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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隻帶一部分禦馬監勇士走,這段時間伱需以守為攻,以穩為主,隻要能維持朝堂運行,不阻礙新政推廣,任何條件都可以妥協。受了委屈先忍著,待朕回京的時候再一並算賬。”
在接到杜鬆的戰報時,洪濤就做出了禦駕親征的決定。李如樟的陸軍訓練的不錯,裝備也比較齊全,可是單獨放出去與兵力更多的努爾哈赤正麵交鋒依舊不能放心。
畢竟從軍官到士兵全沒打過純粹的熱兵器戰爭,毫無經驗可循,一旦發生意外處理不及時結局會非常悲慘。純粹的熱兵器軍隊,勝利的時候摧枯拉朽,可敗起來也山崩地裂,單兵作戰能力太弱了。
陸軍垮了,自己等於好幾年白乾,還會對正在進行的軍製改革產生不可逆的負麵影響,再說建立陸軍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
另外隻有自己禦駕親征才能更有力的保證後勤供應及時,也算是給陸軍以及海軍將領們打個樣,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們今後該如何互相配合,有些事單靠說教很難奏效。
至於說朝堂內部會不會因為群龍無首再生波瀾,可能性肯定是有的,不過已經被壓到了最低限度。經過近十年的不斷打擊,此時朝堂裡已經找不到成規模的派係了,單靠某幾個官員想翻天難度太大。
後宮方麵更不用擔心了,唯一能威脅到皇位的福王和鄭貴妃已經掛了,比較有影響力的太皇太後也駕崩了,僅剩個有點小野心但又沒太大膽量的王太後掀不起啥浪花。
勳貴們在這次晉商走私案中損失最大,三位藩王的屍體正吊在城門樓上,七八家支係被連根拔起削爵為民。環視一圈,有能力且有膽量舉旗造反的少之又少。
武將們是最大的變數,雖然杜鬆叔侄已經與幾家傳統將門達成了協議,可誰又能保證心態始終不變呢。不過武將也有武將的特點,他們比較看重戰鬥力。隻要陸軍能在與後金軍隊作戰中取得勝利,他們大概率不會輕易觸碰虎須。
就算有人不識好歹,京城之中依舊有足夠的防禦力量。張然的禦馬監勇士數量還剩下兩千左右,基本和海軍陸戰衛戰鬥力相仿。海戶司能湊出來七百差不多的青年軍,錦衣衛的戰鬥力雖然弱一些,但在內城彈壓亂民足夠用了。
隻要能守住京城兩日,天津州、通州的工人武裝就會在海軍參謀部的指揮下抵達東郊,數量在一萬左右。再拖上個五日,灤州方麵的工人護廠隊也能趕到,數量可達三四萬。
這些工人護廠隊的熱武器裝備數量並不充足,但對付傳統的大明軍隊應該足夠用了。所以說聽上去禦駕親征挺危險,實際上還是有足夠把握的。
當然了,這一切謀劃都必須建立在有人能在朝堂裡坐鎮的前提之下,而這個人,洪濤認為隻有王安。
論忠誠,王安是頭一檔的單獨存在,比王承恩還要靠譜。為什麼會這麼講呢?因為王安的忠誠經受過重大事件的考驗,全部利益都和自己牢牢的捆綁在一起。誰造反都有可能獲得更多利益,唯獨他不成。
論地位,王安從陳炬隱退之後一直擔任司禮監掌印,還掌管了東廠很多年,堪稱後宮宰相,不光在宦官群體裡勢力很強,在很多外臣眼中也很有威望。
論實力,雖然東廠交到了魏忠賢手裡,禦馬監掌印張然也不是心服口服,可能讓袁可立、袁應泰、徐光啟、葉向高、王之楨等人正眼相看的也隻有他。張然倒是手握重兵,但在外臣眼中僅僅就是個太監,皇帝的家奴,不夠級彆。
論手段,其實王安做人很有手腕,比如當年落難在景陽宮中,各方麵稍微不注意就會粉身碎骨。這些年之所以不顯山不漏水甚至有些疲軟,並不是他的能力退步了,而是當皇帝的太顯眼了,用不著他出頭露麵大顯身手。
隻要壓力足夠大,洪濤相信這位大太監還能重現十多年前的實力,在各方不算友好的勢力之中長袖善舞,雖無法扭轉乾坤,拖上一段時間足矣。
“萬歲爺如此信任奴婢,安死而無怨。隻是大明從未有由宦官監國的先例,懇請萬歲爺另擇賢臣,奴婢儘力輔佐。”
太監做到這個份上估計也就到頭了,對於殊榮王安感激涕零,頓時老淚縱橫泣不成聲。但他也不是多愁善感之人,片刻之後就意識到責任太過重大,不敢確定能背得動。
“他們有他們的擔子,你有你的責任。滿朝文武包括後宮最能了解朕心思的非你莫屬,最能與朕同甘共苦的也是你。記住朕的話,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讓朝廷在這段時間內平穩就是最大的功勞。
朕也不會去太久,更不會像英宗皇帝那樣冒冒失失,沒有十成把握,朕是不會以身犯險的。隻要你坐鎮京師盯緊各方勢力,不讓他們在背後捅刀子,此戰必勝。
隻待此戰結束,試問文治武功本朝上上下下又有誰能與朕並肩?此後在朝堂裡說話才能更有份量。朕有些等不及了,不想再日日與朝臣們勾心鬥角。形勢上也不容朕再按部就班慢條斯理,新政必須要加速,此戰避無可避!”
其實洪濤用不著和王安講這麼多,做為太監隻需下命令足矣,想不想乾都得乾,還不能糊弄,否則分分鐘掛在城頭上且沒人為其喊冤。
但在內心中洪濤並沒把王安等人視作奴仆,更多的還是合作夥伴。他堅信任何人,包括奴隸,都不會有無緣無故的忠誠,與其相信人心不如看重利益。
所以除了個人情感因素之外,有些話還是要提前講明白的。讓彆人知道自己的意圖,不用胡猜亂琢磨,反倒更不容易產生誤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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