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不不！】【彆殺我！！！】燃燒的速度極快,隻需要秒鐘，程序生命將被瘋狂之書徹底滅殺。第一秒，它在瘋狂的求饒。第二秒,它試圖抵抗，但毫無作用。第秒，它隻來得及發出最後一句——【彆殺我，我可以告訴你！！！】【我知道你們說的‘那個人’是誰！】終於,它絕望了。隻需要0005秒，它就將徹底消失。然而,燃燒停下了。蘇搖鈴說：“說吧。”她強調：“我給過你機會，但你似乎並不想要活下去的機會。”程序生命：“……什麼時候給我機會了”蘇搖鈴：“你以為我為什麼不讓團子去研究那些活屍,而是讓你”程序生命：“……因為我高級”團子不屑的聲音傳來：“你高級垃圾。”換做以前,程序生命必然會罵回去，但今時不比往日，蘇搖鈴似乎真的決定要殺它，如果不是最後這一刻自己說的那句話,它已經無了。現在可不是得罪蘇搖鈴和書靈的好時候。蘇搖鈴：“我沒時間看你裝瘋賣傻,你應該知道什麼能保住你的命。”程序生命不擠牙膏了，開始倒竹筒，“……你早就知道它和我是一種生命,所以故意讓我去查，難怪我這麼低調，還被連累……”蘇搖鈴：“連累你是什麼我很清楚,直接說吧,我沒空挨個提問。”團子是書靈，研究活屍再容易不過了，但程序生命是實驗員,它專業對口不說，蘇搖鈴也隱約感覺到，鄭季背後的“那個人”，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同樣是操控身體，同樣是高級生命，而且都不把人類當重要的東西看待。“我之前可沒有騙你，我說的所有實驗結果都是正確的，如果不是我的研究，你怎麼會那麼快摸清楚鄭季背後的那個人的一切”程序生命解釋道，“我之所以有所保留，我想你應該也能理解，對我來說，‘那個人’就是我的同類，我如果幫你殺了他，那我豈不是成了出賣同類的叛徒了嗎而且，這涉及到我們種族的絕密，非到萬不得已，我不能向其他種族透露。”蘇搖鈴：“這麼說，你不是很願意留在我這兒當‘叛徒’。”程序生命原本是為了給自己挽尊，結果往自己臉上貼金失敗，立刻搶救道，“不不不不，我恨願意，這兒太美好了，你看它奮鬥兩百年，做了這麼多事，不就是為了離開這個世界嗎，而我不用奮鬥，抱住您的大腿，直接就過上了他夢寐以求的生活。”蘇搖鈴：“說重點。”“是……”程序生命很快發來了一大段信息。“這要從我們的種族形態來說，作為高效且高級的生命體，我們的社會分工是很明確的，從出生開始，就注定了我們未來會從事的領域是什麼，而每個領域的程序生命，也有各自的特征，”“總得來說，分為大權限，分彆是科研權限者，基建權限者和戰爭權限者，如你所見，作為初級實驗員，我是最底層的科研權限者，我的程序雖然可以無限複製和傳播，但是我的最終能乾的，還是隻有科研……”這類分支明確，科研程序負責發展科技樹，戰爭權限者負責戰鬥，基建權限者更廣泛，也更雜亂，數量更多。基本建設的意思，原本是指在固定資產的基礎上，進行擴大再生產，但對於程序生命這樣的種族來說，遠遠不止於此。科研程序發展科技，壯大種族實力，戰爭權限者負責安全和進攻，開疆破土，而剩下的一切，就交給基建程序來管理和發展。“科研權限者不多，你看我的編號就知道，科研權限越高的生命，擁有的編號越短，我們很少死亡，也幾乎沒有新生程序，數量都是穩定而固定的。”蘇搖鈴：“這麼說來，實驗員號，就是你們科研權限當中最高的”“可以這麼說，但我因為權限不足，並不知道這些高級的實驗員是誰。