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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火槍射程好像不太夠……”黃南平耳朵聽著參謀講解,眼睛片刻也沒離開望遠鏡。在第一排西班牙火槍兵發射過後,馬上根據安南士兵中彈的情況總結出一個發現。
“裝彈時間更慢……”接下來第二排、第三排火槍兵的發射他就不關注了,而是死死盯著正在裝彈的第一排火槍兵,待被輪換到前排之後才放下望遠鏡。
“他們用的是前裝滑膛槍,在這裡看不太清楚,有些可能還是火繩槍,太落後了。陸戰衛裝備的都是燧發線膛槍,雖然也是前裝的,發射頻率差不多,但射程和精度要強很多。”
對於這兩點總結參謀還是非常認同的,以往隻是在書本和演習中看到過相關的情節,雖然也深信不疑,卻總是少了點親身實踐的篤定。
現在終於可以把皇帝陛下繼續高高供奉在神壇之上了,他老人家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理,早晚會實現,不容絲毫置疑。
“那就不等了,給信號,讓陸戰衛壓上去。人數差不多,還都有火槍兵,比比誰更厲害!”
看到這裡,黃南平完全把心放到了肚子裡。這大幾百西班牙步兵團顯然是馬尼拉城最後的軍事力量了,隻要把他們擊敗此戰基本也就算圓滿結束了。
如果不是這位千戶非要讓安南雇傭軍衝在前麵,還任其在聖地亞哥堡內隨意搜刮財物,這支陸戰衛應該比從河麵強行登陸的陸戰衛更早趕到碼頭西側的沙灘,也就能和最後一批西班牙正規軍當麵對壘了。
在艦隊大舉進入馬尼拉灣時,封鎖艦隊抓住了一艘當地很常見的邊架艇,但上麵不是土著人也不是西班牙人,而是個大明人。
“完了完了,人終歸不是海浪,遇到礁石非要粉身碎骨,再堅強的意誌力也是有儘頭的,隻看壓力夠不夠。彆和我爭啊,這句是陛下說的!”
或許也是想給這群算得上英勇的西班牙士兵一些顏麵,遠離家鄉,孤立無援,還能臨危不亂主動出擊,尤為不易。大家都是軍人,這份心情可以理解。
“切,也就你這樣不怎麼能摸到戰功的人才會如此小肚雞腸,我在遼東和朝鮮大大小小立功無數,此等小事怎會掛在心上。
黃南平沒有管陸戰衛的舉動,他是戰役指揮官,隻負責大方向,管不了那麼細。現在該考慮的不是如何作戰,而是怎麼肅清城內的敵對分子,迅速安排必要的防禦措施,再給總督發去戰報。
他想把剩餘的西班牙士兵全抓回去,稍加訓練就能上陣。尤其是那些火槍兵,比訓練工廠裡從來沒摸過火槍的工人容易多了。
“身份確認無誤了嗎?”黃南平本來已經展開的眉頭又有點往一起湊。
但在選擇用什麼方式擊敗對方時,這位一向老成持重的海軍指揮官忍不住也犯了回孩子氣。他想看看火槍兵之間的對決,不想用艦炮一頓亂炸。
可惜了這群勇敢的士兵,如果能俘虜過來,無論放到海軍還是陸軍裡都是好兵,再換上我們的火槍,戰鬥力比阮家的私兵強多了。”
雖然說偷襲聖地亞哥堡的戰鬥是重中之重,關係到整個馬尼拉戰役的成敗,可是人們往往更喜歡傳頌正麵迎擊敵人並大獲全勝的故事,對戰後的論功行賞也有不小的加分。
朱副參謀長還是一如既往的站在了對立麵上,當西班牙步兵團方陣由於死傷嚴重,還看不到勝利的希望,開始有士兵扔下長矛和火槍向後逃跑時,他的風涼話也隨即跟上。
“指揮使,船艙裡那個家夥該怎麼處置,是派船把他送回去還是留在這裡?”同樣的,身邊的參謀也開始轉換思路了,於是想起了一個人,有點拿不定主意。
“高千戶,這次你可能要失算了,奪城之功不翼而飛嘍。”就在沙灘上的兩股軍隊往一起湊的時候,南邊的樹林裡又出現了一群穿著蛤蟆皮的陸戰衛士兵。看著眼前的情景,副參謀長居然笑了,不是冷笑,很陽光很開心。
騎馬的指揮官在第一波射擊中就中彈落馬了,馬上又有一名穿著穿著大紅上衣的軍官抽出長刀頂替上去。舉旗的旗手也倒下了,他身邊的士兵馬上接過旗杆繼續前行。鼓聲中斷了,但很快又響了起來。
“派人約束住安南雇傭軍,尤其是不能過河去北岸劫掠,誰要是敢大肆殺戮華商,就地正法!”
至於說是否忠誠,那都不是問題。幾百人而已,分散到各個百戶麾下就成了少數,讓乾啥就得乾啥,任何浪花也掀不起來。而且海軍之中不乏會拉丁語的,與西班牙語差不太多,溝通方麵沒有大障礙。
但高千戶對此種事情完全不屑一顧,反倒是為沙灘上那幾百名西班牙士兵惋惜了起來。此時雙方的火槍兵已經開始交火,並馬上分出了勝負。
“傳令兵,吹衝鋒號,儘量多抓活的!”朱千戶也不爭論,轉頭衝著身後的幾位百戶一揮手,用實際行動做出了回應。
兩軍相距二百多米時陸戰衛率先開火,隨著一排排的士兵扣動扳機,青煙升起,對麵的西班牙小方陣中就有人不斷倒下。
但這些西班牙士兵彷佛著了魔,既不衝鋒也不撤退,依舊跟隨著鼓點邁著四平八穩的步伐,迎著要命的彈雨,儘力保持著隊形頑固前行。
馬尼拉港有華商按說也沒什麼可奇怪的,可是這位自稱是總參謀部統計司派駐廣東的統計員,還亮出了證明身份的腰牌,級彆挺高,受過勳。
黃南平最煩也最怕兩個部門,一個是東廠一個是統計司。這些家夥就和毒蛇一樣,平時總是縮在什麼地方,整天用小眼睛盯著你的一舉一動,一旦被他們發現了異常不死也得掉層皮,比催命鬼還麻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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