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你怎麼打人呢?”辰赧的媽媽傷心極了,看著自己的兒子,那臉上的一個紅色的巴掌印,心疼極了。
“我跟你說,你要是有事,你就想辦法。你彆打我兒子。”
被媽媽護著,辰赧瞪大了眼睛看著爸爸。
似乎他不給自己一個解釋,他就要去外祖父那邊告狀。
“看看你兒子做的好事。”辰赧的爸爸扔出來一本賬本。
辰赧的媽媽還奇怪,拿起賬本,還問道:“這是怎麼了?廠裡和店裡的夥計有問題?”
“當然有問題,但那些都是你娘家帶來的人,你自己處理,但這些,你看看怎麼彌補吧。”
辰赧的媽媽屬於低嫁,娘家的勢力更高。
所以這些年,辰赧的媽媽地位更高。
也正是因為媽媽的疼愛,無止境沒有道理的疼愛,才讓辰赧變成了現在這樣。
辰赧的爸爸有些無奈,他倒是想要管教兒子。
但每一次,都會被妻子阻止。
自己雖然不算入贅,但不管是職位,還是家裡的這些營生,都是靠丈母娘家裡的扶持。
他在家裡,就顯得有些弱勢。
每次要管教兒子,都會被妻子攔著。
而且還有很難聽的話。
辰赧不以為意,反正每次都是他爸最後服軟,他也有些看不起爸爸。
但這一次,辰赧的媽媽拿起賬本,隻是稍微一瀏覽,就皺起了眉頭。
“這些人,倒是越發的膽大了。這欺上瞞下的做法……”
她說不下去了。
以前剛開始的時候,辰赧的爸爸就發現了,想要把人給處理了。
是她以那些人是從娘家那邊帶來的,都是她的人給護了下來。
現在越來越膽大,都是她培養起來的。
“這些也不算什麼。”
頓了頓,辰赧的媽媽找了借口:“你也彆擔心,回頭我找我爸媽治治他們。都是一些窮親戚,山裡來的,沒有什麼見識。回頭拾掇一下,收拾一下,他們就不敢了。”
“這些還都是小事。”
辰赧的爸爸辰才生搖了搖頭,說道:“你看看賬本後麵,咱們廠裡的原材料,還有店裡的那些貨物,如今都被斷了。”
“什麼?為什麼?”辰赧的媽媽陳彩蓮大為不解:“都是合作了很久的老合作商了,怎麼會突然不合作了?”
辰才生嗤笑一聲,道:“那你就要問問,你兒子這手是怎麼斷的了。”
那腿的問題,他們都知道了,是辰赧自己踹自來水管弄出來的。
這手麼。
辰赧莫名其妙,還委屈的說道:“都是那個叫什麼蘇總,爸媽,你們一定要給我報仇啊。”
陳彩蓮點頭,安撫了一句道:“你放心,媽一定給你討一個公道。”
辰才生卻突然說道:“是啊,趕緊去討一個公道吧。咱們這小半年來,賺錢的這些貨物的供貨商,就是打斷你兒子手的那個。工廠的那個供應商,就是你兒子那手伸出去,想要猥瑣的那人。”
啊?
辰赧沒想到,這些事情,爸爸辰才生居然都知道了。
還當著自己的麵說出來。
陳彩蓮也是奇怪:“什麼?”
她可是真的,店裡的貨物,是和九鼎集團簽訂的契約,從人家那邊進貨的。
至於工廠就更不要說了,那原材料是從盛家的礦山進的。
“你得罪了盛家的那個掌上明珠?”
陳彩蓮的臉色都有些變了。
盛家就那麼一個女孩兒,一家人都寶貝的跟什麼似的。
從小到大,那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全家老小,都圍著那掌上明珠轉了。
好在那盛玉秋好像也挺懂事的,長到這麼大,都沒有惹出點禍事來。
說起來,陳彩蓮也想過,如果自家兒子能把盛家的掌上明珠給娶回來,那這輩子都不用奮鬥了。
不過那盛家的門楣可不是那麼好踩的。
陳彩蓮也有自知之明,就算是自家娘家的孩子都比不上,人家可看不上陳家的那點子財富和地位。
自家的兒子就更不用說了。
沒想到有一天,辰赧還能猥瑣到盛家的掌上明珠身上去。
“你怎麼能猥瑣那盛玉秋呢?”
