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儀繼續笑道:“方才,在朱雀院東院路上,本少卿看到許多地塊,比之旁邊地塊多了些塵土。”
“那些塵土急而雜亂無章,想來是有人想掩蓋、拍散,消除痕跡,隻是由於時間緊急,所以沒辦法全部處理乾淨。”
“老先生,你說,是你的仆人在幫你藏東西嗎?”
秦子儀靠近和珅,
低沉之音樂緩緩響起。
他不過二十多歲年紀,但卻渾身透著威嚴與自信。
“官爺說笑了,那些隻不過我手底下仆人,有人愛玩,各種亂跑,所以才會有那些腳印。”
和珅依舊和顏悅色。
秦子儀沒法從和珅臉上看出破綻,心中明白,他是沒辦法從和珅身上突破。
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覺,判斷!!
“是與不是,一探便知。”
“盧十,帶人隨本少卿來。”
秦子儀步伐急且快,親自帶隊,這也是他自踏入朱雀院,第一次親自搜索。
東院。
按著腳印仔細摸索,秦子儀發現塵土在幾塊磚上沒了。
“線索斷開,那些腳印的主人是用繩索離開?還是說……此腳下地塊,暗有玄機呢?”
仔細看下四周。
周圍很是平坦,沒有牆壁可讓繩索支撐,底下的磚塊,則和其他地方一樣,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盧十,用蠻力,試試我腳下的地方。”
秦子儀下達命令。
剛才他用腳踩住底下,沒有動靜,如果蠻力再無動靜,那就是他猜錯了。
“是!!”
盧十領命,立即帶人,準備用刀劍撬開那幾塊磚。
秦子儀回到和珅身旁,笑道:“老先生,等會若是有損失,我會賠給你們朱雀院的。”
“這……哪裡敢讓官爺賠償?幾塊磚也用不了幾個錢,無需賠償。”
和珅嘴上說的輕鬆。
可實際上,心裡已然揪緊。
因為那幾塊磚所在地方。
正是朱雀院的暗道。
裡麵,
六具屍體皆在!!
“砰砰砰……”
各種兵器聲不斷,有磚塊已是快被翹出。
而就在這個時候。
一道響亮聲音,傳入眾人耳裡。
“秦少卿,此地金吾衛接管了。”
有穿戴金甲之人,持刀走進東院。
在他身後。
還有一隊金吾衛士兵。
秦子儀眼眸閃爍,命盧十等人停下,自己則上前迎接,拱手道:“不知中郎將李嚴將軍到來,秦某失禮了。”
李炎擺擺手:“無妨,帶你的人離開吧,此地由我金吾衛接管。”
“噢?”秦子儀眉頭緊鎖:“恕秦某直言,金吾衛……何時也能接管案件了?這……有些超乎職權之外吧?李將軍,未免手也伸的太長了。”
李炎眸子眯起,透露出危險鋒芒。
“這是陛下的意思,不知秦少卿,認為陛下,可否夠資格?”
說話間。
從懷裡取出一枚黃金腰牌,那腰牌上雕刻有李字。
“這……”
秦子儀大驚失色。
那個腰牌,他記得。
以前有幸隨大理寺卿,公開見過陛下,陛下李世民,公開表示,見此腰牌如見其人。
“秦子儀不知陛下前來,還望恕罪!!”
他連忙半跪下去。
其餘大理寺衛士,也紛紛跪地。
“哼~無知者無罪,都離開吧,以後不要再帶人前來朱雀院。”
“是!!”
秦子儀匆忙起身,連忙帶著人離開。
而李炎也沒有多說什麼,見沒人繼續逗留朱雀院,也是帶著手底下金吾衛離開。
在他們雙方人馬走後沒多久。
那被翹的幾塊磚所在地,隻聽“嘭”的一聲,一道閘門打開,陸續從裡頭走出楚王府親衛。
“和先生,這是怎麼回事?為何金吾衛會來啊?而且.……他們扯出了陛下,還幫咱們解了圍。”
“是啊是啊,有些深藏功與名的感覺。”
和珅望著那大門方向,意味深長笑道:“這是因為,陛下明察秋毫,知道我等,沒有殺人。”
就這樣。
一出關於命案的案子,以極為戲劇化形式結束。
………………
深夜。
秦子儀手持一出卷宗,前往皇宮。
“哎呦,秦少卿,大晚上的還進皇宮啊?”
有守衛將士輕笑道。
古代夜晚,隻要沒有緊急事項,一般人是不能進宮的。
但秦子儀不是一般人。
深夜進入皇宮。
秦子儀也不是第一次了。
所以這些將士都和他很熟。
“是啊,有些事情,需要報告,沒辦法的事情。”
“還望諸位兄弟通行一下。”
秦子儀攤攤手,滿臉無奈。
“好,秦少卿請進吧。”
“秦子儀謝過諸位。”
秦子儀一一拱手道謝,這才手持卷宗走進皇宮裡。
深夜的皇宮。
極為寂靜。
秦子儀步伐急且快,顯然已經確定自己要去哪裡。
兜兜轉轉。
在來到東宮時,那裡有人很熟絡的和秦子儀攀談起來,並且將秦子儀迎進太子住所。
“太子殿下,今日有特殊事情,秦子儀需前來彙報。”
秦子儀朝著那被屏風遮住的身影,半跪而下,目光尊敬。
原來!
秦子儀竟是太子李承乾的人。
“特殊事情?說說吧,是什麼事,值得秦少卿特地跑來一趟。”
屏風後的聲音。
不悲不喜,充滿神秘。
“今日,我在辦理一件案子時,實在詭異。”
“這起案子,是由範陽盧氏報官的,對方乃是楚河酒樓管事,報官內容是說他們手有命案,我派人前去追查,幾乎可以確定,此地之人,身有命案。”
“可就在這時,金吾衛中郎將李炎出現了,他帶著許多金吾衛前來阻止我辦案,還是奉的陛下命令。”
“一間小小的楚河酒樓,竟牽動出範陽盧氏、陛下,實在詭異。”
屏風後的背影,
是在寫書,此時猛然愣了一下。
“孤知道了,天色已然不早,秦少卿還是早日回去休息吧。”
“是,太子殿下!”
將書寫的卷宗交給旁邊陳叔達,秦子儀便就此告退。
卷宗內容,
是詳細記載有今天事情的過程。
陳叔達正準備送上卷宗,卻聽見李承乾突然笑了起來,笑聲些許癲狂。
“楚河酒樓……楚……”
“範陽盧氏,陛下……”
“嗬嗬……”
“父皇,你當真,好偏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