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李思思簡直都要氣死了。
這個蘇何,說話真難聽。
什麼就我爸了?
不過李思思不得不承認,蘇何說的喜鵲國的語言還是很溜的。
可這也不是對方可以罵她的理由。
蘇何卻一點都不擔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都已經端茶謝客了,你還留著不走,怪的了誰?
況且,不這麼說,難道還能好好說?
那這一次的目的,就達不到了。
至於對方生氣?
生意人麼,隻要有利益,隨時都可以生氣,也隨時都可以笑臉相對。
當利益達到了某個地步,就連思銳星這種自詡為貴族的家族,也一樣會低下他們高昂的腦袋。
李思思確實有想法,甚至還想著是不是將手頭上的茶杯摔了。
甚至是摔在蘇何的腦袋上。
實在是太氣人了。
她李思思從小到大,可從未受過這種氣。
除了家裡的那些人,誰敢給她氣受?
在喜鵲國,她李思思就是小公主,誰看到她,不是笑臉相迎?
甚至,就連那樸蒼浩都是一臉的笑容,恨不得跪舔。
李思思還嫌棄他長得不好看,年紀大了,不肯給他跪舔呢。
跪舔也是要資格的。
結果到了這裡,一開始就不被重視不說。
據說還要她識時務的離開,她從小也是接受茶道教育的,端茶送客的道理,難道不知道嗎?
還是因為利益。
利益多了,她自然不甘心就這麼離開。
“可是。這東西畢竟你賣給我們的……”
李思思據理力爭,這麼大的一筆利益,這麼一個會下金蛋的母雞。
她豈會放棄?
想要她放棄,門都沒有。
就幾句話而已,她忍受得住。
“對啊。”
蘇何點頭,李思思心中一喜,這就答應了?
還是我李家威武。
但蘇何又說道:“可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李思思一滯,怎麼就跟你沒關係了?
蘇何自顧自的說道:“之前的時候,我們交易的時候,我就已經告訴過你了。這一點,我也是反複的和你說了,我們交易的隻是配方。至於配方如何實現,你們能不能複刻出來,那是你們的問題,和我無關。”
李思思無語,這話她能說,之前她是太篤定了。
兔子國的科技這麼落後,她覺得根本不可能知道她們喜鵲國的科技嗎?
思銳星自己就具備很多的研發院,裡麵的研究員無數,都是在國際上都有名的。
李思思原本覺得,蘇何是坐井觀天,所以才沒有辦法想象,她們是如何複刻出來的。
無非就是一些成分問題。
到時候,直接複刻出來,就打臉了。
她不僅要打臉,還要用大量的數量來衝擊市場。
嗯,衝擊就算了。
她也是要賣高價的,而且要和那些什麼羅曼蒂啥的更強。
….
那東西無非就是一些好一點的葡萄釀造出來的。
其實喊進來並不高,無非就是被西方人給吹噓出來的。
等她們把清溪流泉給複刻出來,到時候,這才是上層社會的必備品,是她們追逐的目標。
隻是這個想法落空了。
她也沒有想到,複刻倒是複刻出來了。
按照研究員的說法,這東西絕對算是複刻成功了。
畢竟現有的這些儀器,化驗出來的成分,都是一樣的。
他們把兩個樣品打亂了,然後讓其他人來化驗,都是找不出樣品到底是哪一瓶酒裡出來的。
如果不是真的清溪流泉喝了,會給人一種溫熱的暖流,讓人感覺到舒服,整個人的狀態都會變得更好。
他們都不知道那兩瓶酒到底哪個是真的了。
李思思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不過這會兒,她也是冷靜下來了。
李家可以從一個小家庭,發展成現在的規模,家裡的女孩,在喜鵲國都是公主了。
自然是有一些手段的。
家裡的成員,從小也是接受的各種經營教育。
彆人還在玩耍的時候,還在流鼻涕的時候,她們這些人,就已經開始在精英人士的教導下,開始學習了。
這麼多年的教育,可不是沒用的。
她也發現了,蘇何雖然端茶謝客,但並沒有出聲。
李思思可不覺得蘇何是真的這麼有禮儀,就好像兔子國的古代的那些腐儒一樣,隻要吹噓一下,然後來上供,就可以拿回去數十乃至數百倍的獎勵。
而她們隻需要彎下高貴的腰,跪下高貴的腿。
這種事情,她們不是不可以做。
隻要對方的實力更強,地位更高。
這些都是可以做的。
商人,沒有什麼不可以賣的。
尊嚴也是一樣。
“那,蘇先生你想怎麼樣?”
