也包括….…”
沈煉忽然甩動手指，指向對麵的秦子儀：“….…人！”
“人？”
阿力猛的瞪大眼睛，驚呼道：“秦子儀，他，他是假的？”
“什麼？”
“假的？”
眾人聞言，也都是臉色一變。
秦子儀沒有說話，隻是雙眼死死地盯著沈煉。
沈煉無視秦子儀眼眸中的凜冽，繼續說道：“所以剛剛提醒你的前提為出發點的話，那就存在另一種可能。”
“那就是….…他根本就不是秦子儀，也沒有從另一條路被人綁進來，而是他本人，一直就在這裡等著我們！”
巳阿力內心一震。
這真的是他剛剛所沒有想到的。
他在看到秦子儀熟悉的麵龐的那一刻，就直接忽視了這個可能性。
沈煉笑了一聲，說道：“所以，這兩種可能性都存在，眼前的人，可能是秦子儀，也可能不是秦子儀。”
“故此，我便試探了他一下。”
秦子儀一怔，這時才開口：“你試探了我？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沈煉嗤笑一聲：“試探你，若是還被你知道了，那我沈煉就彆混了。”
秦子儀臉色一沉。
沈煉繼續道：“若你不是秦子儀的話，那你對外所知道的消息，絕對有限，你可能知道秦子儀今天穿的什麼衣服，身旁帶了哪些人，但在我離去後，秦子儀做了什麼，你絕對不清楚。”
“畢竟我一路上未曾耽擱，你的消息也不會比我快多少，而且你還要擔心被我沈煉發現異常，所以根本不敢派出太多探子去打探，若是不出我意料的話……阿力他們跟蹤過來的探子，就應該是你們最後派出的探子了。”
“而這些探子，知道的事情，太少了。”
“所以….…我便利用這件事，來試探了你一下。”
秦子儀眉頭緊皺，似乎在思考沈煉究竟哪句話，是在試探他。
可他想了半天，也沒想到。
“沒想到？”
沈煉似乎看穿的秦子儀心中的想法，他說道：“那我，就提醒你一下吧。”
“還記得我之前問過你的問題嗎？我沈煉問你，你被綁過來了，那麼長孫順德的屍首，你是否處理乾淨了。”
秦子儀皺眉說道：“我說處理完畢了，不會讓你有影響，這有問題？”
“當然有問題。”
沈煉似笑非笑道：“因為，雖然我每次破案，基本上那些賊人都會死，但這次卻出現了一點小意外，因為長孫順德沒有資格入我的眼，所以我也就懶得親自動手。”
“故此….…”
沈煉深深看了秦子儀一眼，說道：“他，根本就沒有死！所以，又何來的處理屍首呢？”
刷的一下！
秦子儀猛的瞪大眼睛。
他臉上滿是震驚和駭然之色。
他回想起來了，這個問題，就是沈煉在看到自己後，第四個還是第五個問題。
原來在那麼早，沈煉就已經試探了自己，並且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原來，這麼長時間，自己在沈煉眼中，都滑稽的和個戲子一樣？
想到這裡，秦子儀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咬牙道：“既然你知道我是假的秦子儀，為何不揭穿我呢？”
沈煉瞥了假秦子儀一眼，懶洋洋道：“揭穿你？那不就不知道你究竟想乾什麼了嗎？所以，我給你機會，想看看你偽裝假的秦子儀，究竟要乾什麼。”
“而結果，很明顯…….你還真的給了我沈煉驚喜了。”
沈煉視線下移，看著那不是天權的屍首，眉毛微挑，語氣不明道：“還真是個大驚喜。”
石室內。
眾人聽到沈煉的話，都靜然不語。
他們臉上或震驚，活明悟的神情，此刻都看向假秦子儀，神情十分的感慨和感歎。
他們是真的都未曾想過，秦子儀竟然是假的。
更未曾想過，原來大人那麼早之前，就已經試探，並且知曉假秦子儀的身份了。
隻是想要看看假秦子儀想要乾什麼，所以未曾揭穿假秦子儀的身份罷了。
而想到剛剛經曆的所有事情，在自家大人眼中，就如同戲子在雜耍一般，阿力等人心中就滿是感慨。
他們都要被嚇死了。
可誰能想到，大人可能都要笑死了呢？
假秦子儀此時也想到了這些，這讓他臉色頓時更加羞惱了起來。
沈煉輕笑一聲，淡淡道：“這些屍首，應該就是你控製的吧？”
“剛剛這些屍首站起來時，你就迅速的躲到了最角落的位置，而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被這些屍首所吸引了，所以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你，你也就不用太擔心，可以肆意的去操控這些屍首。”
“不能不說，你彆的沒學到，秦子儀的膽小倒是學得了幾分，不過.……”
