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盯著老者那塊玉佩,直到他離開至再也看不到身影。
“那塊玉佩……”
長孫無忌望向老者方向,眼眸微眯,不知在想些什麼。
“長孫仆射,老夫方才看你看的那位老先生入了神,估計那老先生也注意到了,但沒去明說,怎麼,長孫仆射可是發現了什麼?”
這時,杜如晦走了過來。
杜如晦是宰相,察言觀色能力堪稱頂級,所以很容易看出長孫無忌的動靜。
“嗬嗬,杜宰相,還是什麼都瞞不過你。”
“老夫確實看出些許端倪,這便想著要去通報陛下,如何?杜宰相可願一起去?!”
長孫無忌笑著問道。
真看出來什麼了!!
杜如晦眼眸瞪大,猜到是一回事,對方確定又是一回事,所以他極為驚訝。
那老者,毫無官職與世家光環,卻能夠讓長孫無忌認識他。
想必…….
不是簡單人物啊!!
仔細想想。
楚王的楚王府,能在那裡做事的,怎麼可能有簡單人物!!
深吸口氣,杜如晦認真道:“去,必須去,老夫也是好奇的緊。”
“嗬嗬,那就走吧。”
長孫無忌率先走進去,杜如晦則緊隨其後。
在宮殿裡麵。
李世民和長孫皇後正圍在長樂公主附近。
不止是他們,還有王太醫和其他幾名禦醫,輪番上前查看長樂公主病症情況。
“這,陛下,真不可思議!長樂公主殿下的病症當真好了,如方才那位老神醫所說,隻需要休息數日,慢慢療養身體即可。”
“神醫!太深了,我這庸醫確診的無治之症,對神醫而言隻不過是疑難雜症。”
“王太醫,在下學藝不精,這幾日想要辭去太醫署官職,回爐深造。”
“陛下,還請您讓微臣,成為等會去楚王府給長樂公主殿下拿藥的人選吧!!”
一眾禦醫們,議論紛紛,神情激動。
神醫!!
他們是親眼見到了神醫,如何能不激動!!
而作為當事人的長樂公主,此時已經是在睡眠中,不斷的吧唧著小嘴,似乎睡得並不安穩。
李世民見狀,頓時沒好氣道:“走,都給朕離開這裡,你們打擾到長樂睡眠了!!”
李世民直接驅趕那些太醫。
而在他驅趕中,他也看到了正等在一旁的長孫無忌和杜如晦,微微一愣,旋即繼續自己的驅趕。
將太醫都驅趕的乾淨。
李世民轉身在長孫皇後附近蹲下,柔和道:“觀音婢,現在長樂已經安全了,你,也去休息如何?!”
長孫皇後目光中隻有自己那苦命女兒,搖頭道:“陛下,身為人母,長樂她生病時沒法幫忙,但現在,臣妾有用武之地,怎能退下?!”
右手死死握著長樂的手,感受著手心炙熱溫度,長孫皇後說什麼也不離開。
“這…….”
李世民沒有法子,隻好讓旁邊兩名宮女,注意好觀音婢狀態,便走了出去。
“陛下…….”
長孫無忌才剛開口,李世民便伸手製止。
“我們出去說。”
除了自家人,他可不想其他人打擾長樂此時的睡眠。
“是。”
李世民一行三人走出宮殿,並且朝著太極宮走去。
路上。
李世民率先問道:“輔機,有何事需要稟報?!”
在他看來,長孫無忌肯定是有事,才會特地進去長樂寢宮。
所以他領著二人出來了,不然也會繼續陪著長孫皇後,和她一樣繼續守護女兒。
“是這樣的,陛下。”
“您,可知那位老先生的身份?!”
長孫無忌拋出自己要說的話題。
李世民聞言,頓時精神抖擻,問道:“老先生,他是誰?輔機快快到來!!”