但是，我知道對方的身份，因為我通過研究發現，那些屍體裡的程序屬於戰爭權限者，而戰爭權限者的數量和我們科研、基建不同，他們的數量更少。”“戰爭權限者一共隻有七個，每一個就是一個龐大的軍隊，隻要給他們足夠的身體，他們可以無限複製，無限控製……最輝煌的時候，甚至一個程序，就可以控製一整個星係……”蘇搖鈴：“所以對麵這個是誰。”“我……我不太清楚。”程序生命感覺“溫度”又開始上升，連忙驚恐道，“這是真的！但是範圍已經足夠小了，自從留在鮮花城的世界之後，我和另一個實驗員已經和種族切斷了聯係，我們無法出去，除非我們的族人來找我們，在這個戰爭權限者身上發生過什麼，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確定，他一定是之中的某一個。”科研權限者用數字編號，而戰爭權限者用字母。同樣，字母越靠前的權限者，能力越強。“不過，看這個程序被你一個青銅，啊不是，被如期強大的您打壓成這樣的樣子，他或許是或者，排名最末的權限者……”難怪孟老說，絕不能讓“那個人”離開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對它來說，隻是一個牢籠，隻要離開這個世界，它就可以擁有更多的容器，進行更強大的複製，擁有更恐怖的力量，而所有被它複製的生命，都將成為它的傀儡。它能進入幸存者城市嗎蘇搖鈴忽然看見了程序生命真正可怕的地方。難怪它們隻需要七個程序，就可以在星際四處征戰，就可以控製無數副本世界，將裡麵的人類，作為他們的試驗品。換做是蘇搖鈴，她也會阻止“鄭季”離開。“但是就算你知道又如何，他是殺不死的，如果我沒猜錯，兩百年前留下孟老的白棋主人，就是之前在鮮花城把我們差點打殘的那兩個人，他們如此強大，卻連我都殺不掉，更彆說戰爭權限者。”那可是為戰爭而生的程序。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沒有情感，不會心慈手軟，戰爭反而是他的強項。之所以瘋狂之書控製那些活屍比普通活屍還費力，就是因為那些活屍裡還殘留著“鄭季”的程序，瘋狂之書需要和這些程序，爭奪活屍身體的控製權，因此，也就“占用”更多的內存，消耗更多的霾石。“既然殺不了他，也阻止不了他，為何不和他合作你已經是不生不死了，他複製彆人，也複製不了你，彆人的死活，又和你有什麼關係”蘇搖鈴無視它的勸說：“有一件事要你做。”程序生命：“……什麼”它為什麼有一種很不詳的預感。等等，難道蘇搖鈴不殺它，不是為了從它空中逼問出更多情報，還有彆的什麼目的當程序生命掌控這具身體的時候，他就知道大事不好了。蘇搖鈴的要求很簡單，要他複製進入一個趙軍的屍體裡，然後走回去。也就是讓它，異地登錄。要知道，現在可是大熱天，月！在它這具身體的腐臭味飄香四裡之前，它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將自己複製進入趙軍之中。但它要做的不是和“鄭季”對抗，以戰爭權限者的能力，它一旦被視為威脅，無論它複製了多少人，瞬間就能被對方抹殺。果然，“鄭季”的程序很快發現了它。“我，我是來幫你的。”程序生命都快嚇哭了。戰爭權限者把它的程序進行反複掃描檢查的時候，它有一種被扒光了衣服的感覺。“……我，我是科研權限者，初級實驗員47933。”【驗證通過，身份驗證無誤】“你怎麼隻有一段了。”