沈煉忽然冷笑一聲，不屑道：“你可能暗中觀察了秦子儀很久，學得了秦子儀的性格，但你….…隻學到了他的表皮，卻未曾真正學得秦子儀的內裡。”
“的確，秦子儀是膽小，遇到事情，總是想要第一時間明哲保身，可秦子儀絕對不會在危險真正降臨時，會躲在我們所有人的後麵，否則，他也做不到大理寺少卿這麼高的職位。”
“他就算再怕，也不會遇到致命危險，讓其他人頂上，而他自己躲避的。”
沈煉瞥了假秦子儀一眼，嗬笑一聲：所以，縱使我之前沒有試探你，就看你剛剛的表現，我也完全可以知曉…….你，並非是真正的秦子儀！”
“易容的確算不得什麼難事，但你終究不是他，想要成為他，這才是真正的難事。”
假秦子儀聽到沈煉的話，心裡止不住的發寒。
他知道，沈煉是嘲笑譏諷他不如真正的秦子儀，這讓他很是不服氣。
可秦文遠言之鑿鑿，他就是比不過真正的秦子儀，這讓他又是惱怒，可又不敢反駁。
著實是沈煉那恐怖的銳利的，能夠看穿一切的眼睛，讓他心裡發毛，根本不敢去辯解。
“行了。”
沈煉這時淡淡開口：“你想死的明白，我已經如你所願，讓你知道你是怎麼暴露的了。”
“所以，有來有往，你是不是也該告訴一下我沈煉.……”
沈煉眼眸微微眯起，視線再度落到地上的這具屍首，說道：“這天權的屍首，是怎麼回事？”
假秦子儀眸光一閃。
他忽然冷笑道：“沈煉啊沈煉，哈哈哈，你不是很聰明嗎？剛剛你還頭頭是道，怎麼？現在反而要低三下氣來問我了？”
“行啊！你跪下，給我磕兩個響頭，我就告訴你--”
砰！
假秦子儀話音還未落，忽然感到心口猛然傳來仿若重錘轟擊的痛感，整個人頓時倒飛了出去。
而他還未撞到牆壁，卻忽然感到眼前一花，下一刻，他就瞪大眼睛發現，一條腿正在他的上方，猛然向下一沉--
砰！
又是一道巨響，他肚子瞬間下墜，四肢卻是在慣性下，向上伸去，整個人就如同炮彈一般，轟然墜地。
砰地一聲響起，地麵都震了一下，下方的冰塊，瞬間被撞碎。
假秦子儀隻覺得骨頭都碎裂了一般，那巨大的疼痛，讓他頓時慘叫出聲。
而這時，一隻腳，踩中了他的心口。
假秦子儀強忍住那巨大的疼痛，抬起頭看去，便見沈煉正一臉淡漠的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我剛剛給你的笑容太多了，是不是讓你誤以為我沈煉很善良？”
望著沈煉那淡漠的臉龐，被沈煉毫無任何感情波動的眸子所注視，假秦子儀忽然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全身的疼痛，都似乎因為恐懼被壓下去了幾分。
沈煉見假秦子儀不語，嗤笑一聲。
“你不說，真以為我猜不到？”
沈煉這時開口：“我一直在暗中觀察著你，所以在發現天權屍首的不對勁後，你的一舉一動，根本就無法瞞得過我，”
“而且那個時候，你自以為已經將我們所有人都蒙騙過去了，所以也沒有如何掩飾自己的神情，故此你的那些表情，都是真實發自你內心的。”
“所以….…”
假秦子儀瞪大眼睛看向沈煉。
沈煉淡淡道：“你在看到天權的屍首根本就不是天權時，你臉上的震驚，臉色的蒼白，都足以表明一件事….…”
假秦子儀忍不住咽了口吐沫：“什…….什麼事？”
沈煉嘴角翹起，平靜道：“你對這具屍首不是天權，十分的意外！”
“也就是說，連你….…這個偷盜天權屍首，這一切背後的幕後之人….…都認為這本就應該是天權的屍首，可它….…卻完全不是！”
“這完全出乎了你的意料，是你所有始料未及的！”
假秦子儀聽到沈煉的話，眼中瞳孔猛然一縮。
整個人臉上的驚恐神情，怎麼都掩飾不住。
他瞪大眼睛看向沈煉，忍不住咽了口吐沫，驚慌吼道：“魔鬼！魔鬼！你就是個魔鬼！”
在沈煉麵前，一點秘密都沒有。
仿佛內心深處最陰暗，最不想讓人看到的秘密，都被沈煉一眼看穿，一語識破。
這一切…….都讓假秦子儀，手腳冰涼，內心驚恐至極！
直到此時，他才知道，這世上最恐怖的事情，不是死亡…….
而是，遇到一個能夠看穿自己所有秘密，猜出自己所有計劃，讓自己無比無力的對手。
沈煉看著假秦子儀的反應，就知道自己推測的沒錯。
他眼眸微微眯起。
這麼說來，假秦子儀，是真的以為他弄來的是天權的屍首？
假秦子儀可以將其他人的屍首都能來，甚至連最早的敵人的屍首都弄來了，那就說明他完全有能力，將天權的屍首也弄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