既然沒有辦法,那就隻能詢問了。
李思思都做好了準備,再挨一刀了。
她沒辦法下決定,但這個東西,乃是那位祖父必須要的東西。
但她們又不願意被蘇何拿在手裡,隨時都可能斬一刀。
這種好東西,當然是要拿在自己手裡才行。
蘇何並沒有表現的很熱衷,誠然他有很多的東西想要。
甚至如果有可能,他還想要進入到芯片行業。
這方麵,其實還在懵懂的發展階段。
就連喜鵲國內,都在猶豫,是否要下重注。
蘇何如果表現的太熱衷,對方或許還能下定決心要搞這個。
對於他的要求,也不會那麼容易答應。
好在現在的情況是,他拿著王炸。
對方有求於他,那就不要怪他獅子大張口了。
而且這種時候,越要表現出,我不在乎,我不上趕著要賣。
你要求賣,你越著急。
要付出的代價和報酬,自然也就越高了。
李思思也明白這個道理,可現實是,她不得不低頭。
….
她求著蘇何辦事,自然要先開口。
否則她覺得,這個該死的小子,年紀不大,氣度倒是不小。
看那個樣子,似乎手握決戰的寶物,決定這一次戰鬥的勝負的核心。
讓李思思都有一些感覺,這好像是她那位叱吒風雲的祖父了。
不,絕對不是。
李思思有些奇怪,自己怎麼會這麼想?
這位,最多也就是一個小狐狸而已。
旁邊的陸淵,倒是打心底的佩服。
不僅是佩服自家老板。
這氣度,果然非常人。
人家說,古有甘羅十二歲為相。
他原本覺得,十二歲的人,就算是聰明,能聰明到哪裡去?
而且他還覺得,古人未必有多聰明。
可現在看到老板,他又覺得,或許就是這樣的人,才能做到那種地步吧。
蘇何可不知道陸淵的想法,要是知道,恐怕會汗顏的。
他也就是仗著重生帶來的便利和金手指,要不然,怎麼能表現的如此?
陸淵甚至還佩服這位李思思小姐。
就是這樣的臉皮,這樣能放得下身段,才能談的成生意。
賺錢,又豈是那麼容易的?
真的坐在家中,錢財就會掉下來?
那他陸淵坐在家裡,怎麼沒看到錢掉下來?
嗯?
好像老板就是這樣的。
人在家中坐,錢財從天上來啊。
真是羨慕啊。
羨慕也沒有用,他可沒有老板的天賦。
李思思把身段放下,問道:“蘇先生,您有什麼要求,就直接說吧。如果可以,我們可以考慮的。”
蘇何卻搖頭:“不是我有什麼需求,你們考慮。而是你們出什麼價,我來考慮才是。”
這一點可不能變。
前者是他有需求,要求人家。
後者是李思思要求他,他才是拿捏的那一個。
這可不能變。
李思思差點咬碎銀牙,都到這一點了,一點風度都沒有嗎?
她都已經示弱了,難道不該見好就收嗎?
不是說兔子國人都好麵子,她隻要表現的柔弱,兔子國人就會表現出好意嗎?
怎麼不行?
可李思思左思右想,還是沒有想好要怎麼辦。
思銳星確實很厲害,掌握了喜鵲國將近一半的生意。
幾乎方方麵麵的都有涉及。
但,也不是將版圖拿出來,讓蘇何隨意的去割啊。
李思思沒辦法,最後還是苦苦哀求。
蘇何見此,這才稍微鬆口。
實在是不想和她這麼糾纏下去了。
有時間,他還是趕緊的回去的好。
好像家裡那邊,還有好東西等著他呢。
蘇何放下茶杯,想了想,說道:“這樣啊,我那個電路板廠發展的還不錯。就是還差一些壓合工序的設備,另外還有內層線路,內層電鍍,外層……”
蘇何一下子說了不少的東西,還將一台光刻機說了出來。
….
