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兕子實在委屈死了。
早知道裡麵是這個情況,她哪裡會打開機關?
彆說是打開,彆人求著、跪著也不打開。
這不純純找罪受嗎!
寶寶落淚。
委屈,後悔。
“阿姐,兕子決定了!”
半晌,她似乎做出決定。
義正辭嚴,右手朝天握拳,目光極為堅定。
“嗯哼?”
長樂公主朱唇輕揚,笑道:“決定接受你二哥他的安排?還是說,違背?”
要麼答應。
要麼不答應。
也就這兩種可能性了。
而以小家夥的性子,長樂公主深感拒絕的可能性更大。
但這樣不行啊,小兕子再怎麼說也是一枚公主,琴棋書畫不說樣樣精通,最起碼會個兩三樣吧?
而小兕子,天生對琴藝沒感。
她聽彆人彈琴都會打瞌睡,這你敢信?
棋的話還不到年齡,畫也是,左思右想也就書最合適了。
而二弟特地為小兕子製定的一係列學習計劃,這就很不錯。
看著小家夥叫苦不迭的眼神,長樂公主感覺自己也不過分啊,在小兕子這個年齡,她都能詠誦詩詞了。
“阿姐,就是說,咱就是說啊…….”
小兕子湊近長樂公主耳邊,古靈精怪的用手遮掩道:“這些試題呀,能不能晚點再說?比如呀,一個月後或者兩個月後呀都可以。”
“兕子剛剛經曆刺殺,嗚嗚嗚,好慘的!
”
長樂公主微微愣住,沒想到,小兕子竟用上了苦肉計,以試圖來拖延。
噗呲一笑。
長樂公主白了一眼,沒好氣道:“好,依你依你!誰讓咱們小兕子剛被刺殺呢,你最有話語權。”
長樂公主直接答應下來。
小妹向她賣可憐,她是真的抵抗不了。
算了,讓小兕子學習這件事,反正這事二弟比她更急,等二弟回來,讓他自己愁去吧。
“嘻嘻,阿姐萬歲!兕子就知道你超級好!
”
小兕子沒想那麼多,拖延戰術成功後,就直接就抱住了長樂公主。
直呼阿姐最好!
隨後,下意識舉高高,要把阿姐高高舉起,但使用吃奶力氣也沒辦法動阿姐分毫,小家夥就抱著長樂公主大手舉起來。
“舉高高!阿姐把兕子的訴求放在心上,兕子就會把阿姐舉高高!
”
長樂公主又是噗呲一笑,略微嗔怪的看了小家夥一眼,你就搞怪吧。
旋即。
她摸摸小兕子腦瓜子,再看自己旁邊的試題,心想這試題,就不帶回去了。
省的又給小兕子心裡添堵。
離開之際。
小兕子始終不太放心,生怕阿姐背著她偷偷帶走試題,三步一回頭,死死盯防長樂公主,但又是偷偷的在盯,一旦長樂公主看向她,就會撇過一旁看風景。
隻是這演技,實在蹩腳。
長樂公主一眼就看出來了,捂嘴偷笑,也不戳穿。
她心想,就…….靜靜看小笨蛋的表演吧。
“冬…….”
待那機關大門關閉,小兕子這才長舒口氣。
“好耶!再也沒有沒有試題!等以後在做!
”
小兕子高揚小小右手,高興至極。
這些試題就留到以後,以後雖然要做,但還是以後在想。
車到山前必有路。
還是二哥教她的捏。
“啊,對了,走啦走啦,阿姐,去監督父皇,不能讓他對二哥生氣!”