辰赧還委屈呢:“我都沒摸到。”
啪。
又是一巴掌。
辰才生看了一眼陳彩蓮道:“看看,這就是你溺愛著長大的兒子,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你一個人做錯了,不要緊。這全家都要吃糠喝稀了,還有廠裡店裡那麼多工人和夥計,一個個的工資,我們去哪裡拿?”
辰赧還不以為意的說道:“這有什麼?咱們家還能缺這點?我外公外婆家就更不用說了。”
陳彩蓮此時臉色才難看了起來。
辰赧說到了點子上。
外公外婆家。
盛家動手了,可不會隻對自家動手。
或者說,自家被動手,恐怕還隻是小懲大誡。
對自己娘家陳家,那才是大頭。
辰才生又道:“而且,你也彆忘了,咱們辦廠,可是貸款了的。”
陳彩蓮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
原本以為廠子很快就能周轉開,加上幾家店麵每個月的盈利情況很不錯。
元旦節過後,就基本上周轉開。
等過上半年,就差不多能積攢到足夠還清一半的錢。
後麵就輕鬆了。
現在這事情出來,自家豈不是要破產?
不要啊。
還有娘家。
說起娘家,家裡的電話響了。
辰才生去接了之後,被罵了一通。
辰才生去叫了陳彩蓮來接,又是一陣被罵。
掛了電話,陳彩蓮臉色變得煞白。
辰赧此時才有點擔心的問道:“媽,怎麼了?”
陳彩蓮這才轉身,給了辰赧一巴掌:“都是你,媽平時怎麼教你的?”
辰赧抱怨道:“媽你說我做的好啊。”
陳彩蓮也顧不得和辰赧多說了,回頭問辰才生:“其他幾家怎麼樣?”
辰才生坐著不動,也沒有心思動了:“其他幾家?能好到哪裡去?盛家既然動手了,今天去了的,就沒有遺漏的。那蘇總手段還稚嫩了一點,隻是催促咱們把尾款給付了,把未來的供貨給斷了。彆的,就沒有了。”
盛家動手,那才是老練呢。
除了斷了他們工廠的貨,這幾天,怕是銀行那邊也要開始催促他們還款了。
還有不少的手段,合法合規,但讓他們說不出話來的那種。
隻是不管怎麼說,這個事情還是要解決的。
陳彩蓮愣了好一會,才過來和辰才生商量:“這個事情還是要解決的。
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暫時延後。
盛家那邊的事情,也可以暫時不用考慮。
我爸媽,還有楊文遠他們家都頂在前麵。
後麵他們自然會和盛家那邊談判,咱們辰赧也沒有得逞,盛家應該也就是小懲大誡,不會趕儘殺絕的。
要不然,這帝都都要亂了。
盛家那位老爺子還有那位老太太,一向最會看行情,現在國內剛改開,所有的精力都要放在發展經濟上。
盛家不會為了一個沒有成功的行為,就和咱們魚死網破。”
陳彩蓮倒是有些見識,當年也是接受過家裡的精英教育的。
對於時局也有自己的理解。
也就是到了自己當娘的時候,因為日子好過了,對兒子太溺愛了。
這辰赧基本算是報廢了。
辰才生能被陳彩蓮看上,除了長相之外,也是有能力的。
他對陳彩蓮的判斷也是讚成的。
“但現在的問題是,我們馬上要發工資了。原本是想要發一批貨,拿了回款就可以應付。
另外,九鼎集團那邊的回款其實沒有要求那麼多。
等咱們緩過來就好了。
可現在發生了這種事情,有些事情,怕是就沒有辦法了。
咱們必須要在下個月中旬之前,拿到一筆款子才行。”
否則這工人和夥計的工錢發不下去,到時候估計又要鬨起來。
那才是雪上加霜呢。
陳彩蓮也知道,這是當務之急。
她想了想,說道:“要不然,咱們再多拿點批條?”
辰才生當然也是願意的,但他還是有些謹慎:“可是,之前辰赧拿了不少。已經引起了注意了,雖然那些不算什麼。但當下就怕……”
陳彩蓮道:“大家都在做,咱們也不算什麼。況且,如今除了這樣,你還有其他的辦法嗎?”