“我，我好不容易破開虛空，掉入這個地方，所以少了很多程序片段……不過，我看見這裡有很多人，為了避免自己消亡，我才選了一具身體，進入複製，沒想到能碰到您，您的身份是——”“戰爭權限者。”“鄭季”的程序說，“你的其他同伴呢”“初級實驗員47925已死亡，我也即將消亡，我正在尋找聯絡種族的方法，我有重要的實驗資料需要交給種族，您有辦法聯絡種族嗎”“你可以進入並且複製他們的身體，從而進入我的程序片段中，隨我一起離開。我已捕獲一具外來者身體，現在正在以最快速度複製中，未來的十日，我將全力複製，以保證該身體達到我們的最低要求，你的出現很及時，接下來，這十日的時間將由你負責，記住，一定要促進他們互相蠶食，若是出現任何意外，立刻喚醒我。”初級實驗員47933很不願意答應這一點，因為它可以料到，無論發生什麼，蘇搖鈴都不可能讓他去喚醒，很可能就要被它搞死了，但它沒有選擇，不是死，就是它死。於是，初級實驗員47933回答，“已接受您的指令，了解。”果然，潛伏在其他趙兵身體裡的“鄭季”的程序同時陷入了休眠狀態，初級實驗員47933開始小心翼翼複製其他趙兵的身體，但蘇搖鈴非要它操控一個身體，於是它不得不和這具身體一起——麵臨饑餓的恐怖折磨。等這具身體被活活餓死之後，它還不能走，需要感受自己被人“吃掉”，然後在另一具身體上繼續登錄，繼續感受這樣的折磨……蘇搖鈴，絕對是故意的。一次次的複活，一次次的死亡，一次次被人反複吃掉。蘇搖鈴不讓它吃彆人，所以它隻能成為被吃掉的人。後來，程序生命反複傳來的消息變成了——【啊啊啊啊！！！！！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我要吃！！！！！】它不能吃任何東西。它必須一次又一次地餓死，又活過來，又餓死，然後繼續活過來……【全是吃的全是吃的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吃我要吃！！！！！好餓好餓好好餓！！！！】【啊—————！！！！】程序生命的瘋狂訊息，就是此刻數十萬趙軍每個人腦子裡縈繞的瘋狂念頭。程序生命受不了了，用最後的理智發回來一段話，“如果我犯了錯，你可以用你們人類的律法來製裁我，而不是把我扔到趙軍……”蘇搖鈴，“時間到了，你隻需要做最後一件事，就可以回來了。”程序生命：“！！！！！”人間煉獄，人間煉獄。當人在極度饑餓的時候，做出任何事情，都不足為奇。趙軍沒有嘗試過突圍嗎當然有，但現在看來，那些死在突圍路上的士兵，反而比他們這些活到現在的更幸運。比如趙詳，他在領兵突圍強攻北長城的時候，即便身中數箭，血流不止，還是衝到了長城下。緊跟著，一隻尖銳的長箭，帶著黑色的羽，直直射穿他的頭部。趙詳死前的瞳孔裡，映照出那個站在長城上，帶著麵具的秦軍將領的麵容。哪怕對方帶著麵具，他在死前，好似也認出了她。是你。是我。在這裡，沒有對錯，隻有勝敗和生死。很多趙軍，甚至想親手了解自己的生命。自殺的不是沒有人，但很快，自殺的人，就成了彆人的救命“口糧”。死了是一種解脫。不用見著人間地獄，不用忍受那恐怖的饑餓折磨。不會吃草，吃土，吃自己的戰友。有人瘋了，一邊發狂，一邊哭著笑著問，“為什麼不投降”“為什麼不能投降！”“我想活著回去啊！”“我想回去見我的孩子！”“不能投降，趙將軍說過，言降者殺！”“再等等，再等等，援兵已經在路上了。”趙軍被圍第四十日。斷糧第二十五日。十日前就說快到了的援兵，還未到。“為什麼沒有援兵，為什麼不能投降！”