“哼哼,冰室那裡隻有父皇和母後,他們兩肯定一條心,隻要有一個人罵二哥那就是兩個人罵,兕子要趕快過去監督。”
小兕子抓著長樂公主的手快速小跑。
那架勢,實在是急。
………………
另一邊。
聽到長孫皇後讓自己表態,李世民有些憂愁,自從當了帝皇之後,他可是極少道歉。
不過這事。
的確是自己做的不對。
李世民開口,聲音中有些不自然道:“方才,是朕唐突了,沒有確定具體情況便怪罪寬兒。”
“此事起因,是為朕,見識淺薄,惡意中傷你還有寬兒,還請你,見諒。”
說著,李世民還低下了頭,微微躬了下身子。
身後。
長孫皇後笑了一聲,開口道:“方才,也是本宮沒能阻止陛下,又或許…….是本宮也不相信寬兒,在質疑寬兒製冰事情上,不表明態度便是默認,本宮也有錯,還請你能見諒。”
相較於李世民,長孫皇後的道歉便顯得自然許多。
“這…….無妨,殿下所擁有神跡,確實會令人匪夷所思,陛下,還有皇後娘娘,你們不是第一個懷疑的,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懷疑,在下早已是習慣。”
麵對兩位大唐帝國最有權勢的人道歉,少年表現不卑不亢。
他給台階下,李世民夫婦也順勢抬起頭來。
“話說回來,這到底是如何做的?就,具體的方法。”
長孫皇後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
“具體方法,那自然是沒問題。”
少年便開始講解硝石製冰之法。
他毫無保留,全盤說出。
因為道長是這麼吩咐的,現在楚王府是道長看管,他的話語權最大。
等聽完硝石製冰後,李世民極為啞然。
“想不到,還能有如此辦法製冰,這真的是…….真的是…….”
他苦笑一聲,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自家寬兒的這腦袋,怎麼長得啊?這麼敲門的辦法也能想出來。
“父皇,母後!
”
就在這時,熟悉的奶氣之音傳來。
小兕子打開冰室大門,長樂公主跟在她身後,手裡還拿著份糖醋排骨。
那盤子的糖醋排骨有一半是空的,再看看小兕子嘴上的食物殘渣,想來是路上被她給吃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在路上,小兕子遇到帶著糖醋排骨返回賠罪的楚王府親衛,便在路上狠狠吃了許多糖醋排骨。
“小兕子回來了啊,過來,快快過來,讓父皇抱抱。”
李世民笑容滿麵,他總是這樣,隻要見到小兕子,嘴上笑容便會不由自主而來。
仿佛世間有萬千煩惱,而他隻要看到寶貝女兒小兕子,都會迎刃而解。
張開懷抱示意小兕子過來。
然而小兕子卻是雙手叉腰都著嘴,些許生氣道:“父皇,在兕子沒在的時候,是不是你又說了二哥壞話。”
這…….
李世民與長孫皇後相視一眼,頗有些難以啟齒。
小兕子跺了跺腳,都著嘴氣呼呼道:“可惡,父皇,你都答應兕子不生二哥氣的!你生二哥氣,那兕子就生父皇的氣,不給父皇抱抱!哼~急死父皇你。”
小兕子傲嬌轉身。
自家的二哥,她可不允許任何人辱罵或者各種其他不利行為,哪怕是父皇母後也是如此。
“呃…….小兕子啊,父皇不是故意的,現在父皇知道錯誤了,已是向寬兒道歉,你如果不信,父皇可以當麵再給寬兒道歉。”
雖然小棉襖漏風了很頭疼,但這件事小兕子是對的。
他是錯誤。
於情於理。
都不該懷疑寬兒。
“父皇,兕子不信!
”
“之前你都答應兕子不生二哥的氣,結果還是明知故問,兕子生氣啦,生大氣!
”
小兕子一臉嬌怒。
李世民頭疼道:“那,小兕子你認為父皇該怎麼做,才能得到你的原諒?!”
寶貝女兒生他的氣,李世民實在難受,女兒癮犯了,再不抱抱可愛的女兒,今天都得難受死。
“小兕子,父皇他不是故意的,要不…….你還是原諒父皇吧。”
長樂公主這時站出來道。
李世民都忍不住要給長樂點個讚了,不愧是真的大女兒,這棉襖沒漏風,深得朕心。
平常時候,長樂公主的話還是很管用的,因為小兕子很聽長樂公主,但今天事關楚王,她還是一臉倔強,捂著耳朵道:“不聽不聽!除非父皇閉上眼睛一下下!