長孫無忌點頭道:“明白,陛下。”
“方才,老臣見他脖子間佩戴有太極玉佩。”
“這玉佩,老臣以前曾聽說過。”
“傳說在比這還遙遠的時代,隋朝大業年間的時候,有位相師算無遺策,並且經常和他的叔父在一起鑽研,在其叔父的指導之下,那位相師,走出了自己與眾不同的一條路,其叔叔鑽研卦術,而自己則是鑽研相術,並且取得了相當驚人的成果。”
“隨後,他就開始展現其高超的相術了,當時的他還在成都,當時正和他的四名好友坐而論道,一時興起就為四人看了相,對第一人說,你的鼻梁飽滿,耳前寬闊,一定會因為自己高超的文采而得到重用。”
“對第二人說,你的上下兩庭已然飽滿,絕對能坐到五品官官的位子,此外,對於其餘兩位好友通過麵相也進行了準確的仕途預算,並且告訴他們,你們三人在二十年之後會被集體罷免,但是隻要扛過那次危機之後就會平步青雲。”
“之後果應其言,四人的命運,就如同那位相師當年預測的那樣發展著,甚至連所到達的官職都絲毫不差,就像安排好的那樣,二十年之後,宮中爆發了楊文乾事件,四人因為和太子李建成有所瓜葛全都被罷官流放。”
“此時的四人,想起當年那位相師的預測,不由得佩服萬分。”
“隨後四人經過那位相師的指點,很快度過了這次危機,之後陛下繼位,對於之前的過錯既往不咎,大赦天下,四人也又一次回到了朝廷,並且將那位相師的事跡傳到了陛下您的耳朵裡。”
聽到此處,
李世民眼眸閃爍,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長孫無忌並沒有看到,繼續自顧自說道:“隻是那位相師,在進京途中,路過武士彠一家,被邀請去家裡做客,結果打眼一看其夫人的麵相,就直言說家中必出貴人,武士彠也知道此相師的本事,所以就叫出了自己的子女請袁天罡看相,隨後一個一個看了過去,可是並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直到奶娘抱出了一個嬰兒,那位相師一看便眼前一亮,說此女嬰未來必當不凡,並且還和武士彠密談許久,之後他便離開武士彠一家,原本是要繼續前來朝廷,隻是不知為何,至今未到。”
“陛下,您可知,當年讓您期待許久的那位相師,是為何人?!”
長孫無忌看向了李世民。
李世民毫不猶豫,目光灼灼道:“老先生,便是那位相師袁天罡?”
長孫無忌笑了一聲,點點頭道:“陛下,不會錯的,雖然老先生改頭換麵,但他那枚太極玉佩,當年老臣去請他時記憶極為深刻。”
“又仔細查看他雙眼神態,這才確定,老先生是當年之人,是那,傳聞中的相師袁天罡。”
袁天罡!!
李世民眼眸閃爍。
這個名字,曾經讓他無比期待。
因為他想著等對方來到朝廷,讓他好好的給自己、給李唐皇室算一卦。
結果…….
當年等了許久都沒有見人來,這事情也就慢慢忘記給擱置了。
本以為相師袁天罡,是繼續去遊曆江湖去了,可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是在楚王府裡!!
傳說中的算命師,竟然是楚王府的管家!!
“什麼,那老先生就是傳說中的袁天罡?!”
杜如晦瞪大眼睛。
錯愕!
震驚!
不敢置信!
他情緒激動,忍不住問道:“長孫仆射,你說的可是真的,老先生,他.……他他他,他真的是相師袁天罡?!”
容不得杜如晦會這麼激動,因為這相師可是傳奇人物。
與李世民的淺略了解不一樣,杜如晦日常都在尋找袁天罡的蹤跡。
他身體不大好,想找袁天罡算算。
而探查江湖,這才得知,袁天罡幾年前就已經是消失蹤跡。
便是在他前往朝廷時,不知所蹤,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裡。
現在!!
袁天罡,就在楚王府?!
“杜宰相,恐怕是的。”
“那塊太極玉佩,老夫是不會認錯的。”
“袁天師,他的麵容被更改,可身份憑證,卻是永遠也不會變。”
長孫無忌極為篤定。
“這,這這這!!”
杜如晦大腦陷入淩亂狀態,忍不住道:“袁天師怎麼會在楚王府?楚王,又是用何等東西,吸引住已經名滿天下的袁天師啊。”
他震驚了!!