最後，沒人能回答他的問題。趙括年輕的臉上長滿了胡子，已經很久沒刮過了，他頹廢的坐在帥營中，看著走進來的副將。往日裡，副將進來，是會端一盤肉的。但此刻的他，雙手空空。趙括喃語，“怎會到今日的地步”副將說，“是啊，怎麼會到今日的地步。”趙括問：“邯鄲的援兵呢”副將回答，“邯鄲沒有派過援兵，從一開始，鄭季就騙了你，不會有援兵了，秦兵甚至不需要出兵，隻需要等我們自己活活餓死便是。”趙括抬頭，盯著副將臉上淡漠的表情：“你是誰。”副將的臉變了，變得陌生，但身形和衣服是他熟悉的，趙括以為自己是餓出了幻覺，但副將的語氣，又實實在在的詭異。這就是蘇搖鈴要程序生命做的事——來找趙括。“王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數十萬大軍折損在這裡……”“……我不相信，絕不可能。”副將打破他最後的希望：“拚死突圍送出去的情報，隻需要鄭季的短短幾句話，就能被吹散，更何況，有誰能帶兵前來營救趙王以廉頗為奸細，他會以為，來多少都是送死。”“不，不是這樣的……”趙括揮手，打散桌上的兵書，竹簡發出嘩啦的響聲，“隻需要一點點兵力，從長城之北繞後而來，隻要能搶回長城，打開缺口，我們就能活，四十多萬人，就能回家……！”“你明白，廉頗明白，但是趙王明白嗎”趙括終於冷靜下來，呆坐在地上。他問，“鄭季為什麼要這麼做”副將隻說，“他和你說，五日後就有援兵，如果已經過去十日，你還信他嗎”為什麼這麼做已經不重要了，接下來該怎麼做，才是最重要的。這個曾經意氣風發，指點江山的年輕將領終於意識到，這場戰爭的後果，從出征開始起，他就沒有想過自己可能會失敗。後來，他花了一點時間接受了自己中計，首戰失敗的結果。但他相信，突圍一定很輕鬆，再不濟，還有邯鄲的援軍，隻要援軍來了，裡應外合，南北夾擊，長城上的秦軍什麼也不是。而如今，他終於意識到——四十多萬人將在他手裡，活活餓死！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聞所未聞的事情。和他想的一樣，他會因為這場史無前例的戰事，被載入史冊，但卻是以一種遺臭萬年的姿勢。副將說，“您的父親領兵打仗，救閼與於水火之中，是趙國的英雄，而您呢也會青史留名，隻不過，是背上顛覆趙國國運的‘名’。”趙括抬頭，看著站在自己麵前，居高臨下的副將，“你來，隻是為了告訴我這個”副將歎了口氣，他來當然沒那麼簡單，隻好按照蘇搖鈴教他的，“我來，是給你兩條路，第一路，我殺了你，趙軍群龍無首，自然會投降，這場戰爭就會結束。”趙括：“第二條路呢”“你帶四十萬趙軍，全力突圍，是生是死，生在何處，死在何處，由你們自己決定。”次日清晨，趙軍全軍上下全副武裝，沒有戰馬，他們棄了戰車，舉起戰旗。“邯鄲不會再有援軍了，我們想活下去，隻有這最後一戰！”趙括喊得喉嚨出血，卻依然大聲道，“我說過，我趙括，寧死不降，是我帶你們到這兒來的，今日我帶你們殺出去，此戰，就算是踩著屍體往前，我們也要衝出一個缺口！”“留在這兒，為了活下去同類互食，將被人恥笑萬年，衝出去，若是戰死了，也不至於死後被人分食唾罵。”“聽軍令，升我趙字旗！”“隨我突圍！”秦軍的銅簇箭向來是殺傷力恐怖。就連甲胄也防衛不住。趙括死於突圍途中，身上滿是秦箭。這是他離開邯鄲時，從未預料到的結局。剩下的四十餘萬趙軍，在趙括死後選擇了投降秦軍。就在趙軍投降之後，複製完畢的，剛從陳燁的身體裡醒來。：，，........007...23.