”
李世民眼眸閃爍,期待道:“隻要父皇閉上耳朵就可以了?你就能原諒父皇!?”
他沒去想小兕子要怎麼做,反而第一時間關注小兕子能原諒自己不?
該說不說,這就是女兒奴的本質。
哪怕是帝皇,患上女兒奴病症,也是和常人一樣,不能幸免呐。
“沒錯沒錯!隻要父皇閉上一下下就可以啦。”
小兕子寶寶點頭,雙馬尾隨風而動,甚顯稚氣。
“哈哈哈,那好!那父皇就閉上了,來吧小兕子你要做什麼都可以,隻要能原諒父皇!
”
李世民毫無顧慮閉上眼睛。
在他看來,女兒隻是要給自己臉上塗鴉,又或者是捏鼻子啊什麼的,都無所謂,隻求小家夥原諒。
由於閉上眼睛,李世民隻能是靠聽覺和嗅覺感受四周。
等待許久。
沒察覺任何動靜,反而是一陣若有若無的香味飄進鼻子裡。
這應該糖醋排骨是放桌上了,還真香,搞得朕都想嘗嘗。
“父皇,啊~張嘴嘴。”
李世民張嘴。
下一刻,入口一塊排骨。
嗯?!
排骨。
怎麼會是排骨?!
自己觸犯小兕子心中最神聖的二哥,本以為會是懲罰,怎麼會是排骨?!
李世民愣住了。
下意識咬了咬,真香~
“父皇,嘻嘻,可以睜眼啦。”
李世民睜開眼睛,發現那塊排骨正是小兕子喂自己的,疑惑道:“小兕子,你這是…….”
他不理解。
彆說是他,甚至是長樂公主和長孫皇後,也是極為不解。
小兕子古靈精怪的雙手叉腰,傲嬌道:“嘻嘻,這是兕子特地準備的糖醋排骨啦,是兕子的,而父皇你吃了兕子的糖醋排骨,那就是兕子的人啦。”
“哼哼~之前父皇沒有欠兕子什麼,隻有口頭約定,現在父皇欠兕子好吃的,要想還情,兕子要的不是好吃,而是要父皇不生二哥的氣或者二哥的壞話。”
這…….
如此滑稽的動機?!
李世民哭笑不得。
長孫皇後無奈一笑,沒好氣道:“小兕子,你這孩子…….”
“哎呀,母後,兕子也是沒辦法才出此下策,父皇你可以答應兕子嗎?就看在那塊大排骨的份上,那塊排骨!”
說到這裡,小兕子湊近李世民耳邊,細若蚊聲道:“偷偷告訴父皇噢,是整盤糖醋排骨最大最有肉的那一塊,阿姐都沒有吃到這塊排骨呢,是兕子特地為父皇留下來的。”
說完,小兕子抱著李世民大手不斷搖晃。
“原諒嘛,父皇父皇,你就原諒二哥叭,二哥他真的好好的,才不會做不好的事情。”
如此撒嬌攻勢,李世民頓時心都化了。
頓時露出姨母笑。
“好好好,父皇答應你!這件事,其實自始至終,都是父皇一個人的錯。”
“父皇再也不會懷疑和對寬兒生氣,小兕子,你就放心吧。”
聽到這話,再看李世民認真的眼神,小兕子信了。
不是說輕易的相信。
而是她根據自己“淵源”的知識,判斷父皇可信。
“好耶!父皇這就對啦,嘻嘻,二哥是永遠都不會錯的,錯也隻是父皇的錯!
”
小兕子陷入狂歡。
李世民:……
反觀他李世民,就有點受傷了。
這小棉襖漏風的,也太徹底了吧?
就離譜!
寬兒,朕與你勢不兩立啊勢不兩立!