他就是沒有其他的辦法,才做這個事情的。
陳彩蓮又道:“你也彆怕。反正這種事情,大家都在做。大院裡,誰也跑不掉。咱們就是周轉一下。”
這話騙一騙外人還行,騙自己就算了吧。
“那你娘家那邊?”
辰才生小心的問道。
其實辰赧之前的事情,也不算什麼。
辰才生主要擔心的是,這批條的事情,主要還是陳彩蓮娘家那邊不肯放棄。
資源就這麼多,女兒多拿了一點,娘家可不是就少了麼?
陳彩蓮的爸媽倒是不擔心,可陳彩蓮的哥哥嫂嫂,就難對付了。
其實也是辰赧的表哥表姐那邊說不過去。
都是頑主,隻是不是一個圈子的。
陳彩蓮想了想,計上心來:“楊文遠那邊不是也一樣麼?正好把他們都拉上,那就沒問題了。”
而且,還能以防萬一,萬一要是,咱們也不是唯一的……”
辰赧感覺自己腦袋都要炸了。
以前也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完全沒有問題的。
他媽媽都能幫他度過。
他甚至都不用為此擔心。
可今天,他挨了兩巴掌了。
他爸一個,他媽也來了一個。
現在,他還要聽著他爸媽用他之前的那些渠道,多弄一點錢。
家裡要破產嗎?
那可真是……
辰赧都不敢想像,如果家裡破產了,他們家要怎麼辦。
沒多久,陳彩蓮和辰才生商量好了,又讓辰赧去聯係他們那一群頑主。
辰赧也有些擔心,主動問道:“媽,要不要我問問柳寒?”
陳彩蓮一愣,然後很快就想起來。
柳寒一開始也是他們這個大院的,隻是後來柳寒的爺爺高升了。
加上柳寒自己也有本事,會運作。
柳寒就漸漸地從她兒子這個圈子裡升了半格。
雖然都是他們幾個孩子的戲稱,不過就是頑主圈子裡的玩笑話。
但柳寒那孩子確實有本事。
陳彩蓮想了想,點頭:“儘量聯係一下吧。”
如果能讓柳寒也過來,那今天這個事情就好辦很多。
如果能讓柳寒的爺爺來居中調停,盛家那邊應該會更快收手。
隻是,賠禮道歉肯定是少不了的。
可那也好過如今這樣,驚恐彷徨。
還不知道最後要怎麼辦呢。
盛家的底線在什麼地方。
盛家肯定不會破壞平衡,也不會真的將他們趕儘殺絕。
但傷筋動骨怕是免不了了。
盛家。
恐怖啊。
可傷筋動骨也有程度。
他們當然希望自家少損失一些。
這弱肉強食,也是沒辦法。
怨恨當然有,但前提是,先把眼前的難關度過。
盛家啊,真的很難對付啊。
還是那個蘇何,一個要入贅的鄉巴佬,居然也敢湊上來?
陳彩蓮覺得,自己或許可以從蘇何身上找個缺口。
不管怎麼說,蘇何應該是那邊最容易突破的一個缺口了。
“到底是個鄉下人,就算是實力強一點,見識應該也不夠。何況,對方家裡也不可能都是一體,不是鐵板一塊吧?”
陳彩蓮心裡想著,或許可以在某處有突破。
但這些,她不會開口。
很快,楊文遠等頑主的家裡也都趕了過來。
他們在一個密閉的屋子裡密謀了一段時間。
有些事情,真的不太好說,也不能被彆人知道。
一番商量後,及家人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點笑容。
他們也沒想到,來自盛家的製裁會來的如此快,來的如此迅猛,而且一點不講情麵。
是,他們的孩子確實有些逾矩的地方。
但有必要如此強烈嗎?當然,有的時候,板子沒挨在自己身上,自然是覺得不重要。
可當板子打到自己身上。
那是寬容也沒有了,通情達理也消失了。
“好了,大家按照之前的商量,都各自去辦吧。這一次……”
一群人都是有些唉聲歎氣。
就算是商量了這麼久,也隻是想著怎麼儘可能的減少損失。
而不是完全沒有損失。
就更不要說扭虧為盈了。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都是愁容滿麵,但有些事情,卻還是不得不做。
隻剩下這群頑主,互相對視一眼,都是有些不服氣。
“憑什麼啊?”
“對,咱們也不是沒有辦法。”
“我就不信,咱們還對付不了一個鄉巴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