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勇覺得自己的當兵生涯遇見方淮以後,起起落落落落落…
且還會一直落下去。
來中隊之前,方淮拍著胸脯說,有我在,謀門忒。
進中隊第一天。
上午熊班長說,今晚可以好好休息。
下午熊班長說,指導員講了,要搞晚鍛煉,不過不搞太猛,三個兩百吧。
兩百俯臥撐,仰臥起坐,蹲起。
晚上熊班長不忍心說了,劉班長說,搞死搞傷搞殘廢,三個五百,沒得商量。
被他們三個追著打了一個操場的方淮,教他們唱《愛的代價》。
走吧,走吧,人總要學會自己長大…
剛下隊,仿佛被玩了一波仙人跳。
“停停停!大哥們!”方淮在前麵跑,跑又跑不過宋林和肖海山,時不時屁股上挨一腳,實在有點挺不住了,趕緊蹲下投降。
後麵的三個新兵追上來,廟裡廣目天王座相一般的神態,圍著他:
“說,為啥要拖著我們下水?!”
方淮抱頭蹲著:“我去,我去跟班長說,你們少做點,行嗎?”
三位天王怒目圓睜:“快去!!”
…
過了一會,方淮回來了。
目光悻悻,相隔三人十米發話:“班長說了,可以少做點!”
三人麵色稍解:“做多少?”
方淮嘿嘿賤笑,伸出一個手指頭:
“我已經跟班長談好了!俯臥撐,就做一個!蹲起,30個就行!不過得扛著100斤的杠鈴做!劉班長讓你們去四樓健身房提杠鈴!”
方淮說完就跑。
三個人愣了兩三秒鐘,互相對視,仿佛在對方眼裡確定方淮那句話裡的信息。
隨後:“我尼瑪……方淮!站住!!”
……
今天吃燒烤時間耽誤了,而且白天檢查過了車上和個人裝備,沒有晚檢查。
“班長好!”
“班長好!”
“隊長好!”
新兵們的到來,給特勤二中隊添了幾分嘹亮。
“方淮,怎麼一個人抬杠鈴?你們幾個怎麼不幫他抬一下?”
“沒事沒事,班長!我一個人抬…方便!”
九點半,洗漱哨響,方淮咬牙切齒抬著杠鈴進二班,剩下三人尾隨其後。
一個人把100斤的杠鈴從樓上抬下來,是三個人給他的懲罰。
特勤隊的裝修是花了大價錢的,班上很寬敞,雙開木門。
40多個平方,規整的長方形,比中隊部不遑多讓,甚至加上裡間的5x4米的學習室,比整個中隊部還要大很多。
進門右側,六張床並列靠牆,熊傑睡最裡麵,劉劍鋒睡靠門的一邊。
靠裡麵牆是一排衣櫃,各季常服和迷彩整齊掛好,下麵是綠枕頭,綠毛巾被。
班長說了:
沒有老兵給新兵洗腳,也沒有新兵給老兵洗腳,自己洗自己的腳。
二班和二樓走廊,車庫,是新兵衛生區,樓上每個房間的衛生區都分好了,定人定責。
新兵除了一樓,二樓和頂樓健身房,哪裡都不許去,除中隊部命令以外,幫班長打掃衛生,幫班長拿東西之類的,都不屬於合理理由。
中隊乾部明確規定:自己的事自己做,不管其他中隊傳統如何,特勤隊沒那些照顧“殘疾人”的規矩。
九點半洗漱號一響,想洗澡就洗澡,洗澡間就在二樓洗漱間裡麵,8個淋浴頭,十點熄燈前洗完回來就行。
新兵們感激涕零。
不過,感激不了多一會,新兵們就清楚了:這套規矩,排除了一些雜事,是給新兵們帶來最大化的訓練時間。
……
熄燈哨一響。
班上陷入了80%的黑暗,剩下那20%的明亮,是從窗外照進來的免費月光和中隊對麵幾家店麵的燈光。
甚至在安靜之時,還能聽到對街燒烤店傳來的隱約劃拳聲:
“爸爸伱不喊,留你來搓卵!”
“七!仙女下凡!九!在杯杯頭!喝!”
四個新兵腳踏床尾,雙手撐在床上,身子弓起,身下留出個中空。
“誒,對嘍,就是這個角度。”
劉劍鋒說著,拿了根激光筆,一按,光線正好從四個人身下的空隙穿過去,照在另一邊熊傑的被子上。
“就一個俯臥撐!撐一個小時,彆趴下,我的激光筆要是照到誰的身體,誰就加時!
加時多了,下次我就讓你們做半個俯臥撐了!”
劉劍鋒甚是騷包的側躺美人臥,休閒中伴隨著兩聲訓斥。
半個俯臥撐,四人在新兵團都做過,俯臥撐下去一半,懸停。
彆說撐一個小時,隻需10分鐘,手臂抖動的頻率就能超過螺旋槳。
一聲嚇唬,四人撐得溜直。
沒十分鐘。
“韓勇!你肚子放下來了!抬高點!”
“班…班長,我是在吸氣…”
韓勇艱難說著,一口氣喘出,肚子又收回去了,激光小紅點的重新回到熊傑的被子上。
韓勇又一吸氣,小紅點又斷了。
大家都開始抽搐…
……
半個小時後,整個房間裡充斥著汗味兒,韓勇已經不知打了多少次報告,又被劉劍鋒駁回多少次。
宋林和肖海山不斷換手,倒是還好。
方淮則保持兩手撐著的姿勢,全身挺直。
其實40分鐘標準的支撐,方淮也是一背加一額頭汗了,但為了白天吹過的牛,他一言不發地硬挺著。
好在,一切很安靜,班裡就兩個班長,上等兵並未進班裡監督他們訓練。
前世下隊,他可被上等兵折磨得夠慘,那幾個貨一天精力好得很,不睡覺,就從整他們身上找快感。
明明俯臥撐已經撐不住了,還有上等兵半坐他背上,嗬斥他必須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