李世民咬牙切齒。
此時。
冰室過冷,如若不加以處理,糖醋排骨很快冷下來。
都在冰室,還怎麼處理?隻能是離開了。
加之李世民已是承諾,所以小兕子便準備離開。
“那個…….小兕子啊。”
李世民叫住要走的小兕子。
“父皇,怎麼啦?抱抱剛才兕子已經給你了呀。”
小兕子小眼眸閃閃。
李世民頗為不好意思,指了指那糖醋排骨道:“就是…….能不能再喂父皇一口?”
“咳咳,父皇是有些餓了,當然,也不是說父皇沒手沒腳,不能自己吃啊,隻是這冰室卻是冷,父皇手都凍僵了,隻能是小兕子你來喂。”
“嗯,是這樣,這樣沒錯。”
真是這樣沒錯?!
長孫皇後等人都翻著白眼。
你李世民打的意圖,我們隔著老遠都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不就是饞小兕子喂你嗎?
看這找的一堆堆借口。
就傲嬌!
然而,這全世界人都能看出來的拙劣計劃,小兕子卻是看不出來。
“啊?這樣嘛,可惡的冰室!都把父皇凍壞了!
”
“父皇,那兕子喂你再吃一口,咱們就快點離開叭,兕子也有些冷,嗚嗚嗚,阿姐她們說的不錯,還是外麵好點。”
小兕子夾起一塊糖醋排骨送到李世民嘴邊。
很是簡單不過的喂食。
可李世民卻是抬頭朝天,享受的閉上眼睛,仿佛是在經曆人間仙境般,無比滿足。
………………
從楚王府回來。
李世民便召見長孫無忌、魏征二人。
若是平常時分,他還會召見房玄齡,但最近房玄齡似乎有私事纏身,上次科舉李世民就沒讓他過多參與。
本以為這些時日,房玄齡能夠處理好,可早上還是見房玄心事重重,便就不再煩他了。
“陛下。”
太極宮內,抵達後的長孫無忌和魏征齊齊行禮。
“嗯,輔機,魏征,可知今日朕召見你們過來,所為何事?!”
李世民開口問道。
兩人對視一眼,皆看到彼此的迷茫,頓時默契搖頭:“陛下,臣不知。”
李世民笑道:“不知道那是正常,若你二人知道,朕還會感慨是否碰鬼了。”
揚起手拍掌。
“來人!帶上來!
”
話音落下。
有太監拿著水盆而來。
“陛下,這,這是…….”
當看到水盆裡麵的東西,魏征瞪大眼睛。
冰塊!
好大的冰塊!
足足占據整個水盆。
魏征就沒有見過那麼大的冰塊。
長孫無忌也是驚呆了,他在長孫家,也沒見過如此巨大冰塊。
“如何?可否巨大!?”
李世民有些自豪。
兩人都忍不住點點頭。
旋即,魏征似乎是想到什麼,瞪大眼睛道:“陛下,湖塗!您湖塗啊!
”
李世民愣住了,忍不住道:“魏征,你在說什麼?”
沒有威脅,隻是純粹的不知道。
魏征看著那冰塊,怒其不爭道:“陛下,雖然夏日炎炎,但您,也不應該玩物喪誌啊!
”
“這冰塊巨大,的確,可舒服度過下午,可這政務該如何是好?若一邊處理政務一邊解熱,冰塊化水碰到政務又當如何是好?二者,不可兼容啊!
”
“您不該在我和長孫仆射麵前炫耀冰塊,玩物喪誌啊!
”
魏征苦口婆心諫言。
長孫無忌聽在耳裡,恍然大悟,原來陛下召見他們,是為了炫耀他得到的巨大冰塊啊!
李世民嘴角一抽。
他以前怎麼就沒想到,魏晨那麼能瞎想嗎?和他原本的意圖,都隔十萬八千裡去了。
“荒唐!魏征,朕可不是為這種怪事找你二人前來。”
“你們,就靜靜看朕的表演。”
李世民從座位上走出來。
剛才拿進來有兩個水盆,一個是滿水和石頭,另一個則是冰塊,隻是由於冰塊太吸引注意,所以魏征和長孫無忌,也就下意識忽略另外一個平平無奇的水盆。
擼起袖子。
李世民開始操作硝石和清水。
陛下,這是在做什麼?!
