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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乾嘛的呢?兩件事,一個是請求大明皇帝原諒,喀爾喀五部不慎信了林丹汗的花言巧語,參與了圍攻富峪城的行動,結果損失慘重,族中青壯一下子少了大半。
然而林丹汗事後不光沒有撫恤,還打算趁機吞並喀爾喀五部。所以老炒花認清了現實,毅然決然倒向了寬宏大量的大明,從此脫離蒙古左翼,不再認賊作父。
第二想請大明皇帝高抬貴手,重新開啟錦州互市,讓喀爾喀五部牧人能獲得布匹、糧食、藥品、農具、白糖、甘蔗酒等貨物,用來渡過艱苦的寒冬。
做為回報,喀爾喀五部將為大明守衛邊牆,從喜峰口到山海關,但凡喀爾喀五部存在,就不會任由外人輕易靠近長城。
“臣以為此人不可信,喀爾喀五部原本來自漠北,南遷之後先後與多個蒙古部落發生過衝突,還堅定的反對過大金國。之所以能最終留存下來,靠的不是弓馬純熟而是見風使舵。
當年瓦剌蒙古強大時,他們是其附庸;後來東蒙古占優了,他們又效忠了林丹汗。眼看著大金崛起,第一個與其眉來眼去的蒙古部落也是他們。現在又來懇請大明收留,必沒安好心!”
區區一個部落首領,還是手下敗將來朝覲,洪濤必須擺擺架子,根本沒接見,而是派吏部尚書袁應泰和陸軍都督李如樟出麵應酬。
經過三次接觸,終於談到了主題,袁應泰和李如樟在向皇帝彙報時一致認為這樣的人品不值得同情,更不值得交往。待到喀爾喀五部緩過口氣來之後,大概率還會翻臉不認人。
“朕倒是覺得可以答應……先彆急,聽朕講講理由!”洪濤聽完了兩位大臣的意見之後連想都沒想就要應允,這讓袁應泰和李如樟都忍不住露出了焦急的神情。
“朕沒有因為小勝了幾場就忘乎所以,覺得邊患已除。正相反,此時的邊患要比之前更重了,隻是敵人明麵上縮回去舔傷口,不敢再輕易扣邊,暗地裡依舊將大明視為最大的威脅,必將除之後快!
他們需要喘息,我們也得喘口氣。大明的優勢是地大物博人口眾多,可內部存在的問題也不少。如果總受邊患羈絆,朕與眾卿家就算長了三頭六臂,恐也難以內外兼修。
現在他們想休戰,那我們就滿足這個要求,順便給他們一種大明依舊軟弱、依舊不喜征戰、得過且過的假象。然後利用這段時間將新政進一步鋪開,訓練更多新軍。
先把內功練紮實,儲備更多錢糧。將來就算他們不找事兒,我們也得找借口、找機會,一鼓作氣徹底消除隱患。”
麵對兩位大臣的表情,洪濤沒讓他們發表反對意見,而是先闡述了自己為什麼同意對方的要求。同時也明確了自己的主張,我的是我的、你的還是我的,在沒有全拿到手之前永不妥協!
“陛下言之有理,深謀遠慮,舉重若輕,臣深以為然……不過一旦互市開啟,我朝物產豐富,勢必要大量流出。勢必再出走私火炮之事,恐要徒增他人實力,於己不利啊!”
袁應泰本身是個文官,對打仗沒什麼偏愛,一聽皇帝說要繼續擴大新政實施範圍,當下就有了認同感。不過他也不是死讀聖賢書的腐儒,深知一個國家的軍事力量有多重要,生怕讓外人占了便宜。
“袁尚書所言極是,商賈們隻要見到了好處,殺頭也在所不惜,與之交往除了些許毛皮馬匹,我朝並無太多收獲,還望陛下三思!”
李如樟和袁應泰正好相反,他對新政如何推廣並不上心,反倒對有可能的武器和技術外流比較擔心。假如蒙古和女真軍隊也有了野戰炮,那大明陸軍就會喪失很多優勢,甚至在某些交戰中處於劣勢。
“因為怕而關上門的做法是最傻的!要是不開海禁,海關如何從每年的海貿當中抽取幾百萬兩白銀?這些銀子大部分被用於海軍和陸軍的裝備更新。
領先者就要有領先者的氣度,隻要自身沒問題,再加上不斷努力,就會一直領先下去。該擔心的是追趕者才對,花費了大量人力物力和財力,隻不過是拾人牙慧而已。
另外你們想過沒有,領先者和落後者的交往最終是誰受影響更大?答案肯定是落後者,這就像富戶與窮戶交往,表麵上看富戶多花了錢,實則窮戶在不知不覺的學習富戶的生活方式,乃至想法。
國與國之間也是同樣的道理,假如我朝能用些許貨物就影響到其他國家、族群的生活方式與思維模式,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呢?這對將來的治理會有極大幫助。
你們不會認為朕隻想消除邊患吧?如果是這麼想的,那趕緊改變還來得及。朕不光要消除邊患,還要把不屬於大明的人統統都變成大明子民。
互市隻是這個過程的第一步,將來還要有更深的交往,比如建造道觀、學堂等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朕乃天子,全天下的人都是朕的子民。誰不同意,就需要你們去用各種辦法說服他們,或者讓他們沉默!”
關於保密和技術外泄的問題洪濤的態度始終如一,既要嚴格保密,又要坦然麵對。曆史已經無數次證明過了,紙裡是包不住火的,不管花多大力氣也瞞不住。
而且隨著技術流出,還會有個伴生品,那就是文化認同。不存在隻接受技術不接受文化的可能性,這一點也是被曆史多次證明過的。所以技術外流並不是壞事,甚至可以作為意識形態和文化的有效載體。
當然了,任何事情都不能過度,該保密的還是得保密。但這個工作就不需要吏部和陸軍來刻意關注了,各級參謀部會妥善處理,錦衣衛、東廠和統計司更會嚴密監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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