李思思顯然並沒有將光刻機放在心上,並沒有太重視。
她眼神十分的犀利:“蘇先生這是劍指多層?”
她來之前,也調查過蘇何。
蘇何在鵬城做的電子手表,在兔子國的人看來,是很高科技的。
實際上這東西科技含量不高。
就那麼幾根線,用刀都可以做到很多步驟,都不需要那些機器。
但多層就不行了,必須要配套的電鍍和蝕刻技術,將需要的電路給製作出來。
一開始的電路板,是一塊上麵全是銅的板子。
需要的電路是什麼樣子的,需要一種保護膜,將電路保護起來。
然後使用蝕刻液,將不需要的地方的銅給蝕刻掉。
然後去電鍍加厚,達到需要的銅厚。
還有孔洞裡麵,也需要電鍍上銅。
而至少還需要多加一台壓合機。
這是因為,多層,也就是至少四層。
一般來說,電路板都是雙數層麵的。
比如說四層,就是在一個雙麵的基板的基礎上,再加上,兩麵再加上兩層銅箔,通過壓合,成為一個四層板。
是印刷電路板的薄片絕緣材料,是一種環氧樹脂。
在被層壓前是未半固化片,又稱為預浸材料,主要用於多層電路板的內層導電圖形的粘合材料及絕緣材料。
在被層壓後,半固化的環氧樹脂被擠壓開來,開始流動並凝固,將多層電路板粘合在一起,並形成一層可靠的絕緣體。
而六層板,就是在中間加兩塊兩層的基板。
外層還是一樣使用和銅箔。
這還是比較簡單的多層,後世好像達到了數十層的電路板。
在此之上,還有柔性和半柔性。
也就是所謂的曲麵屏和折疊蓋所用的材料。
另外還有高密度互連和任一層互連。
暫時,就連比較厲害的腳盆雞,也沒有太高精尖的技術。
這需要時間來發展。
蘇何點頭,讓陸淵拿了一張紙過來,將自己要求的設備都寫下來,拿給李思思:“我的要求就是這些,你好好考慮一下。如果可以,那就交易,如果不行,那就算了。”
他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特彆是那個光刻機,雖然暫時就連喜鵲國的財團,大概也沒有想好要不要進入。
但他們肯定知道,這東西的重要性。
願不願意給,真的很難說。
寫出來,也不過是試探一二。
而且光是一台光刻機,根本就沒有用。
還有相應的設計軟件ed,這東西沒有,其實也沒有用。
另外,配套的晶圓等產線,也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
隻能說,這是蘇何的一次試探。
如果可以,他可以慢慢的來試探。
將手裡的好東西作為魚餌,慢慢的將自己需要的東西拿到手。
然後,他需要自己複刻出來。
對的,他也需要好東西,和李思思打的一個主意,自己複刻出來。
….
當然,複刻出來了,也不能隨便用。
現在還沒有專門的專利法,也沒有加入到國際的組織當中。
但國家終歸是要發展的。
到時候,如果知道他盜版光刻機,還是要被追究的。
蘇何要的是,拿到對方的技術,吃透了,研發出自己需要的技術。
後世有很多這一類的論文,他現在讀的還比較吃力。
但始終還是一個指導方向。
就好像是,人家都是摸著石頭過河。
而他是知道如何過河,知道方向,以及在這個過程中,會存在什麼。
雖然仍然很難,卻也已經占據了一定的優勢。
李思思接過之後,很想摔在蘇何的臉上。
但還是打算拿回去,先和祖父商量一下看看。
她實在是氣壞了。
整個過程,都在蘇何的掌控當中。
她如何不知道,其實蘇何也是有想法要交易的。
隻是她的渴求更加的大而已。
等她走到門口,蘇何又說道:“等等。”
李思思奇怪,這是準備做什麼?
難道是要羞辱我?
還是說,他想明白了,喜鵲國思銳星可不是那麼容易羞辱的。
他這是怕了?
蘇何不知道李思思的想法,也無需知道,他張口說道:“我要提醒你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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