魏征和長孫無忌都很不理解。
水和石頭有什麼好玩的?
但很快,他們發現自己錯了。
錯的很離譜!
水,竟然在結霜!
!
而且很快時間,就變成了冰塊。
這,這這這!
!
這是怎麼回事!
錯愕!
震驚!
不敢置信!
他們無法想象,為什麼水會變成冰塊。
李世民將他們表情儘收眼底,嘴角上揚,隻覺一個字,爽!
當時,他得知的時候也是這般懵圈。
而現在,角色轉換,他知道實情,魏征兩人則不知道。
這種彆人不知道但是自己知道的感覺,真是舒爽。
李世民澹然一笑,開口道:“好了,朕該做的都已經做完,兩位愛卿,可來看看兩處水盆冰塊,有何等不同?!”
魏征聞言,第一個下去檢查。
長孫無忌緊隨其後。
兩人東看看,西看看,都細心無比。
但確實,實在看不出兩處水盆裡的冰塊有什麼區彆。
如果不是他們親眼所見,有處水盆水化成冰塊,恐怕都會認為,其實這兩處冰塊都是產自同一個地方的天然冰。
“陛下,這,到底怎麼回事!
”
“為何水會成冰啊?!”
魏征忍不住開口問道。
這與他知道的冰塊特征,毫不符合。
李世民看了他一眼,笑道:“原因很簡單,那便是冰可量產,而朕,已是從寬兒那裡,得到如何量產的方法。”
“還是在,夏天時分,也可量產。”
語畢,李世民又補上一句話。
他所說之話簡短,但卻句句都是重磅。
量產冰!還是在夏天量產!
這,瘋了瘋了!
可這件事就出現在他們兩人眼前,而且方法還是楚王提供的,任何一切不切實際的行為,在魏征和長孫無忌看來,隻要和楚王扯上關係,都會變得正常。
“楚王殿下,若這製冰法子是楚王殿下提供,那臣相信了。”
“楚王殿下,實乃大才啊,又發明新的東西。”
“陛下,臣建議,等楚王殿下回來便進行封賞,這段時間,我們受他恩惠實在太多太多了,特彆是科舉,倘若不是楚王殿下,微臣等人都不知道該如何去做,如何去收場?”
長孫無忌有些感歎。
魏征也是點頭道:“不錯,陛下,臣也和長孫仆射同等想法。”
李世民笑道:“朕會的,先不提這個,就眼前冰塊之事,朕想開辟銷路給小部分人取涼,占據一些市場,另外增加國家庫銀,兩位愛卿誰能勝任啊!?”
這便是李世民召見兩人來的原因,他要賣冰。
現在大唐百廢俱興,各處都要用錢,那些世家又把錢捂在手裡,如鐵公雞一樣,死死的一分都不拿出來。
而大唐國庫,現在也差不多快見底了,所以李世民要想辦法籌錢。
直接印是不行的,金銀太珍貴,能印的金銀早就印完了。
所以,隻剩下掙錢這個法子。
之前的時候,從楚王府取出海量書籍售賣,因價格低於市場價一半,使得無數讀書人前來購買,看似風光無限,占據全長安城的九成書籍市場,但其實…….那些書籍其實是不掙錢的。
目前。
原材料宣紙貴,所以導致各類書籍原價本就昂貴,各大書鋪賣書利益約莫一成,掙得是辛苦費。
而他直接低於市場價一半,雖然都是從楚王府拿出,無本買賣,但李世民懂得循序生息這個道理,所以把賣出的錢都投於印刷書籍中。
楚王府的書籍再多,也總有賣完一天,所以必須要開辟這條道。
這就導致。
掙來的錢,都印刷書籍去了。
以低於市場價一半價格賣出,又把錢拿回來投入印刷,之前就說過各大書鋪利益一成,現在所有錢投入進去,大概賣出楚王府兩本書可造出一本書,實際上還是虧損狀態。
印刷書籍的官員不來找他李世民拿錢,他就已經燒高香拜佛了。
哪裡還奢望靠賣書籍補貼國庫啊。
而現在。
冰塊不一樣。
冰塊最主要的材料,隻需要水和硝石,這些東西隨處可見,屬於無本製作。
而眼下冰塊市場價價格極高,等他們把冰塊投入市場,再來個降低一半搞壞市場價,必定能搶來大部分買冰客人。
無本買賣,卻能掙大錢。
這就是一條一本萬利的生財之道。
魏征和長孫無忌都能看清利害。
魏征立刻上前道:“陛下,臣願意負責此事。”
長孫無忌不甘人後,也是站出來道:“陛下,還是讓微臣負責吧,魏中書朝廷樹敵過多,心中毫無左右逢源之術,微臣則不然。”
李世民聞言,眼眸閃爍。
似乎…….的確是這樣。
魏征這個大噴子,噴起人可不管是誰,他這般沒情商的人,怎麼做的來生意?