而一旁的李世民,雙手負立,眼眸有神的望著天空。
嘴裡低喃,是無儘的感歎。
“是啊,寬兒,你…….身上到底有什麼魔力。”
………………………
長安城內。
一身綠袍的玉衡正和孫女燕琴兒在逛街。
“爺爺,那計策已經是實施下去,是在城北位置。”
“目前為止,隻有二十多人投入錢財,其中大部分是幾文錢,還有一部分人,則是上百文錢。”
“另外,還有一個人,他投入了整整秋千文錢。”
燕琴兒報告著今天進度。
玉衡腳步一頓,想了下,開口道:“此事開展極為順利,很不錯。”
“琴兒,彆看隻有寥寥二十多人,這隻是剛開始罷了,在以後名氣打出去,會有更多人來投錢,這將是一場持久戰,切莫過於急功近利。”
燕琴兒微微欠身行禮,認真道:“琴兒明白,爺爺。”
玉衡點點頭,不在多說什麼。
爺孫兩繼續走動長安城。
他們初來乍到,需要對此處進行了解。
而當來到一處鬨區時,裡麵有許多商販在幼嗬,人流也是眾多,雜亂無章。
“爺爺,琴兒會幫您掃開一切試圖靠近您的登徒子。”
燕琴兒護在玉衡身邊。
玉衡卻是反駁道:“不必如此,這樣,難免過於詭異,會被有心人士注意,用平常心就好。”
玉衡都這麼說了,燕琴兒隻好就此作罷。
“包子噢,新鮮的熱包子。”
“上好的糖葫蘆。”
“自家手藝品,值得信賴。”
到處都是商販叫聲。
燕琴兒一開始不以為意,隻是在注意玉衡,怕有人打擾爺爺。
可在看到其中一處攤位時,注意力卻是被吸引了過去。
那是一家手工藝製品店。
有許多很可愛的製品。
燕琴兒正呆呆的看著那裡,仿佛已經忘記自己旁邊還有玉衡。
直到玉衡摸了摸她腦袋,燕琴兒這才反應過來。
“抱歉,爺爺,是琴兒走神了。”
她微微欠身行禮。
“無妨,我們已經到了。”
玉衡擺擺手並不在意,而是抬頭望向望風酒樓。
隨即。
他帶著燕琴兒走了進去。
天字一號房。
玉衡帶著她走進,隨後有幾名帶著麵具的侍女,擋在了房門外,充當護衛。
“幼,這不是咱們的玉衡嗎?怎麼也有空來咱這走走了。”
“有什麼想知道的,說說看吧。”
裡頭,隔著一扇屏風,有嫵媚女聲傳來。
玉衡看了一眼,平靜道:“楚王布置了何等力量在長安城,老夫需要知道。”
女子聲音充滿戲謔:“打探這個?嗬嗬,看來,咱們玉衡先生也要出手了啊。”
“咯咯咯,楚王啊楚王,我真是替你感到不值,你在七星中最要好的朋友,竟然是第一個出來對付你。”
女子笑的極為暢懷,肆無忌憚。
燕琴兒微微皺眉,她有些不喜歡彆人這樣對待她爺爺,正要走出,卻是被玉衡一手擋住。
玉衡伸手擋住,目光則看向那屏風。
“所以,楚王到底有何等力量在長安城。”
這個問題,對他很重要。
或者說,對整個北鬥七星都很重要。
“嗯…….好嘛好嘛,就和你說,乾嘛那麼急呢。”
女子省心變得嗲了起來,繼續說道:“目前已知的,是沉煉的錦衣衛,大宋的詩人辛棄疾,那見錢眼開的和珅,還有傳說雌性莫辨的上官海棠。”
“至於皇宮裡的楚王府嘛,咱也去不了那裡,隻知道有個袁天罡。”
“我也建議,你也不要靠近那裡,袁天罡的恐怖之處,相信你也清楚。”
玉衡聞言,點點頭道:“老夫知道了。”
說罷。
沒有一點點留戀,轉身就走。
“哎~真是毫無情麵的男人,要完情報就跑了。”
身後女子充滿怨念。
可玉衡已經懶得搭理她了,離開房間後,便在那幾名侍女打量下,徐徐離開望風酒樓。
“爺爺,那個女人的情報,和咱們的人打探差不多,隻不過多了個上官海棠。”
剛剛下樓,燕琴兒便忍不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