魏征卻是不服,開口道:“陛下,不要聽長孫仆射亂說,臣可以勝任此位。”
“臣,的確不擅長迎合他人,所以隻需要做下達指令指的決策者便好。”
長孫無忌挑了挑眉,說道:“魏中書,老夫身後可是有整個長孫家族的幫助,能人無數,而且更加信得過,都是親信,還是交給老夫吧,交給老夫最為合適。”
魏征冷哼一聲道:“正是因為你要把售賣交給你長孫家之人,所以我魏征,更不放心。”
“之前小兕子殿下遭遇刺客,她身邊的侍衛,何人能想過他們會反叛,結果…….他們卻是叛變了。”
“長孫家招牌,樹大招風,說不定你家族裡啊,就有一些有心人士呢。”
“比如,鬱鬱不得誌的庶子投靠五姓七望世家?又比如,遭受不公平待遇的婆媳投靠世家?這都是不確定因素,長孫家難堪大任呐。”
長孫無忌聞言,哀歎一聲道:“魏中書,說到這個,老夫的侄女還真是可憐呐,差點被人刺殺,若不是命硬,都見不到她母後了。”
說著說著,眼角落淚。
看起來難過又難受。
魏征瞪大眼睛,嘴角抽搐道:“長孫仆射,你這是開始和陛下打感情牌了?!”
長孫無忌正想開口,卻是被李世民打斷。
“好了好了,兩位愛卿。”
“此時教與誰來處理,朕已有決策。”
李世民笑了一聲,其實在兩人來之前,他就決定讓誰來做了。
之所以還讓兩人來,隻因為這兩人全是自己親信,不管誰接下冰塊這售賣生意。另外一方都需要知道,以免一臉懵。
“陛下,那是誰。”
“是誰!
”
長孫無忌和魏征心都鼓到嗓子眼。
他們其中一人,是為家族繼續擴敗而爭取。
冰塊生意,一本萬利,並且沒有任何本錢。
在賣出去收回的金銀,克扣一點點留入家族,陛下他應該不會在意的吧?!
而另外一人,沒那麼多歪心思。
隻看到連小兕子殿下身邊都出現叛徒,那這皇宮,該有多少世家的內應啊?!
若是冰塊生意泄露,方法被世家摸了去,那這生意,不黃了嗎?!
交給他,他眼睛好,能識人。
僅此而已。
“朕是要交給魏征。”
李世民看向魏征。
魏征聞言,微微一愣,旋即哈哈大笑:“哈哈哈!多謝陛下認可微臣!
”
“臣,定當為陛下安排此處,帶回財富。”
相較於興奮的魏征,長孫無忌者顯得有些落寞了。
這冰塊生意,就是如此的,被魏小子給搶了啊。
算了,
搶了就搶了吧。
長孫無忌很快便不放在心上,以魏征的性子,他知道魏征不會貪墨,若真會這樣,那魏征和他夫人就不會住在茅草房裡了。
就這樣。
魏征接到冰塊生意。
李世民為他安排好一切,讓魏征用的人全部都是金吾衛,並且給魏征銷售權,放很大權力給魏征自行判斷。
倘若是安排長孫無忌,那麼哪怕李世民安排金吾衛,在之後長孫無忌恐怕也會安排幾個長孫家的人進來。
而魏征就沒這個顧慮,他沒有家族需要幫襯,並且本人嫉惡如仇,正氣淩然,值得托付此等大任。
將一切事情交接完,李世民常舒口氣:“呼,就等成果了。”
“看看這些看似不起眼的冰塊,能帶來怎樣的收獲。”
………………
長安城,城南。
深夜。
雪雲坊。
此處是風塵之地,並且在城南頗有名氣,許多有名之人都願意來此處消費。
“哎呀,小哥來嘛,咱雪雲坊呀,什麼都沒有,就是姑娘多。”
“來呀來呀,大爺,來快活啊。”
“公子來了啊,奴家可是等待許久了。”
和尋常的風塵之地一樣,許多姑娘都在外花枝招展的接客。
從外麵的姑娘可以看出,雪雲坊的姑娘質量顯然比城南其他地方要高許多,這或許也是她脫穎而出的本錢。
“咦,杜將軍,您來了啊。”
這時,有一名官員被雪雲坊老鴇拉住。
“今日來我們雪雲坊?!”
她問道。
杜將軍笑道:“是啊,好幾天沒來,綠蘿姑娘可還好?本將軍今夜就是為她而來。”
老鴇拍著羽扇道:“好,好著呢,不過,其實也有不好之處。”
“噢?”杜將軍眼眸輕佻:“莫不是綠蘿姑娘身體有恙?!”
老鴇嗔怪的看了他一眼,笑道:“瞧杜將軍給說的,不是這個,隻是這些天啊,杜將軍您沒來,我們家綠蘿可思念的緊呢。”
杜將軍聞言,哈哈大笑。
“哈哈哈,原來是這樣!嚇本將軍一跳,走,帶本將軍去見綠蘿!
”
“哎,好嘞!
”
老鴇親自帶著杜將軍前往二樓。
待來到一處布置充滿情調房間,敲門道:“綠蘿啊,杜將軍來看你了。”
“是杜將軍啊,請進。”
“綠蘿已經準備好伺候您了。”
裡頭,無比清純的聲音傳來。
聲音中帶有純潔,話語卻是請男人進房間,觸人心弦,仿佛欲拒還迎,而這幅與外表和聲音極致的反差,也是綠蘿客人多的原因。
“咯吱”一聲,
杜將軍打開門,徐徐走進。
當看到床邊做好的綠蘿,嘴角上揚。
“綠蘿,本將軍幾天沒來了,可是想念?”
綠蘿笑道:“杜將軍~想呢,想的緊,其他客人,可沒有杜將軍那般厲害,在綠蘿心中,將軍早已非尋常客人了呢。”
杜將軍不知道這是不是綠蘿心裡話。
他也不在意。
隻需要聽起來很舒坦就行。
“哈哈哈,好!那本將軍,今夜也要好好收拾你這個純潔的小妖精!
”
杜將軍哈哈大笑,往前走去。
但走到一半,卻是眼眸瞪大,迅速往身旁閃去。
“叱叱叱!
”
在他原本位置,已是出現暗器。
若躲避不及,此時怕已是被暗器擊中。
“誰!
”
“是誰在偷襲本將軍!
”
杜將軍下意識摸向腰間,抽出大刀,可是今夜他是來尋花探柳,哪會帶刀?!
不由得,雙拳護於身前。
往四周看去,瘋狂變動位置,做好各處防禦。
很快。
有幾名黑衣人走出。
占據各個位置,窗戶、門口、綠蘿身前,幾乎把持各處可逃之處。
杜將軍眼眸閃爍,這些黑衣人有備而來,他這是,被人惦記上了啊。
“杜將軍,這…….這是怎麼回事?!”
綠蘿此時一臉害怕,渾身顫抖,哆嗦的全身縮在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